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内的积雪被染成了暗紫色。周益踩着齐踝深的血冰，算筹在指间翻飞，竹片的灵脉与地上的龙脊碎片产生共鸣，每片碎片的蓝光都在算筹的红光中震颤，像一群被驯服的萤火虫。最密集的碎片堆在钟楼废墟前，那里的血水已冻结成冰，嵌着的龙脊残片却仍在闪烁，将冰面映成斑驳的蓝。
“小心脚下。” 周益的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他弯腰避开一具元军重甲步兵的尸体，对方的胸腔被玄铁战刀劈开，碎骨间夹着半块龙脊碎片，蓝光顺着骨缝流动，竟在冻土上画出半道符纹 —— 是天机阁的 “聚灵阵”，这些碎片即便离体，仍在无意识地运转灵脉。
医疗队的士兵们正在搬运伤员，脚步踩在血冰上发出咯吱声。有个年轻护士不小心踢到片龙脊碎片，指尖立刻被蓝光灼伤，冒出黑烟。周益迅速用算筹按住碎片，竹片的红光将蓝光压制：“这些碎片带着龙脊核心的反噬力，碰到生血会激活蚀灵粉。” 他从怀中掏出磁石布袋，算筹的影子在地上画出 “收” 字，碎片竟顺着光影滚进袋中。
钟楼的石柱下，龙脊碎片最密集。这些嵌在砖石里的残片，光带相互连接，形成个缩小的灵脉阵，与鄱阳湖的临时阵同源。周益的算筹突然直立，竹片的震颤频率与阵眼的碎片完全同步：“这里曾是龙脊核心的摆放位置。” 他让士兵们用玄铁铲小心剥离碎片，布袋里的蓝光越来越亮，甚至能透过麻布照出人影。
“周先生，这些碎片能干嘛？” 小五的铁蒺藜火铳靠在断墙上，枪管还在滴着血水。他望着布袋里闪烁的蓝光，总觉得那光芒像活物的眼睛。周益的算筹在布袋外排出星图，竹片的红光与蓝光交织，在地上映出灵台的轮廓：“龙脊核心的碎片能相互感应，收集足够多，就能定位大都的灵台位置。”
清理到西城门时，周益发现了更诡异的景象。一匹战马的尸骸上，龙脊碎片竟与马骨长在了一起，蓝光顺着脊椎流动，马蹄的灵脉符还在微弱闪烁 —— 是被龙脊核心长期强化的战马，连骨骼都被灵脉侵蚀。他的算筹插入马尸的瞬间，竹片突然剧烈震颤，布袋里的碎片同时爆发出强光，与马骨里的碎片产生共鸣，像在呼唤失散的同伴。
“计数：三千七百六十五片。” 周益的算筹在石板上刻下数字。他将布袋扎紧，蓝光透过麻布在他胸前形成个跳动的光斑，“这些还不到龙脊核心的三成，剩下的要么被炸毁，要么被元军带走了。” 他望着城门外的荒原，镜片里反射的蓝光突然扭曲，仿佛有无数碎片在远方回应。
有个老兵抱着个孩子的尸体走来。孩子的胸口嵌着块细小的龙脊碎片，蓝光已熄灭，却在皮肤下留下蛛网般的青痕。“是被督战队当活祭品的，” 老兵的声音嘶哑，“他们说孩子的灵脉最纯净，能让碎片更活跃。” 周益的算筹轻轻拂过碎片，竹片的红光渗入孩子体内，青痕渐渐消退，像被温暖的手抚平。
夜幕降临时，周益将所有龙脊碎片集中在钟楼地基下。他用算筹排出 “封” 阵，竹片的红光形成个巨大的光罩，将碎片的蓝光完全压制。布袋堆叠的形状，正好是龙脊核心的轮廓，只是每个布袋都贴着张黄符 —— 是虎娃画的净化符，能暂时阻断碎片与灵台的感应。
“这些碎片会反噬。” 周益望着光罩里跳动的蓝光，对前来查看的李火旺说，“它们吸收了太多生魂，灵脉里藏着怨气，直接用会出事。” 他的算筹在光罩外画出灵台的位置，“但也正因如此，它们能像灯塔一样，指引我们找到最后的核心。”
李火旺的玄铁战刀轻叩光罩。刀身的红光与光罩的红光产生共鸣，布袋里的蓝光突然躁动，像一群渴望破笼的野兽。“留十袋给南宫云研究火铳，” 他望着满地尚未清理的尸体，“剩下的，等攻下灵台，一并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