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班和戈薇娅从亚空间裂缝中跳出时,北境极地的寒风像千万把冰刀般切割着他们的皮肤。戈薇娅的银发瞬间结满霜花,班的铠甲表面也立刻覆上一层白霜,但严寒并不能影响到他们。
风雪并没有吸引他俩的注意力,二人仰着头,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
猩红的月光笼罩着整片冻原,那已不是普通月芒,而是粘稠得近乎液态的血色。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正在搏动的、宛如活物般的巨大血月。它表面的血管状纹路清晰可见,甚至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吮吸声。
“血月魔神阿加克莱...”戈薇娅的声音有些颤抖着,她的瞳孔中倒映着那可怖的天体,眸中燃起汹涌的杀意:“它在吞噬死灵的灵魂。”
班环顾四周,冻土大地上漂浮着无数幽蓝色的光点,那是北境异域死灵的灵魂之火。此刻这些光点正不受控制地升向天空,被血月表面的漩涡无情吞噬。每吸收一个灵魂之火,血月的颜色就更加深沉一分,仿佛一个永远填不满的贪婪巨口。
而在南方的天际处,这样的蓝色光点在那里几乎形成实质的光柱。班想起来了,北境极地因为地势的原因本就没有多少死灵的存在,更是在不久前就经过人族部队与尸变体军团的双重洗礼,灵魂之火的数量非常稀少,但南方就不同了。
那里得异域死灵压根无法被正常消灭,其数量更是难以想象。
“我们必须阻止它!”戈薇娅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她的指缝间渗出暗紫色的光芒。班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
“戈薇娅?”
少女没有回答。
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的紫光已经化为纯粹的黑暗。一道肉眼可见的暗色波纹从她体内爆发,直冲云霄没入天际。
嗡——
无声的轰鸣中,天空中的血月似乎受到了排挤,渐渐空出了南部的天空,大量的暗斑在那里浮现出来。
班凝视着那片暗斑,他能清晰的看到,无尽的死亡之力正在那些暗斑中翻涌着。先是一个点,然后是一个圆,第二个月亮,轮廓边缘泛着紫黑色光晕的暗月就此出现。
“暗月女神在上...”班单膝跪地,作为暗月骑士团的预备役,他认出了那股促使死亡之力凝聚的初始力量,正是暗月女神的月光之力……
但他不知道原来死亡之力也在暗月女神的意志之下,他还以为那是戈薇娅的个人天赋。
教廷内各个神灵的下属教派并不只会接收属性相同之人,就如同他的天赋为“吞噬”,亚瑟·哈兰德的天赋为“极速”;他为暗月骑士,会暗月之力,但圣光之力同样不弱。而亚瑟为圣教军,以圣光之力为主,同样也精通暗月魔法……
暗月出现的刹那,整个北境大地的深处传来古老的共鸣。废墟城镇、荒地原野、高山低谷的黑暗地下里,北境大灾变后残存的北境世界意志苏醒过来,被血月吸引的灵魂之火突然停滞,随后如退潮般重新落回大地。
戈薇娅站起身来,眼眸已经恢复正常,她心里清楚,那部分暗月女神的意志已经消耗殆尽而离去。她转向班,开口解释道:“暗月我主不仅仅是月光女神,祂还同时是黑暗本源与死亡女士。”
她抬手划出一道弧线,暗月洒下的暗淡光芒笼罩大地,与血月的光辉互相撕扯着。
“北境的死灵...”戈薇娅继续道,“是大灾变时世界意志垂死挣扎时留下的遗产,是世界意志将即将消散的灵魂转化为异域死灵,以此来保存最后的火种。”
班突然理解了其中的区别。就像一滴水与海洋,一粒沙与沙漠。暗月女神的死亡权柄远在北境异域之上,所以哪怕只是一丝临时降临的意念就能催动整个北境的死亡之力。而血月魔神能够吞噬北境死灵,却永远无法消化暗月女神降下的那一丝的死亡本源。
说到底,血月魔神阿加克莱的吞噬是“复制”而来的,必然存在上限,而班自身的吞噬天赋,才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班突然若有所思,他想起来了自己最初的复活,三元环印记或许只是提前复活了他,没有三元环印记,他的灵魂也会一点点的复苏,进而最终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