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田香死了？”龙川肥原有些恼火。
“是的，大佐，他和司机的尸体被丢在路边，脑袋上中了两枪。”
“一定是他露了破绽，被吴志国反杀了。”龙川肥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晚吴志国一定会搞事情。
他霍然站起身道：“把李宁玉带到审讯室，通知香取医生，和我一起到审讯室再审一次李宁玉，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阴暗的审讯室里，空气仿佛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李宁玉被拷在刑架上，龙川肥原道：“李上校这种天才，心理攻势等于班门弄斧，刑讯逼供等于煮鹤焚琴，刚才我用真假氰化钾都难不倒你，幸好我找到了专克天才的灵药，现在我们换一种玩法。”
穿着白大褂的香取医生走了过来，对龙川肥原鞠了一躬。
龙川肥原介绍道：“来吧，这位是毕业于哈佛大学心理学的香取博士，他是位心理学天才。”
香取医生有些激动：“龙川大佐，谢谢你，为我提供这么完美的研究素材。”
龙川肥原点点头：“我们开始吧。”
李宁玉问：“香取博士，你是准备用测谎仪还是催眠？”
“正常人，对于陌生人突然控制头颅的入侵行为，身体的应激反应是非常强烈的，但是刚才李上校没有任何明显的应激反应，你的肌肉没有僵硬，瞳孔也没有收缩，我可以得出结论，你是一个智商和自控能力都超常的人，测谎仪和吐真剂效果都不会太好。”
“听起来，香取博士是要放弃了？”
“不不不，这些都是作用于人的意识领域，人的意识，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冰川，能被自己控制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潜在海底的大部分冰川，被潜意识控制。”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
香取医生点点头：“在弗洛伊德的理论里，意识的绝大部分，就是隐藏在海面下的潜意识，这些又分为前意识和无意识，对于一名职业间谍来说，只要他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作和潜意识，扛过测谎仪和吐真剂并不难，然而我相信最精密的大脑也难控制无意识。”
香取博士站在李宁玉面前，目光中带着探究与志在必得。
他手中的怀表轻轻晃动，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看着它，你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香取博士的声音低沉而富有蛊惑力，如同来自遥远的深渊。
李宁玉坐在椅子上，双眼原本还保持着警惕，可随着那怀表的晃动和香取的低语，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梦境。
龙川肥原站在一旁，紧盯着李宁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告诉我，你的过去，你是一个谍报人员，你在极力回避自己的过去，你像一个鬼，想要丢掉自己的影子，而只有它，才是真正的李宁玉，告诉我藏在你最深处的黑暗处的秘密。”香取博士继续引导着。
李宁玉缓缓开口，声音有些缥缈：“我父亲……赶走了哥哥，哥哥被剥夺了名字，无名无姓，非人非鬼……后来，我和他结为假夫妻。”
香取博士拿出六个木头人，依次摆在李宁玉面前，声音如同魔咒：“你的父亲，你的哥哥，你的第一任丈夫，第二任丈夫，还有吴志国，还有你，说下去，后来呢。”
李宁玉机械地拿起第一个木头人，声音空洞：“这是我的第一任丈夫，我用他的钱买了船票，为了梦想开始新的人生。
“放下第一个，拿起第二个。”香取博士道。
“第二任丈夫，他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没保住……”
香取博士问道：“假丈夫是否是你的同党，也是红党吗？还有吴志国，他和你什么关系？”
李宁玉却突然沉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龙川见状，上前一步，追问：“回答问题！”可李宁玉依旧紧闭双唇。
香取博士没有放弃，继续诱导：“放轻松，让潜意识主导你的回答。”
“我拿了他的钱，离开了他，开始了新的生活………后来他死了，第二任丈夫，他也死了，被吴志国杀死了，孩子也死了。”
龙川肥原问：“说一下吴志国吧。”
李宁玉痴痴呆呆看着木头人，并没有说话。
香取博士解释道：“这个吴志国不是她的爱人，她对吴志国没有感情，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反之可以推断吴志国并不是她的同党。”
“可怜的男人，被玩弄，被利用。”
龙川肥原拿起一个木头人摆在李宁玉面前，忽然问道：“顾晓梦，说说顾晓梦。”
“顾晓梦，她还是个孩子，就像我的孩子，她很可爱，我想和她在一起………”
“嘶！”龙川肥原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人似乎是百合，他激动地问道：“她是你的同伴对吗，参与了你的秘密，对吗？”
“我可以利用自己的父亲，杀死自己的爱人，为了宝藏。”
就在这时，李宁玉突然开始讲述起龙川肥原的经历：“芳子，她才是你真正的爱人，可她已经死了。芳子这个名字，也许来自你的母亲……”
龙川肥原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嘴里喃喃道：“假的，都是假的，她死了，她生下我就该死……”
香取博士这才惊觉情况不对，他急忙大喊：“大佐！快醒醒！”同时冲过去，用力摇晃龙川肥原。
在香取博士的呼喊与摇晃下，龙川肥原缓缓回过神来，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痛苦与迷茫。
他愤怒地看向香取博士，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香取博士一脸惊恐，连忙解释：“大佐，是李宁玉，她精通催眠术，在被催眠的过程中反制，把您也拉入了她布置的意识迷宫。
等您放松警惕，她就转守为攻，成为了真正的催眠者。我太大意了，对不起！”
龙川肥原又惊又怒，狠狠地瞪着李宁玉，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吼道：“你以为这样做就能逃脱吗？你这不是在催眠，是在找死！”
李宁玉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笑意，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这场催眠博弈的胜利。
“动刑，马上动刑！”龙川肥原大吼道。
香取博士赶忙道：“我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叶前额切除术！”
李宁玉被死死绑在手术台上，穿着白大褂的香取医生慢条斯理地拿出工具箱，一件件摆出里面的手术器械。
大小规格不一的手术刀，手术钳，镊子，各种药瓶，酒精瓶，止血棉，摆了满满一手术台。
香取博士拿起手术刀，眼中带着狂热：“李上校，让我来切除你脑叶前额吧，你很快就会变得比猫还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