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过，悬壶居后门的青铜铃铛无声自动。朱振华放下手中的古籍，指尖的观运针微微震颤——有贵客到了，而且是刻意避人耳目的那种。
\"叶姐，准备VIp诊疗室，三级隔离。\"他对着通讯器低语，同时从药柜深处取出一包特制的银针。
当朱振华推开诊疗室大门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正背对门口而立。房间里的灯被刻意调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铁锈味和某种古老的香料气息。
\"德古拉伯爵？\"朱振华半开玩笑地说道。
斗篷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如纸却英俊非凡的面容。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泛着暗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我更习惯被称作冯·卡斯坦因先生。\"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特兰西瓦尼亚口音，\"朱医生比想象中年轻。\"
朱振华示意他坐下：\"直接说病情吧，您的时间不多了。\"
斗篷下的身躯明显僵硬了一瞬：\"你知道？\"
\"月圆之夜，瞳孔泛红，犬齿增生。\"朱振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还有您极力掩饰的——颈动脉处的针眼。如果没猜错，您刚'进食'过，但效果越来越差了，对吗？\"
卡斯坦因猛地站起，斗篷无风自动：\"你调查我？\"
\"医者望闻问切而已。\"朱振华面不改色，\"您患的是变异卟啉症，但比普通血色素沉积症复杂百倍。让我猜猜...家族遗传？最近三代开始恶化？\"
卡斯坦因眼中的红光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五百年了...冯·卡斯坦因家族守护着这个诅咒。但最近十年，族人的症状突然加剧。\"他拉开斗篷，露出布满青黑色纹路的胸膛，\"普通的血液已经无法缓解痛苦，我们需要越来越多的...新鲜供给。\"
朱振华凑近检查那些纹路，突然瞳孔一缩——这分明是玄武煞的变种！只是被某种古老的力量压制着，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我需要取一滴您的骨髓。\"
卡斯坦因露出尖锐的犬齿：\"你不怕我失控？\"
朱振华微微一笑，指尖突然燃起一簇朱雀药火：\"试试？\"
诊疗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当朱振华将取出的骨髓样本滴在特制试纸上时，液体竟然诡异地蠕动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蝙蝠形状！
\"果然如此...\"朱振华喃喃道，\"您家族不是患病，而是被下了'血咒'。最近十年有人打破了平衡，导致诅咒反噬。\"
卡斯坦因猛地抓住朱振华的手腕：\"你能治吗？\"
\"可以尝试，但有风险。\"朱振华取出七根银针，\"这是我特制的'辟邪针'，能暂时镇压嗜血因子。但治疗过程中您可能会...\"
话音未落，卡斯坦因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他的指甲暴涨数寸，面部骨骼开始扭曲变形——满月的光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身上，引发了可怕的异变！
\"吼——！\"
完全吸血鬼化的卡斯坦因一爪挥向朱振华，锋利的指甲在墙上留下五道深深的痕迹。朱振华侧身闪避，同时甩出三根辟邪针，却都被对方迅捷地躲开。
\"周小芸！\"朱振华大喝一声，\"现在！\"
诊疗室的暗门突然打开，周小芸捧着一盆青翠欲滴的灵植冲了进来。她的木灵体全力运转，灵植瞬间生长出无数藤蔓，向卡斯坦因缠绕而去。
\"不要伤害他！\"朱振华厉声道，\"只要控制住！\"
藤蔓将狂暴的吸血鬼暂时束缚，但很快就被撕得粉碎。就在卡斯坦因即将扑向周小芸的瞬间，女孩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割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滴在那盆灵植上。
\"以血为引，万木听令！\"
灵植疯狂生长，开出一朵巨大的白色花朵。花香弥漫之处，卡斯坦因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周小芸趁机上前，将手掌按在他额头上。
\"安静...\"她轻声呢喃，木灵之力如春风般抚过吸血鬼狂暴的精神世界，\"想想特兰西瓦尼亚的晨曦...城堡露台上的玫瑰...\"
奇迹发生了。卡斯坦因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扭曲的面容也恢复了人形。他茫然地跪倒在地，像个迷路的孩子般颤抖着。
\"就是现在！\"朱振华七针齐出，辟邪针精准刺入卡斯坦因的七大要穴。针上的符文明亮起来，形成一张金色光网，将他体内的嗜血因子暂时封印。
两小时后，恢复理智的卡斯坦因羞愧难当：\"朱医生，我差点...\"
\"不必道歉。\"朱振华递给他一杯特制的药茶，\"这不是您的本意。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病因。\"他调出电子显微镜图像，\"您看，这些变异的血细胞中都有相同的黑色颗粒——与我在中东王储体内发现的'地脉秽气'同源。\"
卡斯坦因面色大变：\"永生会！三年前他们派人来收购家族古堡下的地窖，被拒绝后就...\"
朱振华和匆匆赶来的叶知秋交换了一个眼神。线索又一次指向了这个神秘组织。
\"伯爵阁下，我想做个交易。\"朱振华正色道，\"我帮您彻底解除血咒，您帮我摸清永生会在欧洲的势力分布。\"
卡斯坦因露出一个锋利的微笑：\"不仅如此。冯·卡斯坦因家族掌控着欧洲三分之二的地下情报网，从今晚起，它就是天医盟的眼睛。\"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吸血鬼伯爵已经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张古老的羊皮地图，上面标记着欧洲各地神秘病例的集中区——全是永生会的活动热点。
\"看来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了。\"叶知秋收起地图。
朱振华却看向正在帮周小芸包扎手腕的苏沫：\"通知凤霓裳和冷青璇，明天开会。这场瘟疫的背后，有人正在下一盘大棋...\"
窗外，一只通体漆黑的蝙蝠倒挂在屋檐下，血红的眼睛眨了眨，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