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的劲风并不全是有实质的飞针,亦有不少有形无实的气针,肉眼难辨,防不胜防。
性命攸关,马三雄与常闻也摒弃了一切成见,靠在一块。
金丝大环刀率先登场,杀道霸气融入金刀刀身,刀芒暴涨,光影流转,甚是好看。
“华而不实,力量虚浮分散,刀招动静是大,覆盖面也挺广,可惜面对集中力量于一点的针法,毫无意义。”
“韩寨主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难不成特别优待这大胡子,就因为你不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应玉堂将动静看在眼里,撇着嘴,很是不满。
若他是藏于暗处的施针者,马三雄怕是死了十次都不止。
“诶,人家的身份是土匪,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怎么好看怎么来,威力反倒是其次。”
“何况,常师爷未有动手,仔细看下去也不迟。”
再怎么丢人,马三雄与常闻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洛一缘表面上云淡风轻,暗地里却是护犊子到了极点,容不得半点指摘。
“好嘛,老夫也就说说而已,别往心里去。”
应玉堂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地先继续看下去,闭口不再多言。
“哈!”
刀柄一扭,金丝大环刀泛起一阵炫光,刀身内部竟然暗藏磁石。
机关激动,磁石运转,虽不足以将飞针完全吸附其上,也能令其势头稍作减缓,威力大大减弱。
边旋刀边退,马三雄本就是土匪一个,毫无包袱可言,就算动作丑陋,形象大损,也无半点影响。
与此同时,常闻切入战圈,舞动撑开的纸扇,扇影上下翻飞,左右起舞,倒是颇具美感。
一把白纸扇,在他的手中灵活至极,开收转并、切挪压起,随心而至,随意而行,守得如行云流水,密不透风。
袖袍一甩,更是连着抛出好几枚铜钱,将余力不足的飞针打落当场。
飞针嵌入铜钱中心方口,堪堪落地,铜钱上裂痕隐现,足见飞针力量不俗,绝对非同小可。
“动作倒是好看,架势也十足,谋定后动倒也算不错,就是……”
不动声色地瞥了瞥洛一缘,应玉堂还是没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全都给咽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挡下连绵不绝的攻势,配合无间,几无错漏。
明明单独拎出一人,都有着不少的缺陷,但两人联手,互补不足,竟然默契十足,将缺陷变作优势,足可做到扭亏为盈,反败为胜。
一别十余年,还能如此契合,就连洛一缘看得,都不断点头。
“任小妹,你再这样下去,我俩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你就算再狠,也不能当着庄主的面做这等事儿吧!”
抽刀向上,马三雄一手叉腰,骂骂咧咧,倒也不怕对方继续动手。
庄主可是就站在边上看着,总不会真看着自己被一针给戳死吧?
“任小妹,许久不见,你一来就送上如此厚礼,我们两个老东西可经受不起!”
白纸扇潇洒一甩,于身前轻摇,常闻的脸上非但看不到半点不悦之色,反倒满是欣慰的笑容。
一道纤瘦苗条的身影从天而降,身着淡黄色劲装,两缕发丝向前挂下,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颇有几分干练之色。
就算穿着平平无奇,但其超凡脱俗的气度也掩藏不住,眉宇之间更能见到几分英气,斜眸一扫,便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好一个冷酷狠辣的冰山美人,洛兄,这小姑娘曾经该不会也是你风雨山庄的吧?”
心里只有月灵公主一人而已,此生再不会有任何女子能够进入应玉堂的法眼。
就算如此,瞧见女子的第一眼,也给了应玉堂些许震撼,不由地发出了感慨。
“嗖!”
轻微的破空声再度来袭,洛一缘微微摇头,横身半步,拦在应玉堂的身前。
只见数尺气墙升起,轻而易举就将三枚飞针拦下,令其漂浮于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怎么说也是一把年纪的前辈,碎嘴一个小姑娘,应兄,这可是你的不是。”
“任然,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的下手更果断了几分。”
拦在两人之间,洛一缘无奈之余,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虽说应玉堂为老不尊,先撩着贱,可嘴碎而已,当不至死才是。
任然的凝魄针即便威力不俗,也伤不了应玉堂分毫,但若真的惹了他,到时候麻烦不小。
别看他现在的形象风度翩翩,是和蔼可亲的儒雅老帅哥,实际上在世人眼中,那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大魔头,手段凶残狠厉,绝非虚言。
洛一缘自己都未料到,任然在跟随了蜂后之后,性格竟会变得如此偏激。
好在应玉堂本就不欲和小辈一般见识,此事也就当场揭过。
“属下任然,见过庄主!”
身形稍稍一欠,任然倒是没有如常闻与马三雄一般单膝跪下,不过简短的语气里,也不乏激动之情。
“老土匪,常师爷,好久不见。”
扭过头来,对着余下二人,语气就变得相当不善,可没有面对庄主时的温柔。
“想不到你们两个越活越回去了,功夫还退步了些许。”
“你!”
脾气暴躁的马三雄被激得心浮气躁,指着任然就差当场破口大骂,还是常闻在边上好说歹说,这才勉强给劝了下来。
“看样子,你跟的那位师父,的确学到了不少。”
隐匿手段了得,凝魄针也大有进境,看样子蜂后夜仪的确并未亏待任然,是真的将衣钵传授于她。
相较之下,只是得了杀道霸拳行功口诀的马三雄与一直忙活着紫元庄大小事务的常闻,就不免逊色许多。
“你们几个,当年在庄里就没一天安生的日子,怎么,还没打够,还想继续切磋切磋不成?”
“亦或者,要庄主我亲自下场,同你们过上两招?”
双手负于身后,洛一缘浅笑着走下场来,一步步靠近三人,身上并未宣泄出一丝一毫的气息,就连真气的波动都被压制到最低。
看着表面上人畜无害的洛一缘迫近,三人竟然同一时间摇起了脑袋,表示不愿做出如此蠢钝的行为。
“得了吧,庄主,当年我们六人联手,都被你打得哭爹喊娘。”
“真当我们这些年只长肉不长脑袋呗,不打,坚决不打!”
马三雄第一个反对,嚷嚷咧咧地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