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辉瑞公司一项专利的核心图，一张复杂的、关于某种“抗炎因子抑制剂”的分子结构图。
右边，周翊聪用现代化学分析软件，将中药“黄芩”中的有效成分“黄芩素”的分子结构图，也展示了出来。
两张图，除了几个微不足道的侧链略有不同，其核心的“苯环并吡喃酮”母核，几乎一模一样！
“大卫律师，我想请问。”周翊聪的声音，陡然转冷，“黄芩，这味中药，在中国被使用了至少两千年。它的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功效，也被记载了两千年。贵公司所谓的‘全新发明’，不过是把我们祖先早已熟练运用的东西，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结构修饰’，换了个名字，就堂而皇之地，宣称是你们的独家专利。”
“这，在你们的定义里，叫‘创新’。”
“而在我们的文化里，”周翊聪的语调拉长，“我们管这个叫——剽窃！”
“剽窃”两个字，他说得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全场哗然！
“不！你这是诽谤！”大卫律师气急败坏地吼道。
“诽谤？”周翊聪笑了，那笑容里，满是冰冷的嘲讽。他没有再理会那个跳脚的律师，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全场。
“各位，今天，我们在这里讨论的，真的是专利问题吗？”
“不。”
“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三百亿美元的赔偿。他们想要的，是利用他们制定的规则，将我们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华医药宝库，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合法抢劫！”
“他们想把我们祖先的智慧，变成他们专利库里的一行行代码，然后，再反过来，向我们，向全世界，收取昂贵的费用。”
“他们想做的，是斩断中医的根，磨灭中医的魂，让这门古老的智慧，彻底沦为他们资本的奴隶。”
周翊聪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昂，一句比一句振聋发聩。
“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他们，告诉全世界。”
“中华的瑰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我们祖先的智慧，更不容许任何强盗，以任何名义，进行玷污和掠夺！”
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电，直刺约翰·史密斯。
“你们的诉讼，你们的专利，你们的联盟，在我们数千年的文明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而现在，笑话，该结束了。”
“接下来，才是我送给你们的，真正的‘礼物’。”
话音刚落，他脑海中，那枚无形的【扁鹊的诊断镜】，光芒大放。他眼中的世界，瞬间变了。约翰·史密斯那张强作镇定的脸，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团交织着贪婪、恐惧、心虚的混乱气场。
周翊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弧度。
釜底抽薪，现在，才刚刚开始。
发布会现场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
约翰·史密斯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南极的冰盖上，每一束灯光，每一个镜头，都像是冰冷的刀子，刮在他的皮肤上。他试图维持自己的风度，但颤抖的指尖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中国人，怎么会准备得如此充分，反击得如此犀利，完全打乱了他们预设的所有剧本。
“一派胡言！”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这都是毫无根据的煽动和抹黑！我们辉瑞，我们‘全球健康联盟’的每一项专利，都经得起最严格的科学和法律检验！”
“是吗？”周翊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反问了一句。
他没有再看史密斯，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联盟代表团的另一侧。那里坐着瑞士罗氏公司的副总裁，一个叫汉斯·穆勒的德国人。此人从发布会开始就一言不发，表现得最为镇定。
但在周翊聪的【望气术】和【医者之心】的感应下，这个汉斯·穆勒内心的恐慌，是所有人中最强烈的，只是被他用极强的自制力压制住了。
“穆勒先生。”周翊聪忽然点名。
汉斯·穆勒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我想，您一定还记得，贵公司在四年前，紧急叫停了一款代号为‘风行者’的抗抑郁新药的临床三期试验吧？”
汉斯·穆勒的瞳孔，猛然收缩。
周翊聪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声音清晰地响彻全场：“对外公布的原因，是‘疗效未达预期’。但真实的原因，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大屏幕上，画面再次切换。
出现的，不再是古籍，而是一份被标记为“最高机密”的内部邮件截图。邮件的排版，是罗氏公司标准的内部格式。
“我这里有一份，从苏黎世某家医院的伦理委员会流出来的内部备忘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在‘风行者’项目第23号试验组中，有高达32%的受试者，出现了严重的、不可逆的肝脏损伤，其中，有四位志愿者，因此死亡。”
“而这份备忘录的签收人，正是您，汉斯·穆勒先生。您在邮件中指示项目负责人，‘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消息，将所有原始数据彻底销毁’。”
“穆勒先生，我想请问，这四条无辜的人命，在你们的‘科学检验’里，算不算一个重要的指标？”
“轰——”
全场彻底炸了！
如果说刚才的“抄袭”指控，还只是商业和道德层面的交锋，那么现在，周翊聪的话，就是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刑事指控！
汉斯·穆勒“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身边的律师团，也全都傻眼了，这完全是超纲题，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致命一击！
“你……你这是哪里来的东西！是伪造的！是诽谤！”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伪造？”周翊聪笑了，那笑容，如同地狱里的撒旦，“那我们再看一个。”
屏幕切换。
这次，目标是强生公司。
一张内部财务报表被投射出来，上面一笔高达五百万美元的“公共关系咨询费”，被用红圈标出。收款方，是美国一位高级审批官员的妻子，所开设的一家皮包公司。而这笔款项支付的时间，恰好在强生一款备受争议的儿童疫苗，获得“加急审批”通过的前一周。
“贿赂！这是赤裸裸的贿赂！”有记者失声喊道。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