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甜香】微微低头时，睫毛轻颤，声音也放得又轻又软。
“阿栀姐姐，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咬着唇，眼眶微红，像是随时会哭出来，却又强撑着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这种姿态，对某些观众来说，简直是暴击。
甚至弹幕上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
【其实……她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感觉她不是故意的吧，可能真的只是粉丝太护着了……】
虞栀看着对面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忽然笑了。
她原本以为，直播圈那些所谓的撞型不过是妆容、穿搭或风格的偶然相似。
毕竟桃运平台主播千千万，总会有那么几个气质相近的。
连刀鱼在的毒舌擦边赛道都有人刻意跟她撞型，虞栀自认为自己特色平平，就更容易撞了。
直到她亲眼看到【清酒甜香】。
那不是偶然的相似，而是精心设计的复刻。
从发丝的弧度到说话时微微歪头的习惯，甚至连她直播时无意识摩挲杯子边缘的小动作，都被对方精准模仿。
虞栀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刀鱼昨晚发的消息。
【你要多小心。】
她的指尖在吉他弦上轻轻一拨，音调微沉。
虞栀并没有接受【清酒甜香】的道歉，她反而诧异的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表情。
“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歪了歪头，指尖轻轻点着下巴，语气真诚得仿佛真的毫不知情。
“我刚开播，正打算给粉丝唱歌呢……是有什么误会吗？”
虞栀琉璃般的眸底闪过一抹暗流。
实际上她不是不会茶，只是平时懒得用。
想当初在Yt语音厅时，她吸粉的速度太快，根本没人敢对她耍这种手段。
但大学时期，社团里的暗流、宿舍间的阴阳怪气，她早就见得多了。
能够和谐交流，谁也不愿意做这种事。
只不过，明显对面是故意针对来的，那她也没什么迁就的必要。
【清酒甜香】显然没料到她会装傻，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挤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能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就是……我家有些小朋友可能太维护我了，不小心在姐姐这里说了些不合适的话。”
她低头抿唇，眼眶微红：“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样……”
“对不起，阿栀姐姐。”
【卧槽这姐们是铁了心要架老婆啊！】
【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这波骑脸了！】
【味儿也太冲了吧……】
【清酒甜香】的眼泪要掉不掉，声音带着颤：“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样……”
【清酒甜香】甚至还没有要收敛的架势，她这是故意把虞栀硬架起来。
认了，等于刚才装傻撒谎，人设崩塌。
不认，又等于虞栀软弱可欺，粉丝失望。
毕竟谁也不想要个受气包主播。
虞栀指尖轻轻敲了敲吉他，思索片刻无奈的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抬眼看向镜头，语气平静而笃定：“所以我不接受道歉。”
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接受’。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虞栀唇角微扬，声音温和却字字如刀。
“因为在我查明来龙去脉之前，我不会随意冤枉任何一个来看我直播的人。”
“但如果有人……”
她目光轻轻扫过pK画面里的【清酒甜香】，笑意不达眼底。
“拿着一个连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硬要按在自己粉丝头上，来我这里‘道歉’……”
“那我只能认为这不是道歉，是碰瓷。”
此言一出，不少对家粉丝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
虞栀这话意指她拿一个对面主播都不知道有没有发生的事情，直接按在她自己的粉丝身上来碰瓷。
有点脑子的粉丝都会觉得不舒服，谁愿意粉一个随时可能给自己安个罪名的主播，又不是替罪羊投胎。
这分明就是拿粉丝当枪使啊！
【草！老婆这话太狠了！】
【翻译：你拿粉丝当枪使还要我配合你演戏？】
【清酒甜香】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怎么反过来被虞栀给坑了？
如果坚持粉丝惹事，反而会坐实拿粉丝当替罪羊的罪名，自家粉丝离心。
如果改口误会，那不就证明刚才的道歉是自导自演了？
【清酒甜香】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捏的泛白，低头一看，她的公会运营已经疯狂私信。
【快下播！装设备有问题，别再说了！】
下播？
开什么玩笑，她就不信还能被这女人踩在脚底下了！
而虞栀这话回答得相当漂亮，瞬间炸开了满屏的礼物特效，穿插着一堆黄金飘屏弹幕。
【随便玩玩：可以啊，小怂包终于长牙了】
【随便玩玩打赏嘉年华*1】：（3000桃值）
【踏雪川：长大了。】
【踏雪川打赏嘉年华*1】：（3000桃值）
【栀子花是最爱：小栀和我最开始遇见的时候相比真的不一样了，为父欣慰】
【栀子花是最爱打赏嘉年华*1】：（3000桃值）
【用户：成长的很快。】
【用户打赏嘉年华*1】：（3000桃值）
【四点半再睡：鼓励鼓励你】
【四点半再睡打赏嘉年华*1】：（3000桃值）
【远山峰谷打赏皇家城堡*1】：（1500桃值）
【小星星打赏爱河泛舟*1】：（300桃值）
【奶香小草莓打赏掌上明珠*1】：（500桃值）
【重度依赖打赏耀眼粉钻*1】：（1000桃值）
【二夕打赏至死不渝*1】:（520桃值）
……
但也有不少粉丝被虞栀这一出反击震的迷迷糊糊的。
弹幕池飘过一片恍惚的哀嚎。
【草！老婆要是把这手用来对我们，岂不是玩俺们跟玩狗一样？！】
【细思极恐！我们以前到底为什么觉得老婆需要保护？！】
【我香香软软的小蛋糕变得更有嚼头了！好香！】
虞栀瞥见弹幕，顿时委屈的捂住心口，睫毛扑簌簌颤了两下。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她尾音拖得又软又长，指尖委屈地戳了戳镜头：“我明明连凶人都不会。”
说完还无辜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