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微微晃动，像水波一样荡开一圈圈涟漪。吴一处瞳孔一缩，抬手摸了下耳朵，里面传来一阵嗡鸣，像是有人在耳边敲铁片。
他立刻低头看系统界面，屏幕上的数据乱成一片，坐标跳动得毫无规律。他快速点了两下刷新，信号刚恢复一秒又断了。
“不对。”他低声说，“不是能量源的问题。”
虞媚儿站在他旁边，手指捏着法杖顶端，指尖发白。她刚才还想补个照明术，结果魔力刚涌出来就散了，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我施不了法。”她说，“念咒到一半脑子就空了一下，再接不上。”
吴一处转头看她，发现她嘴唇有点发紫，呼吸比平时重。他伸手探了下她手腕，皮肤冰凉。
“你冷？”
她点头：“从刚才就开始了，越靠近这团光越冷。”
吴一处皱眉，把系统调到深层扫描模式。画面闪了几下，终于跳出一个微弱的信号源——不在主能量体上，而在下方一根金属支架侧面，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方块，表面涂了和墙体一样的纹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找到了。”他说，“那玩意儿在放波，专门打人脑袋和魔力回路。”
虞媚儿眯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东西。”吴一处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断能器，握在手里，“它会跟着我们施法强度变频率，刚才你准备火球术的时候，干扰直接翻倍。”
虞媚儿回想了一下：“所以我一想放大招，头就更晕？”
“对，它认魔法波动。”吴一处把断能器收起来，“远程打不行，能量会被偏转。咱们得近身拆。”
“怎么上？”
“你来引它的注意力。”吴一处盯着那个小装置，“你假装要放个大火球，让它把波集中冲你去。我趁机绕后，用物理方式砸了它。”
虞媚儿挑眉：“你要冲过去？中间可全是导管，没遮没挡。”
“有空间在，我不怕卡位。”吴一处笑了笑，“再说了，你信不信我能在三步内贴到它面前？”
“你上次说五步内躲过雷暴，结果踩进坑里摔了个狗啃泥。”
“那次是意外！”
“这次别让我救你。”
“放心，这次我带盾。”吴一处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合金板，往胸前一别，“防爆层，能扛两秒高能扫射。”
虞媚儿看了眼那破铜烂铁：“你这装备库什么时候能更新点靠谱的？”
“能用就行。”吴一处检查了下呼吸节奏，“等会我数三二一，你听到‘一’就动手，别真放太大，短促爆发就行，让它以为你要强攻，实际上咱们只是声东击西。”
虞媚儿点头：“明白。”
空气越来越冷，地面开始结霜，脚底踩上去有点滑。吴一处深吸一口气，压低身子，左手按住空间戒指，随时准备瞬移。
“三。”
虞媚儿闭眼，魔力缓缓聚集。
“二。”
她的法杖尖端亮起一点红光，像是火星落在雪地里。
“一。”
红光猛地炸开，一道火蛇窜出半米高，啪地一声炸响。几乎在同一瞬间，那个黑色小装置的频率陡然提升，波形图疯狂跳动，所有干扰信号都朝虞媚儿的方向压了过去。
吴一处动了。
他脚下发力，空间瞬移启动，整个人像被拉进一道看不见的门，下一秒出现在导管群右侧死角。他贴着墙根疾行两步，绕过最后一根竖管，终于看清那个装置的全貌——背面有条细缝，应该是散热口。
他抽出断能器，反手握住，像握匕首一样朝缝隙插下去。
就在金属即将接触的刹那，装置突然变频，嗡的一声，一股震荡波直冲脑门。
吴一处眼前一黑，膝盖差点软下去。他咬牙撑住，硬是把断能器送了进去。
“咔。”
轻微的断裂声响起，装置外壳裂开一道缝，内部的蓝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干扰还在。
“没断根？”他心头一紧。
回头一看，虞媚儿正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地上，脸色惨白。她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魔力，现在又被集中冲击，明显撑不住了。
“快！”她抬头喊，“它在重新锁定！”
吴一处低头看那装置，裂缝只开了三分之一，里面的线路还没完全毁掉。他迅速把断能器拔出来，再次蓄力，准备全力一击。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胸口一闷，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系统界面直接黑了两秒，再亮起时，提示栏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神经同步干扰，建议立即中断操作】
“还挺聪明。”他冷笑，“知道攻击意识？”
他不再犹豫，把断能器收回空间，转而掏出一把钨钢凿子——这是之前挖矿剩的工具，厚重结实，专破硬壳。
他双手握柄，高高举起，对准裂缝中心，狠狠砸了下去。
“给我——碎！”
“砰！”
凿子撞上装置，外壳应声炸裂，碎片飞溅。蓝光剧烈闪动几下，终于熄灭。
空气中的寒意骤然退去，虞媚儿喘了口气，扶着法杖慢慢站起来。
“停了。”她说，“干扰消失了。”
吴一处甩了甩发麻的手，看着那堆残骸：“总算解决了。”
系统界面恢复正常，探查模块重新运转。他调出环境数据，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异常信号。
“现在能靠近能量源了。”他说，“刚才那玩意儿就是个监视+干扰一体机，专门防人硬拆核心。”
虞媚儿走到他身边，看了眼破碎的装置：“谁设的这种陷阱？”
“不知道。”吴一处盯着那团悬浮的蓝光，“但能在这地方藏这种设备的人，绝对不是普通守卫。”
他伸手摸了下断能器，准备继续上前。
虞媚儿忽然抓住他手腕：“等等。”
“怎么？”
她盯着能量源底部，声音放低：“你看那里。”
吴一处顺她目光看去，在七根导管交汇的基座下方，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像是被人用刀划出来的符号。
他蹲下身，凑近看清楚。
那是一个字母“Y”，歪歪扭扭，边缘不规则，像是仓促间留下的标记。
他愣了一下。
这个字迹……有点熟。
现实世界里，他大学宿舍的柜子上，也有人用钥匙刻过同样的“Y”。
那是他名字的缩写。
他猛地抬头，看向虞媚儿：“这地方……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