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力在戈薇娅的指尖凝结成银色的棱刺,此刻她就站在血月魔神身后三步之遥,这个距离对于掌管刺杀的寂静修女而言,等同于将刀刃直接抵在目标的咽喉上。
血月魔神的骨质铠甲缝隙间不断渗出猩红雾气,那些雾气的质量完全不是血月之外的猩红雾气所能相比的,那是纯粹的猩红之力的具现化。
时空锚定完成…戈薇娅无声地翕动嘴唇。她左眼的瞳孔化作银色,右眼则沉淀为纯粹的漆黑。灰暗的死亡之力在银色棱刺上缠绕着,像蛇一样蠕动爬行。
血月魔神阿加克莱正在仰头啜饮鲜血状的猩红能量,血月月核此刻膨胀到原先的三倍大小,荆棘在月核表面上缠绕成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林。
血虐魔神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引发月核的轻微震颤,这震颤传递到血月,又化为浓郁的神性污染洒遍大地,北境的地面上裂开成百上千道深渊,其中喷涌出带着硫磺味的暗红色岩浆。
北境世界正在被神性污染持续侵蚀,它的世界本源正在缓慢的流逝与被吞噬。
月核中,戈薇娅发动了攻击,在时空虚影状态下,没有爆发出任何能量波动。时空之力先一步冻结了阿加克莱周围的时间流速,混合了时空之力与死亡之力的棱刺沿着被凝固的时间轴线突进。
当棱刺尖端触及血月魔神的后背心时,猩红的骨质铠甲没有起到任何防御作用,如同遇到热刀的油脂般无声融化。
“什么——”
只在一刹那,阿加克莱的惊怒刚刚升起,棱刺已经贯穿了祂的猩红心脏。那颗在胸腔中的跳动着的器官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无数道裂痕中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咳啊——
阿加克莱低吼一声,戈薇娅的时空虚影状态在此刻解除,她极速退出一段距离,看到血月魔神的后背突然隆起数十个鼓包,那些都是猩红能量被外力刺激后产生的应激反应。但死亡之力正在祂体内疯狂增殖,每一股爆裂的猩红之力都在诞生瞬间就枯萎成灰烬。
“卑贱的虫豸!”
阿加克莱的怒吼掀起实质化的音浪。但戈薇娅几乎是在下一瞬就再次进入时空虚影状态,只是那一瞬间对于魔神来说已经足够。祂清晰得看见了戈薇娅的面貌,那一瞬间的画面里,时空之力与死亡之力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阿加克莱不认识戈薇娅,但寂静修女的作战装束,那一身软质皮甲的款式,祂还是知道的。
“暗月教会,专职诛杀叛逆和刺杀的寂静修女?!”
阿加克莱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心中确实止不住的震惊,祂当然知道寂静修女擅长隐匿,但一个还是凡人的低微生命,竟然真的能够在神灵面前隐藏自身?
那两股力量,祂只认出了一个死亡之力,另一个完全陌生…到底怎么回事!
祂的愤怒与惊惧自月核中传出,经由血月的传播,整个北境世界突然暗淡了一瞬。物质界所有被月光照耀的区域仿佛同时发出哀嚎,神性污染愈发强盛。
阿加克莱的双目中愤怒与惊疑共存,祂的神识与精神威压已经全面调动起来,不断的扫视四周。
戈薇娅感到一阵战栗,明明处于时空虚影状态,那目光却像是要穿透所有维度的屏障一样锋利。血月魔神抬起右手,五根手指上瞬间刺出不同颜色的锁链,痛苦、恐惧、绝望、憎恶、疯狂,五种负面情绪具现化的法则之链刺入虚空。
戈薇娅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锁链擦着她的脖颈掠过。她闻到腐败花朵的甜腥味,仅仅是气味就让她眼前闪过无数记忆。修女训练时构筑的精神防护出现了一丝裂缝,耳畔似乎响起此起彼伏的疯狂低语。
以法则之力尝试碰触隐匿的敌人,这是血月魔神的策略。
祂确实模糊的感应到了什么,但太过于微弱,无法定位,无法捕捉。
阿加克莱冷静了下来,尝试的确是可行的,只要那种感应继续增强,祂迟早能抓到那只小老鼠。
时空虚影状态下的戈薇娅微微愣神了一瞬,她同样发觉了血月魔神得动机,她主动躲避起那些诡异的规则锁链。
但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些异常。
血月魔神阿加克莱的气息,并没有因为心脏的毁灭而有所降低,就像是……完全没有效果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戈薇娅很确信自己没有感应错,那颗心脏,就是眼前魔神的猩红之力凝聚的中心……
但魔神的胸腔正在缓慢恢复中,死亡之力正在被猩红之力排斥出魔神的身体,那个贯穿的伤口…她目视着那愈合的速度,大概只要再过十分钟左右,就会完全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