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浪潮,无差别地席卷!死亡开始了高效而残酷的收割!
“结三才水龙阵!快!不想死的就给老子顶住!”黑鱼独目(另一只早年斗殴时已瞎)赤红如血,额角青筋暴起,仅存的独臂疯狂挥舞,对着身边最后三名心腹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三名漕帮精锐,都是跟着他从底层刀口舔血、争码头抢水道拼杀出来的老兄弟,分别叫“铁头”、“浪里蜇”、“泥鳅孙”,此刻虽面无人色,却也被逼出了骨子里的亡命凶性。
“铁头”怒吼一声,双足狠狠跺地,体内粗浅的水元功疯狂运转,试图引动脚下湖水;“浪里蜇”身形急旋,双掌拍出,带动水流形成漩涡;“泥鳅孙”则最为油滑,身影在三人间穿梭,弥补空隙。一道微弱却不失韧性的淡蓝色水幕瞬间升起!
然而——
“轰隆!!!”
巨浪拍下!那水幕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瞬间幻灭!
“铁头”首当其冲,连惨叫都未发出,整个人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轰然爆裂!血肉碎骨四溅,染红了旁边“浪里蜇”惊骇欲绝的脸。
“浪里蜇”只来得及喊出半声“哥——!”,便被紧随而至的第二道浪峰和一条横扫而来的、布满倒刺的触手同时击中!
浪峰将他砸得筋骨尽碎,触手则顺势一卷一勒!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与肌肉撕裂声爆响!“浪里蜇”瞬间被绞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被触手贪婪地吸收吞噬!
“泥鳅孙”凭借多年在水下躲灾避祸练就的泥鳅功,险之又险地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滑开,躲过了必死一击,却被一道凌厉的邪气水箭擦过小腿,整条腿瞬间变得乌黑腐烂,他惨叫着栽倒在地,随即被翻涌的浊浪吞没,再无踪影。
黑鱼目眦欲裂,兄弟瞬间死绝的痛楚与极致恐惧交织,刺激得他狂吼一声,独臂灌注全身内力,一拳轰向一道砸向自己的浪头!
“嘭!”闷响声中,浪头被他悍勇一拳打散少许,但他自己也如遭重击,断臂处鲜血狂喷,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昏死过去,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另一边,孙百万重金聘来的两名江湖客,也走到了末路。
那擅使轻功的,人称“云中鹤”,身法确实超绝,在滔天巨浪和狂舞触手的间隙中如鬼魅般闪转腾挪,每一次都险象环生,衣衫被凌厉的劲风割裂成条状,脸色苍白如纸,全靠一口精纯内力吊着。
另一人使一柄厚背金丝大环刀,名叫“裂地刀”程罡,人如其名,刀法刚猛霸道,性格暴烈。
他眼见触手袭来,不退反进,怒吼一声:“孽障!吃你程爷爷一刀!”金丝大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刀身上十三金环剧烈震响,扰乱心神,一招“力劈华山”悍然斩出!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
一刀之下,竟真的将一条稍细的触手末端斩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黑绿色腥臭粘液喷溅而出,溅在他手臂上,瞬间腐蚀出几个血洞,他却恍若未觉,反而狂笑:“哈哈哈!老子能伤它!云中鹤!掩护我!攻它核心!”
然而“云中鹤”却脸色惨白地指向湖心,声音发颤:“老程!没用的!你看!它在…它在召唤更多!”
只见湖心那沉船轮廓正在剧烈晃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船体周围的淤泥翻腾,更多、更粗壮、覆盖着厚重锈蚀铠甲的恐怖触手正从中缓缓伸出,如同群蛇出洞,散发出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
程罡狂笑声戛然而止,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一道无声无息、完全由极阴邪气凝聚而成的透明水箭,如同毒蛇般从水下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了他的心口!
程罡身体猛地一僵,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那个迅速被冰霜覆盖的血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雄壮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溅起一片水花,金丝大环刀“哐当”一声脱手落下。
“老程!!”“云中鹤”悲呼一声,心神剧震,身法瞬间出现了一丝滞涩。
就是这一丝滞涩,决定了命运。
数条触手如同拥有智慧般,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从不同角度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不——!”“云中鹤”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叫,身体瞬间被数条触手同时缠住、勒紧、撕扯!
“噗嗤——!”
血雨漫天!一位轻功高手,竟被以最残酷的方式分尸当场!
寒江雪将这一切惨剧尽收眼底,心如铅坠。这些人的死亡,并非毫无价值。
他们用生命印证了他的判断:这腹鬼已与沉船、与此地极阴水脉近乎完美融合,寻常物理攻击和低阶术法难伤其根本,反而会刺激它召唤出更多、更强的力量。
它的弱点,极可能只有两处:一是那由薛礼残魂构成的、充满痛苦与执念的核心;二是那柄能牵动其本源、既是力量之源也可能是唯一制约的沧澜剑!
而此刻,它疯狂挖掘沧澜剑的行为,正是在补全最后一块拼图,一旦得手,后果不堪设想——或许它会彻底融合剑中残留的将军战意与力量,化为更恐怖的存在;或许会彻底失控,成为只知毁灭的混沌邪物!
必须阻止它!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