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苑的主屋传来欢笑,闻止鸢款步进入。
入眼的就是模样陌生,但是与闻候眉眼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皮肤是很健康的麦色,身形强装,瞧得出有几分练家子模样的闻学启。
虽闻学启是闻侯二子,实打实的少爷出身。
可他身上给人的那股子劲儿,却桀骜不羁地厉害。
“乖女回来了,快来与你二哥碰个面。”
明氏是打心眼里的欢喜,这从清晨起来,眼睛就笑眯着没睁开过。
来到闻学启的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初见的礼。
闻学启的打量倒是直白,继而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
“瞧着怎么跟爹娘一点都不像,还没有昭昭来的好看。”
“学启!”明氏笑颜终是一瞬制止,非常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娘,实话实话也不给了?”
“她长得难看也不是我造成的。”
说着贫嘴的话,故意看向闻止鸢,恶劣哼了一声,“不高兴啊?忍着。”
“噗嗤!”闻昭昭没忍住乐出声。
在注意到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又立刻往闻学启靠了靠。
明明是两张分开的椅子,此刻因为闻昭昭的靠近,两人活像是坐在了一张一起上。
闻止鸢知道这是故意的羞辱和下马威,想必就是在给闻昭昭出气。
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她暂且给原主的这个二哥,钉上一个疯狗二号的称呼吧。
相较于闻学昭的满口我都是为你好的欺凌,闻学启倒是来得直白。
闻学启一直盯着闻止鸢,见她脸上不仅没有出现难堪与慌乱,反而温和平静的不像样,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个妹妹,不简单呐。
原本还想将人羞辱哭了,给昭昭出口恶气。
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真是没什么可下手的地方了。
“止鸢,来。”楚氏出声,将人召至身旁坐下。
闻学启赶回来劳累,眼下也只是来问声好拜见一下,下午就在院中休憩,晚上前厅聚了才是家宴。
闻昭昭崇拜地跟在闻学启的身后,灵动的跟只小鸟似的。
“二哥真厉害!自从闻止鸢入府后,只有我受气的份儿,今儿个倒是终于叫她也受了气,心里舒坦了好多!”
闻昭昭说完后,又语顿,面上也闪过不安与忧郁。
“可她到底是爹爹和娘亲的亲女儿,二哥也不要太过分了才好,否则等日后二哥走了,我还是要被扇巴掌、跪祠堂、熬夜抄书。”
将才相聚的时间不多,闻昭昭还是背着闻候与明氏不备,才焦急诉了一番苦。
“什么?!”闻学启不羁的脸上涌现出怒色,“那个乡下来的竟然这么猖狂!”
见闻昭昭点头了,闻学启的脸色沉沉,怒容尽显。
“仗着爹娘因丢失她的愧疚,竟然敢在府中如此作威作福!”
“爹娘愧对于她,我们三个又不欠她什么!”
闻学启抓住了闻昭昭的手,一点商量也不打的,回了文澜苑,气势汹汹的就要找闻止鸢算账。
只是才至文澜苑主屋外,就听里面闻止鸢用着淡淡且毫不在意的口吻道:“二哥说话难听是实,女儿也就不生硬地去装傻了。
“但不乏让我了解他是个有爱护之心的兄长。”
明氏疑惑,“爱护之心的兄长?可将才老二对你……”
明氏都有些说不出口,每每想起将才的场景,都叫她心疼。
“他与我不曾相处过,对我有误会很正常。但是他对昭昭妹妹的好,我已了然于心。”
明氏脸上挂着愁容,轻叹一声自责起来,”都怪爹娘当年粗心,要是没有那一茬,说不定你大哥和二哥,也不会这般对你。”
闻止鸢那没有脾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娘,都说了没关系的。”
“大哥与二哥都很好,各有各的出色与才能,爹娘教得好。”
闻止鸢几乎没有一句抱怨和埋怨的话,甚至开口顺着明氏说好听的夸哥俩。
屋门外原本怒气冲冲的闻学昭,动容了一瞬。
闻昭昭见此,不免着急,“二哥,她最会说好听的话了,伶牙俐齿得很,可不能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呀!”
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说话,多少有些太着急了,于是语调一个转弯。
“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也不希望哥哥们和姐姐闹不愉快,但是我坚决无法忍受我最爱的人被欺骗!”
闻昭昭说的实在是太过肯定了,叫闻学启本就偏向闻昭昭的心没有多少犹豫。
拉着闻昭昭闯进了屋内,屋内的人都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他直勾勾看着闻止鸢,眼里满是责问之色。
“听说仗着有楚贤王赏赐的人,就故意欺负昭昭,又是罚她跪祠堂,又是抄书。你怎敢这么欺负我们捧在心尖上的珍宝!”
闻止鸢并没急着辩解什么,而是站起身,隔着些距离,与闻学启平时。
“二哥可弄清了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闻学启一顿,因闻止鸢的问话而有些神情莫名。
“我在与你说昭昭被你欺负一事,你与我东扯西扯什么!”
闻止鸢深深地看了眼闻学启,眸中好似有千万难以说清的愁绪。
明氏这时过来,扶住闻学启的胳膊,压低声劝道:“学启,前段时日你与你大哥皆不在府上,你们不知昭昭做了什么。”
“做错事的的确是昭昭,止鸢也是在替我们代为管教而已,不会伤害昭昭的。”
闻学启狐疑地看看焦急担忧的明氏。
又看看不善争辩,和自己见面后,拢共说话的字数加起来也没有百字的闻止鸢。
最后才是看向闻昭昭,只见从小疼爱长大的妹妹。
眼眶红红,嘴巴扁扁,好似受了许多委屈,在等着他出头的小可怜。
“娘,孰是孰非我自会分辨,你不要插手!”
闻学启的执拗,与闻学昭不相上下。
他甚至有些失望地看着明氏,言语里满是痛心的口吻。
“娘,您疼爱自己的骨肉,我和大哥都没意见。”
“但是昭昭与我们朝夕相处十八年,这份情感可不是骨肉血亲却没有跟我们生活过的人,能够替代得了的啊!”
“您可不要放着宝贵的珍珠不爱护,而去执着那腐朽的榆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