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官道上，轰鸣声震耳欲聋。
李世民坐在一辆特制的四轮敞篷马车上——不，现在应该叫“蒸汽指挥车”。这玩意儿是李承乾孝敬他的新玩具，去掉了沉重的犁铧，加装了真皮座椅和减震弹簧。
即便如此，李世民还是觉得自己快散架了。
“停！给朕停下！”
李世民抓着扶手，脸色发白。前面开车的百骑司连忙拉下制动杆，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一股黑烟，钢铁巨兽终于停在了路边。
李世民扶着腰下车，感觉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走过的路面，原本平整的水泥路被压出了两道深深的白印子，有些地方甚至崩出了裂纹。
“高明！你给朕滚过来！”
李承乾骑着一匹快马，慢悠悠地晃了过来，嘴里还叼着根草茎：“阿耶，怎么了？这‘陆地巡洋舰’坐着不威风吗？”
“威风个屁！”李世民指着路面骂道，“你看看！朕花了大力气修的水泥路，让你这铁王八跑两趟就废了！还有朕这把老骨头，再颠两下就得提前去见祖宗！”
“这就是没橡胶的坏处啊。”李承乾跳下马，用脚尖踢了踢那坚硬的钢制轮毂，“纯钢的轮子，硬碰硬，路面当然受不了。减震做得再好，没有软胎，震动也消不掉。”
“橡胶？又是橡胶！”李世民没好气道，“你不是让郑和去找了吗？什么时候能弄回来？”
“快了，舰队已经整装待发。”李承乾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摊开在还在冒热气的引擎盖上，“阿耶您看，为了这次远航，儿臣特意让江南船坞赶工造了这个。”
李世民凑过去一看，眼睛顿时直了。
图纸上画的，是一艘比现有“昆仑号”还要庞大数倍的巨舰。它不再是木质船壳包铁皮，而是真正的全钢结构龙骨。甲板平坦宽阔，除了巨大的烟囱外，还预留了类似“祝融之矛”发射轨道的奇怪装置。
“这叫‘玄武级’远洋母舰。”李承乾指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排水量三万吨，能装载够烧半年的煤炭和淡水。它不需要靠岸补给，就能一口气从广州开到极东之地的大陆。有了它，别说橡胶，就是把那块大陆上的黄金都搬空也够了。”
李世民的注意力瞬间被“黄金”二字吸引，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那块大陆……黄金很多？”
“多到您拿来铺地都嫌硌脚。”李承乾笑道，“那里还有土豆、玉米、辣椒，都是高产作物。弄回来普及推广，大唐的人口再翻两番都饿不死。”
李世民呼吸急促起来。人口，就是国力。如果真有这种神物……
“传朕旨意！”李世民猛地直起腰，“让户部全力配合郑和！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告诉郑和，要是带不回橡胶和那些种子，他就别回来了，直接死在海上吧！”
“得嘞！”李承乾收起图纸，“不过阿耶，这钱……”
“内帑出！”李世民咬牙切齿，大手一挥，“朕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就是个无底洞！但只要你能给朕挖出金山来，这本钱，朕下了！”
数日后，广州港。
新建的深水码头上，人山人海。三艘刚刚下水的“玄武级”钢铁巨舰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它们庞大的身躯遮蔽了阳光，投下的阴影覆盖了半个港口。
郑和一身戎装，站在旗舰“大唐号”的舰桥上。他看着下方送行的人群，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身穿明黄蟒袍的身影上。
李承乾没有搞什么盛大的仪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向他挥了挥手。
郑和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茫茫大海，拔出腰间佩刀，指向东方的天际线。
“起锚！目标，日出之处！”
汽笛长鸣，黑烟滚滚。大唐最强大的舰队，承载着帝国的野望，向着未知的世界起航。李承乾看着远去的舰队，心中默念：橡胶、石油、高产作物……工业革命最后的拼图，很快就能凑齐了。到时候，这个世界，将真正在大唐的履带下颤抖。
......
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上帝禁区”。
曾经的死亡之海，如今矗立起了一座钢铁要塞。数万盏碳弧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排风扇日夜轰鸣，将地下基地的热浪排向空中。
地下三层，核心实验室。
李淳风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双眼通红地盯着面前的一块巨大屏幕——这不是电子屏，而是由无数块打磨到极致的水晶镜片组成的投影阵列。
一束强光穿过从安娜希塔那里缴获的“金色核心”，经过镜片阵列的折射和放大，在墙壁上投射出一幅幅令人眼花缭乱的星图和复杂的符号。
“解析出来了多少？”李承乾快步走进实验室，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沙。
“不到万分之一。”李淳风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恐惧，“殿下，这东西的信息量太大了。它不仅仅是一个记忆存储器，更像是一个……导航仪。”
“导航仪？”李承乾走到投影前，看着那些陌生的星系。
“对。这些亮点，都是被‘他们’标记过的坐标。”李淳风指着其中几个特别明亮的红点，“根据破译的部分古老象形文字，这些红色坐标代表‘极度危险’或‘已毁灭’。而我们所在的这里……”
他手指移向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蓝点，“被标记为‘避难所’。”
李承乾心头一沉。避难所，意味着地球在那些高等文明眼中，不过是个偏僻的乡下旮旯。
“还有这个。”孙思邈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刚洗出来的照片——这是用刚研发的初级照相术拍摄的显微镜下画面。
照片上，是一些类似金属蜘蛛的微小结构，正是那种“纳米机器人”。
“我们尝试用电流刺激它们，发现它们之间会形成一种奇特的共振。”孙思邈指着照片上的波纹，“这种共振能穿透目前已知的所有物质。如果能将其放大……”
“就能制造出无视防御的超级通讯器，或者……能把人脑子震成浆糊的武器。”李承乾瞬间反应过来。
“殿下英明。”孙思邈点头，“老道正在尝试用这种原理，制造一种能看穿人体的‘天眼’。以后给人看病，哪里长了瘤子，隔着皮肉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李承乾拍了拍老道的肩膀：“x光机是吧？搞！钱不够找孤要！”
就在这时，基地警报突然响起。
“怎么回事？”李承乾眉头一皱。
负责安保的“蜃”部首领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殿下，抓住了几只‘老鼠’。他们拿着内务府的腰牌，试图混进核心区。”
内务府？那是老爹的人。
李承乾冷笑一声：“带进来。”
片刻后，三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被扔在了地上。他们嘴里的毒牙已经被拔了，此刻正惊恐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太子。
“回去告诉我阿耶，”李承乾蹲下身，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有些东西，他把握不住。想看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孤给他发参观证。再搞这些鸡鸣狗盗的把戏，别怪孤把他的内帑搬空！”
三人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李承乾站起身，对李淳风说道：“看来咱们的皇帝陛下急了。加快进度，先把那个‘透视机’搞出来。让他尝尝甜头，知道这技术能救命，他自然就不闹了。”
他看向墙上那幅浩瀚的星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管是阿耶的猜忌，还是星空深处的威胁，谁也别想阻挡大唐前进的脚步。既然我们是‘避难所’，那就把这个避难所，打造成宇宙中最坚固的堡垒！”
......
西域，碎叶城。
这里曾是大唐最西边的边陲重镇，如今却成了连接东西方最繁忙的陆路枢纽。水泥路一直修到了城门口，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骆驼商队和挂着大唐旗帜的蒸汽货车在这里中转。
然而今天，气氛却异常紧张。
城中心的广场上，堆满了来自大唐的货物：精美的丝绸、雪白的棉布、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还有那些印着“大唐制造”的铁器工具。
一群身穿长袍、留着大胡子的波斯和阿拉伯商人，正举着火把，围着这些货物叫嚣。
“烧了这些魔鬼的货物！”
“大唐人抢走了我们的生意！我们的织工饿死了，我们的铁匠破产了！”
“把大唐人赶出西域！”
在他们的煽动下，当地一些失业的手工业者也加入了骚乱。火把被扔进货堆，精美的丝绸瞬间化为灰烬，玻璃器皿在高温下炸裂。
几个试图阻拦的大唐商人在混乱中被打得头破血流，其中一人倒在血泊中，再也没能起来。
消息传回长安，朝野震动。
太极殿上，御史们群情激愤，要求严惩凶手。但也有保守派大臣认为，是大唐货物太过霸道，断了人家生路，才招致此祸，应该限制出口，以示“天朝宽仁”。
“宽仁？”
李承乾一身戎装走上大殿，手里提着那个带血的算盘——那是死去的唐商留下的唯一遗物。
“啪！”他把算盘狠狠摔在地上，算珠崩了一地。
“我大唐子民，不远万里去给他们送去物美价廉的商品，让他们穿得起衣，用得起铁锅，这是天大的恩德！他们不知感恩，反而杀人越货，还要我们宽仁？”
李承乾环视群臣，目光如刀：“孤告诉你们，真理永远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自由贸易的前提，是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它！”
他转身向李世民行礼：“阿耶，经济战已经打响了。人家不想让我们赚钱，那我们就得用刀剑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李世民看着那个破碎的算盘，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虽然老了，爱钱了，但骨子里的血性从未消失。
“太子以为，该如何处置？”
“很简单。”李承乾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波斯、大食必须交出凶手，赔偿十倍损失。第二，割让通商口岸，允许大唐驻军保护侨民。第三，他们的关税，必须由我们来定！”
“他们若是不应呢？”有大臣颤声问。
李承乾笑了，笑得森然：“那孤就让薛仁贵带着他的新军，去他们的都城，教教他们的皇帝怎么做生意。”
他从袖中掏出一份早已拟好的作战计划。
“西域军团已经换装完毕。五万把后装线膛枪，五百门野战速射炮，还有刚下生产线的一百辆‘钢铁战车’。正好，拿他们练练手。”
李世民接过计划书，只看了一眼，便重重地拍在龙案上。
“准！传旨，以太子为西征大元帅，薛仁贵为先锋，即日出兵！朕要让西边那些蛮子知道，犯大唐者，虽远必诛，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