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川沉思片刻，问道：“打算扩大多少？”
秦若诗抿唇，“两倍吧。”
正好足够让智核暂停给所有中小企业供货，其中肯定包括浩宇科技。
傅庭川给陈洛森拨去一个电话，没等对面说话，直问：“智核给云图提供的芯片种类，总库存有多少？”
陈洛森回了一个数，恰好够云图扩大三倍的生产规模。
“你不是从云图退出来了吗，给谁谋福利呢？”
现在云图大半的股权都在秦若诗手里，傅庭川连半个投资人都算不上。
陈洛森突然想起来，“哦对，云图的董事长秦总，是你妹妹对吧？”
傅庭川淡淡应声，“云图的发展潜力很大，给其他中小企业的赔偿金，我这边可以负责，你考虑一下，给我回复。”
秦若诗心底蘸了蜜。
没想到傅庭川这么信任她，直接把杠杆加到了三倍，这下浩宇科技是绝对不可能拿到货了。
最近她考了几个证，人工智能方面的，傅庭川一定是看到了她的持续努力和专业水平，所以才心甘情愿替她谋划。
至于林语曦，早在上次宴会的时候，傅庭川就知道了，她是李骏泽的助理，却丝毫没考虑浩宇的死活，看来傅庭川对林语曦是真的厌烦了。
陈洛森语气轻快：“行，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这个要求我同意了，不过得罪这么多客户，回头你得请我吃饭。”
秦若诗听到了这段话，有些惊讶，等挂了电话后，问道：“庭川，你和陈总有过命的交情？”
在美国这么些年，她一次都没见过陈洛森，还是回国以后才听说，傅庭川和陈总是旧识。
“算不上。”傅庭川语气很淡，似乎陷入了回忆。
见他兴致不高，秦若诗想了想，也没再问什么。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云图恰好能借着这一波涨势，再往上跃一个台阶。
明年的福布斯精英领袖榜，一定会有她的名字。
......
寒假的第一个清晨，林语曦带着浩浩去上钢琴课。
冬季的京市寒风凛冽，路上行人匆匆。
林语曦从包里拿出一条深蓝色的小围巾，给儿子围上，“宝贝，妈咪今天有点事要处理，下课之后你在老师那里练一会儿，妈咪晚点来接你好吗？”
真不知道是撞了哪面南墙，智核说好要给浩宇供货的，第一批货还没拿到，就被通知暂停。
虽然有赔偿金，但大大影响了公司的运作进程，说不定还要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
林承浩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说：“妈咪要是没空，我可以自己回去。”
林语曦摸了摸他的背，“没事的，来得及。”
送孩子进去后，林语曦立刻开着小白，打开导航，输入陈洛森给她发来的地址。
她千求万求，终于求到一个能当面交流的机会。
听说这次，绝大部分的中小企业都遭了殃，如果智核能够对浩宇网开一面就好了。
地址在一家私房菜馆。
林语曦听过这家店的鼎鼎大名，但还从未吃过。
服务员领着她一路来到走廊尽头，推开沉重的大门，看到一张仅容个位人数的小圆桌。
没有陈总的影子。
圆桌另一头，坐着傅庭川，他穿着令人挑不出错的深色西装，神态恣意地坐着。
见她进来，幽深如潭的黑眸瞥了一眼侧手边的位置，薄唇轻启：“坐。”
林语曦想转头就走。
真相已经很清楚了，为了让她同意他那个恶心的要求，傅庭川开始不择手段了。
她站在门口没动。
服务员讶异于这两人之间的磁场和互动，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关上门。
等到房内只剩两人，林语曦深吸一口气，努力戴上和谐友好的面具，“傅庭川，把私人感情掺杂到工作中来，你觉得有意思吗？”
这算什么，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还是说，因为被戴了绿帽，傅庭川气过头了，想到用这一招来逼她就范？
不论傅庭川和陈洛森之间究竟有什么兄弟情，她宁愿得罪智核也不可能答应他的。
“我不会干涉你的意志。”傅庭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不介意她是走还是是留。
踟躇之际，一群服务员已经端着菜盘上来了。
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的量。
也不是两个人的。
这一大桌菜，把沈家所有人请过来都不一定吃得完，傅庭川真是有够奢侈的。
“暂停给浩宇供货的命令，是你下达的吧，这样还叫不干涉我的意志吗？”
傅庭川拿起筷子，对她的针锋相对视而不见，“陈总临时有事，托我出面协商，如果你不愿意谈，门在那儿，自便。”
林语曦撇了撇嘴。
托他出面协商。
堂堂傅氏集团总裁，陈总要花多少钱才能托他出面，智核配得上这排面，浩宇可配不上。
但来都来了，即便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林语曦也不想对不起自己的下属和客户。
她走到距离傅庭川最远的位置，面对面坐下。
“李总今天也临时有事，托我出面，恳请智核再考虑一下，不要暂停给浩宇供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语曦字字恳切。
“有什么我能做的，傅总您尽管说。”
傅庭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餐桌中央，“吃饭。”
林语曦有些被雷到。
这么大老远叫她过来，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了一圈，确定他不太想说话，便拿起筷子吃饭。
一时间，餐桌上只有餐具偶尔碰撞餐盘的声音，而且全部来自林语曦这边。
两人吃饭都没什么声音，各吃各的，气氛死寂。
其实她和傅庭川可聊的话题约等于无，和其他学生时期破镜重圆的爱情不一样，傅庭川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她。
所以也没什么话题。
仅有的话题，好像也就局限于读书期间的学科专业。
林语曦埋头苦吃，慢慢地，渐入佳境，反应过来的时候，胃已经有点饱了。
她放下筷子，抬头看了傅庭川一眼，发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部。
林语曦连忙拉了一下领口，把毛衣拉到脖子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