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建看向殿内坐着的几位后妃，语气坦然得像是在说“今日吃什么”，没有半分扭捏：
“朕一向讲究公平，不愿厚此薄彼，所以这么安排——
以后朕再来，大抵能待两日，前日朕在坤宁宫，由玉凤和秀娥陪朕；
后日朕去启祥宫，就由惠妃、安妃、宁妃、和嫔，还有两位昭仪一同陪朕。
你们意下如何？
若是觉得不妥、心里不喜，也可以直接说出来退出，朕不会怪罪。”
他自觉如今身体龙精虎猛，先前一个女人都撑不住自己，索性干脆些一次安排妥当，也能让后宫众人都沾到雨露，省得日后再为“恩宠”之事烦心。
这话一出，殿内众女全都惊得僵在原地，手里的绢帕都忘了攥紧——
谁也没料到皇上会做出这样直白又“出格”的安排。
虽说确实是做到了雨露均沾，可这样把“侍寝”之事摆上台面、还一次性安排多人的方式，实在太过直接，甚至有些逾矩。
她们心里又惊又慌，脸上烧得发烫，却还忍不住偷偷替皇上担心：
这么折腾，万一累坏了龙体可怎么办？
周皇后坐在一旁，更是悄悄蹙起了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
皇上怎么能把这种闺房里羞于启齿的事，就这么大大咧咧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更何况皇嫂张皇后还在殿内坐着，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失了皇家的体面，让朝臣们看笑话？
张皇后也皱起了眉，却没开口责怪或劝勉——
倒不是她认可这种安排，而是这段往事，她曾在宫里的旧档里见过。
当年嘉靖帝坐稳皇位后，因“国本之争”与朝臣闹得不可开交，心里憋了股气没处撒，便起了叛逆心思，想故意挑战朝堂的底线，也曾决定同时临幸三位妃嫔，看看大臣们会是什么反应。
可惜他仗着年轻就胡来，连两天都没坚持住，之后便再也不提这事，还落下了病根。
她记得《嘉靖实录》里，起居录女官是这么如实记载的：
“帝幸至端妃不可持，泄不止，委于榻，急召太医！”
意思是嘉靖帝到了第三位端妃那里时，已经体力彻底不支，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最后只能瘫在床榻上动弹不得，还得紧急召太医入宫来救急，场面十分狼狈。
张皇后此刻蹙眉不语，正是怕朱有建也落得这般下场——
毕竟再龙精虎猛，也架不住这般消耗。
她心里已经悄悄盘算着，等会儿早膳结束，就去悄悄交待太医院的院判，让御医们随时在启祥宫附近候着，万一皇上真的体力不支，也好第一时间上前急救，别重蹈了嘉靖帝的覆辙。
朱有建瞥见张皇后也在殿内，有些赧然，他是真没注意到皇嫂。
他索性眼观鼻、鼻观心，装没看见张皇后，假装完全没察觉到殿内的尴尬气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以此掩饰心虚。
一旁的起居录女官听完朱有建的安排，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最后只简洁地在纸上记下一句话：
“帝仿世宗，口舌之快！”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她觉得皇上此刻不过是学嘉靖帝说句痛快话，逞一时口腹之欲，真要落到实处，未必能做到，毕竟嘉靖帝当年年轻力壮都没撑住。
张皇后坐在一旁，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世宗当年做这事时才二十六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尚且坚持不住还落了病根，您如今都三十五了，怎么还学这个？
学世宗宠溺猫也就罢了，毕竟养猫不算什么大事，可连这种损耗龙体的事都要效仿，难道您就这么崇拜世宗吗？
嘉靖皇帝喜欢猫是出了名的，还特意在宫里辟了一处“猫宫”，养了上百只猫——
有南洋诸国进贡的短毛猫，有大食商人送来的长毛猫，还有西洋传教士带来的卷毛猫，品种五花八门，毛色各异，唯独没有本土常见的狸花猫，仿佛觉得本土猫不够“金贵”。
朱有建倒没设什么专门的“猫宫”，毕竟他身边只有“威龙”这一只猫，还是只土生土长的狸花猫，这点和嘉靖皇帝截然不同。
嘉靖帝偏爱外国猫，比如有一种白眉青毛的猫，模样格外灵动，被他赐名“虬龙”，日常起居都要让这只猫陪着，宠得不行。
可朱有建对威龙的宠爱，却比嘉靖帝更夸张——
他直接在西苑给这只狸花猫设了专属的小寝宫，铺着柔软的锦垫，还安排了女官组成的“服务团队”，专门负责给威龙梳毛、喂食、清理住处，明明确确把威龙当成了西苑的“小主子”；
连威龙偶尔要跟着他去巡视，都得享受仅次于皇帝的銮驾待遇，由宫人抬着铺了软垫的步辇，生怕它走路累着。
这般对比下来，嘉靖帝是“众猫皆宠”，虽偏爱却也算“雨露均沾”；
朱有建是“独宠一猫”，且给猫的待遇规格极高。
单论“昏君”里“宠猫”的程度，乾德皇帝显然已经超越嘉靖皇帝不少了。
大明十六位皇帝里，“画风独特”的“奇葩”占了多数。
单说后宫之事，就有好几位把封建时代三妻四妾的后宫，愣是玩成了实质的一夫一妻制：
洪武皇帝对马皇后、永乐皇帝对徐皇后、洪熙皇帝对张皇后、正统皇帝对钱皇后、成化皇帝对万贵妃、弘治皇帝对张皇后，皆是独宠一人，后宫里其他妃嫔基本成了摆样子的“花瓶”，连见皇帝一面都难。
剩下的皇帝里，不少是实打实的“动物爱好者”：
宣德皇帝痴迷斗促织（也就是蟋蟀），不仅自己玩，还让各地官员进贡好蟋蟀，甚至被民间戏称为“促织天子”；
正德皇帝不喜欢温顺的小动物，偏喜欢养虎豹这类猛兽，还在宫中专门设了“豹房”，整日与猛兽为伴，把宫廷搞得像个动物园；
嘉靖皇帝嗜猫如命，专门在宫里设“猫宫”，养着各地进贡的名贵猫，对猫的重视程度远超某些妃嫔；
天启皇帝则醉心木工，手艺精湛到能亲手打造床榻、桌椅，甚至设计精巧的机关玩具，对朝政反倒半点不上心，成了“木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