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部队刚出发不到十分钟，吴一处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一片密集红点。
他立刻抬手按下通讯符石：“全员停步！原地集结！”
队伍停下，所有人抬头看向高坡上的身影。虞媚儿快步从后方赶来，手里还抓着魔力调节器。
“怎么了？”她问。
“北面峡谷。”吴一处盯着系统画面，“赵天霸没跑，他在等我们。”
画面里，黑压压的敌军正从谷底涌出，阵型严密，旗帜整齐。最前方站着一人，身穿暗金铠甲，手握巨刃，正是赵天霸。
李铁柱扛着斧头走过来，抹了把脸上的灰：“他还真敢来？”
“不只是来。”吴一处收起符石，“他是要打最后一仗。”
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清晰：“所有人听令！追击取消，立即回防主战场！虞媚儿，启动前线预警阵列；李铁柱，带重装战士在出口筑壁垒；我来盯他的动向。”
命令下达，队伍迅速调头。魔法师们快速布设侦测符文，战士们搬运石板和魔能桩，在峡谷出口搭建临时防线。
吴一处站在高坡上，视线始终没离开系统画面。敌军推进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他们不是溃兵，是冲着决战来的。
“来了。”他说。
大地开始震动。
赵天霸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三排黑甲战士，两侧是成群的骨鹰骑士。空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噬魂幡升起来了！”虞媚儿突然喊。
远处，一根漆黑长杆被插进地面，旗面无风自动，黑色雾气如蛇般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魔法屏障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腐蚀效果很强！”一名法师报告，“结界支撑不了太久！”
吴一处打开空间，取出一箱恢复药剂扔给后勤队员：“每人一瓶，马上分发！别等撑不住才喝！”
他又对虞媚儿说：“准备后备魔法师轮换，别让魔力断档。”
“明白。”她点头，转身去调度人员。
李铁柱已经带着战士们顶到了第一线。壁垒刚建好，第一批敌人就撞了上来。
重甲魔战士挥舞巨锤砸向石墙，骨鹰骑士低空掠过，投下燃烧弹。爆炸接连响起，烟尘四起。
“远程组！”吴一处下令，“集中火力打噬魂幡的支撑柱！别让它完全展开！”
火球、冰锥、雷矢同时升空，轰向那根黑杆。几次命中后，旗面抖动了一下，黑雾扩散的速度慢了下来。
“有效！”吴一处眼神一亮，“继续压制！”
就在这时，三道黑影从敌阵中冲出，直扑中军。
“深渊魔将！”有人惊呼。
三头体型庞大的怪物撞进防线，爪子一挥就是一片残骸。一名战士被扫飞出去，砸在石墙上再没动弹。
“李铁柱！”吴一处大喊，“带精锐缠住左边那头！别让它靠近魔法阵！”
“收到！”李铁柱怒吼一声，提斧迎上。
两名副队长跟在他身后，三人合力挡住魔将的第一波冲击。斧刃砍在怪物手臂上，溅起火星，却只留下浅痕。
“这玩意皮太厚！”李铁柱边退边骂。
“用爆炎罐贴身炸！”吴一处指挥，“别硬拼！拖住就行！”
后勤队员立刻送上炸药包。一名战士冒险贴近，把罐子塞进魔将腋下，引爆瞬间翻滚后撤。轰的一声，怪物半边身子焦黑，动作迟缓了一瞬。
“好机会！”吴一处抓住时机，“右翼弓手组，集火它的腿关节！”
箭雨倾泻而下，几支破甲箭命中弱点。魔将踉跄跪地，被李铁柱趁机一斧劈中头顶，终于倒下。
另外两头还在肆虐，但压力已减。
吴一处松了口气，目光却猛地一紧。
赵天霸动了。
他独自一人，迈步走出敌阵，手中巨刃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火花。
他没有带兵，没有掩护，就这么一步步走向高坡。
“他是冲你来的。”虞媚儿低声说。
“我知道。”吴一处握紧战刃，“让他上来。”
赵天霸的脚步越来越近。沿途有己方战士试图阻拦，全被他一刀斩开。盾牌碎裂，铠甲撕开，没人能挡他五秒。
“狂妄！”李铁柱想冲过去，被吴一处拦下。
“这是我的对手。”他说，“你们守住阵线，别让其他人趁机突破。”
赵天霸终于踏上高坡，站在吴一处对面，十米距离，冷冷开口：“你赢不了我。”
“这话你应该对自己说。”吴一处笑了笑，“你都输成这样了，还不认？”
“输？”赵天霸冷笑，“这才刚开始。”
他猛然抬手，一道黑光射向天空。紧接着，地面剧烈震颤，四周岩壁竟裂开数道缝隙，更多黑甲战士从地下爬出。
“原来还有埋伏。”吴一处不动声色，“可惜，我早看到了。”
“什么？”赵天霸一愣。
“你的地洞入口，三点钟方向，二十米外。”吴一处拍拍空间袋，“我用系统探查的时候，就标记了。”
赵天霸脸色微变。
“而且——”吴一处抬手一扬，“你的后路，也被炸了。”
远处传来连环爆炸声。那是通往后方补给点的隧道入口，已被提前埋设的炸药摧毁。
“你……什么时候干的？”赵天霸声音低沉。
“你还在组织残部的时候。”吴一处往前一步，“你以为你在布局，其实你一直在我的眼里。”
赵天霸怒吼一声，巨刃高举，猛然劈下。地面裂开，冲击波直逼吴一处。
吴一处侧身跃开，同时从空间取出一枚震荡符石，甩向地面。轰鸣声中，沙土翻飞，干扰了赵天霸的下一步动作。
“你躲不了一辈子！”赵天霸再次逼近。
“我不是躲。”吴一处退到高台边缘，脚下是陡坡，“我是等。”
“等什么？”
“等你走进陷阱。”
他话音刚落，虞媚儿双手猛按控制台。一层透明冰晶瞬间覆盖赵天霸脚下区域，他的动作明显一滞。
就是现在！
吴一处举起战刃，全身魔力爆发。身后所有还能战斗的魔法师同时结印，将力量注入他的武器。
“雷霆怒斩——”
刀光如电，夹杂着雷鸣劈下。
赵天霸仓促举刃格挡。
双刃相撞，火花炸裂，气浪掀飞周围碎石。
两人同时后退数步。
赵天霸单膝跪地，铠甲多处龟裂，嘴角渗出血丝。
吴一处也站得不稳，手臂发麻，战刃差点脱手。
可他没放下。
他盯着赵天霸，声音清晰：“你输了。”
赵天霸抬起头，忽然笑了。
他慢慢站起，握紧巨刃，指节发白。
“谁输谁赢……”他低声道，“还得看最后倒下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