早上，霍锡辙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身旁的动静有些异样。
秋棠撑起疲惫的身子，酸痛感如潮水般袭来，可她还是咬着牙，像往常那样准备伺候霍锡辙。
她轻轻挪动身子，想要下床去拿洗漱的物件，霍锡辙却像是长了第三只眼似的，长臂一揽，瞬间就把秋棠拽回了怀里。
他依旧闭着眼，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不疼了？”
秋棠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不答话。
霍锡辙轻笑一声，翻身压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秋棠的脸上，“不疼就再来一次。”
秋棠吓坏了，忙结结巴巴地说：“疼……疼……”
那声音又细又小，带着颤抖的慌乱。
霍锡辙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她，“看你吓的，逗你的。”
他翻身躺了回去，手臂依旧紧紧地揽着秋棠。
“以后伺候人的事别做了。”
秋棠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从霍锡辙的怀里挣脱出来，却又舍不得那温暖的怀抱。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试探着说，“少爷……您还是派人去找找夫……”
霍锡辙闭着眼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声音带着股无力，“没用了……没用了……”
秋棠瞠目结舌半天，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愣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咂摸出这句话的意思，心里顿时一凉。
是啊！夫人走后音讯全无，如今曾督军都没了，那夫人一定也……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少爷那夜喝得那样醉，是因为……夫人不在了……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侧身紧紧抱住霍锡辙的腰，小声地哭。
霍锡辙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那滚烫的泪水，心里一阵刺痛。
他抬手给她抹了抹泪，叹息，“不怪你，是我……没保护好她。”
他不该和她赌气的。
那些日子里，他的任性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上，划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伤口。
他本可以再多些耐心，帮一帮她，护一护她，而不是任由她一个人远行千里，独自面对那未知的风雨。
如果他当时派人去看顾一下她，大概也不会……
那夜他喝醉后，其实半夜就醒了，可他却还是压着秋棠装睡。
白芷像他年少时一场绮丽的梦，美好得令人眩晕，却又虚幻得好像始终触不到。
而秋棠则是他手边最触手可及的物件，他天天使，天天用，抬手就能够得到，所以始终没有珍惜。
如今，梦醒了，碎了，只剩一个秋棠还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他长叹一声，仿佛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他已经弄丢了白芷，不能再弄丢秋棠了。
“少爷……要是我不放夫人走就好了……”秋棠抽抽搭搭地说着，“夫人说，她不会让您丢脸，她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