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按照陆让的吩咐,用一种带着惊慌和哭腔的语气说:“王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
王昀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是……是陆太太!她今天晚上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出了很多血,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可是医生说孩子没保住……”
李莉演得倒是逼真,声音哽咽。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后,王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扭曲的兴奋和快意:“哦?没了?确定吗?”
“确、确定!医生亲口说的!陆先生当时都快疯了……”李莉继续添油加醋。
“呵,”王昀发出一声低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做得不错。钱,我会照约定打给你,最近风声紧,你先避一避,别再联系我了。”
眼看对方要挂电话,李莉急忙按照陆让事先的暗示,急切地说道:“王先生!等等!这次的事情太大了,陆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我害怕!那点钱不够我跑路的!”
“您能不能再给我一笔?或者,我们见一面,您当面把钱给我,我也好安心离开叶城?”
她提出见面要求时,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电话那头的王昀显然犹豫了,语气变得警惕:“见面?没必要,钱我会转到你海外账户。”
“王先生!求您了!”李莉带着哭腔哀求,“我现在只有拿到现金,亲眼见到您,我才能真的放心离开!看在我也算为您做了事的份上,您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拿到钱立刻消失,绝不会连累您!”
或王昀觉得一个吓破了胆、只想要钱的女人,见一面也无妨,还能彻底封住她的嘴。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松口,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行吧,明天晚上八点,桂叶酒吧后巷,那里没监控,你一个人来,别耍花样。”
那是叶城有名的鱼龙混杂之地,后巷更是阴暗混乱。王昀选在那里,显然是精心考虑过的,便于隐藏和脱身。
“好!好!谢谢王先生!我一定准时到!”李莉忙不迭地答应。
电话挂断,书房里恢复了寂静。
莉脱力般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陆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昀上钩了,
“他约了明晚八点在酒吧后巷。”李莉汇报道。
“听到了。”陆让声音沉稳,他看向商芜,“明天晚上,我会带人提前布控,程昼和他找的人也会在附近策应。”
商芜点了点头,虽然担心,但更多的是对陆让能力的信任。
“你们一定要小心,王昀既然敢选那种地方,肯定也有所准备。”
“放心。”陆让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这次,他插翅难飞。”
他随即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联系他最信任,身手好的保镖团队。
再与程昼沟通,确定明天晚上的具体行动方案和信号,动用了某些非公开的渠道,确保能拿到王昀指使的证据。
整个别墅因为明晚的行动,悄然进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
李莉被严格看管起来,确保她不会在最后关头反水或向王昀传递任何信息。
夜色渐深,商芜在陆让的陪伴下躺下,却毫无睡意。
她能感觉到身旁陆让也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紧绷状态。
“陆让,”她轻声开口,“明天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让侧过身,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印下一个温柔坚定的吻。
“我保证。”他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为了你和宝宝,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然后,彻底清除掉这只恶心人的苍蝇。”
他的话语驱散了商芜心中最后的不安。
她依偎进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硬仗,但为了永绝后患,这一仗必须打,而且,必须赢。
……
夜色浓重,酒吧后巷弥漫着垃圾酸腐和劣质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只有一盏昏黄破损的路灯投下惨淡的光晕。
晚上七点五十,陆让安排的人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预定位置。
他自己则坐在巷口对面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透过深色车窗,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巷口。
程昼带着另一组人,守在巷子的另一个出口,形成合围之势。
八点整,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外套,戴着帽子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是按照约定前来的李莉。
她紧张地左右张望,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巷子里除了偶尔窜过的野猫,再无其他动静。
王昀很谨慎,并没有准时出现。
直到八点过十分,一辆没有挂牌照的旧款轿车才缓缓滑到巷口,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快速下车,闪进了巷子。
王昀显然很警惕,他并没有立刻走向李莉,而是站在阴影里,再次确认周围环境。
躲在暗处的保镖队长通过耳麦低声汇报:“目标出现,一人,未发现其他可疑人员。”
陆让眼神一凛,对着麦克风简洁下令:“行动。”
命令下达的瞬间,埋伏在杂物堆后、转角阴影里的几名保镖如同猎豹般迅猛扑出!
王昀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两人一左一右死死钳制住胳膊,另一人迅速捂住他的嘴,将他所有的惊呼都堵在了喉咙里。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五秒钟。
李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程昼带着人也从另一头包抄过来,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陆让推开车门,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巷子。昏黄的灯光下。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走到仍在奋力挣扎的王昀面前,缓缓蹲下身。
王昀惊恐地抬起头,帽檐滑落,露出了他那张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是陆让时,瞳孔骤然收缩,挣扎得更加厉害,
陆让伸出手,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慢条斯理地扯掉了塞在他嘴里的布团。
“陆让!是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王昀一能说话,立刻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这是非法拘禁!”
陆让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件死物。“非法拘禁?”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瘆人,“王昀,指使他人伤害孕妇,意图谋杀我的孩子,你觉得,我们谁更非法?”
王昀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他仍强自镇定:“你……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陆让站起身,对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从王昀身上搜出了手机和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准备给李莉的现金。
“现金,通话记录,还有……”
陆让目光扫过瘫软在地,面无血色的李莉,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是昨晚李莉与王昀通话的完整内容,
王昀彻底瘫软下去,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击得粉碎。
他知道,自己完了。
“带走。”陆让不再看他,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保镖利落地将面如死灰的王昀塞进了另一辆车里。
程昼走过来,拍了拍陆让的肩膀:“剩下的事交给我,保证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陆让点了点头:“问清楚,还有没有同伙,动机是什么。”
王昀被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处所。在程昼的询问下,他很快就全盘托出。
果然如陆让所料,指使者就是王昀。
是为了林阮。
拿到所有口供和证据后,陆让没有丝毫手软。
他首先动用雷霆手段,针对王昀家族的企业发起了精准而致命的商业打击。
泄露核心商业机密,挖走关键客户和举报税务问题。
一系列组合拳又快又狠,根本不给王家任何反应的机会。
短短数日,王家原本就因王昀不学无术而摇摇欲坠的公司便宣告破产,背负巨额债务。
曾经风光无限的王大少,转眼间就成了丧家之犬。
当王昀被带到陆让面前,看到自己家族破产的文件时,他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地跪在地上求饶。
“陆让!陆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家吧!都是林阮那个贱人蛊惑我的!是我鬼迷心窍……”
陆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
“现在知道求饶了?当你把主意打到我妻子和孩子身上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挥了挥手,对保镖吩咐,“把他和林阮安排到一起,好好看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见。”
他要让这两个心思恶毒的人,在无尽的悔恨和互相怨恨中,度过他们应有的时光。
所有威胁都被彻底清除,商芜得知消息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
她抚摸着日益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强健的生命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开始真正放松心情,专注于调养身体。
陆让聘请了新的营养师,为她制定的养护方案。每日的饮食都稳步进行。
而李莉在事情结束后,战战兢兢地前来求见陆让和商芜。
“陆先生,陆太太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我最后还是配合了你们,抓住了王昀,求你们看在我没有造成实际伤害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商芜看着她,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李莉确实最后配合了,但她最初的恶念和行动是不可饶恕的。
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陆让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对助理吩咐:“把她交给警方,她参与策划伤害孕妇,证据确凿,另外,通知相关协会,吊销她的行医资格和营养师执照。”
他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心怀鬼胎,毫无职业道德的人,再有机会接触到任何一个孕妇和家庭。
李莉闻言,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她知道,她的人生从她接下王昀那份肮脏交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