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正午,
天气果真如公孙胜所言,极为炎热。
烈日炙烤,山林间的水分被蒸发殆尽,
整个山岗犹如蒸笼般闷热,
即使藏于树荫之下,四周无人,无需佩戴口罩,
依旧汗流浃背,浑身不适。
天寿公主忍受不了酷热,正欲寻找泉水洗脸,让贺拆留守,
谁知她话未出口,贺拆已低声惊呼:“殿下,这些人莫非就是押送生辰纲的?”
天寿公主急忙朝远处望去。
黄泥路上尘土飞扬,一群百姓缓步而来,约莫十多人。
他们有的推车,有的挑担,尽管烈日当空,每个人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虽戴着口罩,但前额一侧显眼的青色胎记仍清晰可见。
天寿公主一眼认出此人便是青面兽杨志,心中欢喜不已。
她连忙拉着贺拆牵着马,悄然朝山岗深处走去。
直到确认身后黄泥路上听不到他们的动静后,才跃上马背,朝晁盖等人疾驰而去。
到达目的地后,天寿公主告知众人生辰纲已经抵达的消息。
原本昏昏欲睡的晁盖等人立刻振奋起来,急忙推动大车快速朝山岗上行进。
而天寿公主与贺拆,则故意在烈日下曝晒一阵,直到脸庞泛红、汗水淋漓,才从山岗深处策马绕至杨志等人的后方……
天寿公主与贺拆策马前行,不久便望见前方杨志一行人。
炎炎夏日,即便赤膊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杨志等人多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不少人力气渐失,步伐踉跄。
有人向首领请求稍作休息,却被呵斥一顿。
这个首领正是杨志,自从离开大名府,他一直如履薄冰。
即便今日到达山脚客栈,他也担心藏有强敌,催促众人立即启程。
忽然发现身后有两人策马追赶,杨志灵机一动,借着训斥士兵的机会大声说道:“别耽误时间!主人染病半月,若再拖延,无法赶到梁山就医,我就剥了你们的皮!”
话音刚落,那两名骑手果然吓得调转马头,远远避开,飞速离去。
成功驱散来者,杨志松了一口气。
杨志瞥了眼萎靡不振的众人,沉声催促:“速行!再往前走一阵,进了林子就能稍作休憩。”
“杨提辖,”
躺在小车上的老者忽然出声,“眼下六月天,暑热难当,何不白天寻个客店歇息,晚上再赶路?”
这位老者,正是梁中书家的谢都管。
自离开大名府,他便装作患病,无需亲自行走,尽享安逸。
然而进入山东后,天气愈发酷热,他不得不继续伪装成染病之人,几日下来,已感难以承受。
“我们如今乔装成普通百姓,这深山荒野,夜路危险,不是有盗匪出没,就是有野兽潜伏,谁敢冒险夜间赶路?”
杨志耐心解释,“还请老都管再坚持两日,出了山东地界,您就不用装病了,可自由行走。”
话音未落,只听旁边传来一声闷响,挑担的军汉突然倒地,肩上的担子也随之落地。
杨志急忙上前扶起担子,确认财物完好无损后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抓起一根柳枝,狠狠抽向倒地的军汉。
“废物!这是中书大人送给蔡太师的寿礼,若有半分损坏,你的性命都赔不起!”
军汉被打得瑟瑟发抖,哭喊求饶:“杨提辖,实在走不动了,这般高温,又穿得严实,自清晨起便头晕目眩……”
话未说完,柳枝已如雨点般落下。”
少找借口!这点日晒算什么!”
一旁的军汉见状纷纷上前劝阻,就连梁中书派来的虞候也看不下去,开口说道:
烈日当空,他们裹得严实,还挑着重担,多半是中了暑气。
你要是再打他,把人累垮了,这一担东西,就由你自己挑吧,我们可不帮忙!
杨志听到这些话,情绪立刻平稳了许多。
他仔细查看那倒在地上的军汉脸色,发现他面色苍白,果然不是虚言。
其实杨志对士兵态度粗暴,主要是因为这次押送生辰纲关乎他的前途。
他清楚得很,如果这次再失败,梁中书绝不会放过他!
到时候,先是得罪高廉,再得罪蔡京,
这大宋朝廷,哪里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至于重振天波府杨家威名,那简直不可能!
正因太过在意生辰纲,
杨志一路上精神高度紧张,使得本就暴躁的性格更加难以控制。
现在看到这个军汉确实中暑,一旦倒下,肯定耽误押运任务,
杨志急忙改口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儿,就算要休息,去林子里也好过在这大路边。”
几个军汉扶起倒地的同伴,那个人勉强挑起担子,
一群人朝着山岗上的树林走去。
刚到山岗,众军汉看见此处林木茂密,
虽然有点闷热,但比下面黄泥路凉快多了,
众人顿时欢叫起来,各自找了一块树荫坐下,
躺下来后都不愿意再起身,很快便传来阵阵鼾声。
杨志原本打算让他们轮流值守,稍作午休,但谢都管和两位虞候都来劝阻。
青面兽拗不过他们,只好自己拿起朴刀,在周围巡查一番,
不想才走几步,就在树荫下发现了刚才经过的那两个骑手。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长相俊美,皮肤细腻,
另一个人穿仆役衣服,身材魁梧。
看到杨志等人走近,
仆役赶紧站起来,急切地对书生说:“公子,是那帮得了瘟疫的,咱们赶快躲开!”
而书生却依旧靠着树干,闭着眼睛,丝毫不愿移动。
\"稍等,稍等,本公子热得连一步都走不了,至于瘟疫嘛,戴上口罩不就行了吗!\"
话音未落,那书生就拉起自己的口罩,转过身去。
仆人见劝不动主人,也只能拉起口罩,哆嗦着站在一旁,忐忑地注视着杨志等人。
杨志心想,刚才那两人是从后面赶来的,即便是上坡,也是骑马前行,如此不爱惜坐骑,倒像是富贵人家才做得出的事。
再听他们对话,书生连酷暑都忍受不了,宁愿待在疑似染病的人附近,也不愿挪动半步;仆人虽惶恐不安,但因主人不动,也不敢离开。
这一主一仆并无异样,杨志放下警惕,继续向前行进……
走着走着,又过了十几步,见四周无异样,杨志正打算转身回去,忽然间,林中闪过一道人影。
杨志猛地跃起,大喝一声,随后迈步追赶!
这一声吼,吓得躺着的军士们纷纷起身,聚集到谢都管和两名虞候身旁,就连书生和仆人也慌乱地站了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时,杨志悻悻然折返,谢都管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杨志尴尬一笑:\"没事,不过是几个卖枣子的汉子,在前边林子里休息呢。”
谢都管、两位虞候以及军士们这才放心,重新躺下。
书生却埋怨起来:\"看起来挺像英雄的样子,却这般胆怯,几个卖枣子的都能吓得大叫,我还以为遇到强盗了呢!\"
一路上,谢都管等人对杨志早有不满,此刻正好借此取笑。
杨志懒得搭理这对主仆,径自倚树假寐。
书生抱怨一阵后,见杨志毫无回应,也觉得没趣,便让仆人递水给他喝。
那仆从举起葫芦摇了摇,苦着脸说道:“公子,水已饮尽。”
书生不信,夺过葫芦打开盖子,果真一滴水也没有。
“这般酷暑,若有口凉茶解渴也好啊!说到底,这都怪你,山脚下的客栈明明卖酒,为何你不买些带上来?”
仆人委屈回应:“公子,此地荒凉偏僻,怎知那客栈有何蹊跷?”
“若是黑店,我们花钱买酒,他们起了歹意,在酒里动手脚,害人性命,我这条命丢了也就罢了,可要是公子出了事,老员外岂能承受丧子之痛?”
“公子饱读诗书,却不晓如今世风险恶,出门在外须处处小心才是。”
“放肆!当今太平盛世,哪来这么多坏人?便是那梁山好汉,也不至于害人。”
书生怒斥:“分明是你懒惰,如今倒找借口!”
书生与仆人竟因此争论起来,杨志在一旁听得发笑,摇头转身不再理会。
忽闻山脚下传来一阵歌声:
“烈日炎炎火样烧,田中禾苗半枯焦,农夫心中似火燎,贵人公子扇轻摇。”
歌声渐近,一个挑担的村汉出现在山坡上。
杨志警觉地握紧朴刀,仔细观察此人。
村汉虽体格强壮,但步履踉跄,显然并非习武之人。
这样的人,真动起手来,恐怕还不如普通士兵。
尽管如此,杨志仍不敢掉以轻心。
待村汉走近,他定睛一看,这人长相滑稽,两颗门牙突出,小眼滴溜溜转,倒是三分像鼠,七分似人。
村汉穿着月白色粗布短衫,脸色蜡黄,绝非江湖中人。
杨志虽觉得此人无异,但心中始终惦记着那十万贯珍宝,丝毫不敢懈怠。
烈日当空,一名军汉注意到不远处的村汉肩挑两只严密封盖的圆桶,不禁好奇发问:
\"老兄,桶里装的是啥宝贝?\"
村汉放下担子,撩起衣襟擦汗,咧嘴笑道:\"自家酿的米酒,挑到邻村换点零花钱。”
村酿米酒在炎夏尤为解渴,军汉们听后个个垂涎欲滴。
\"兄弟,既然有酒,何不直说?我们出钱买,省得你跑腿。”
说着便有人上前欲取,却被杨志一声断喝止住:\"慌什么?\"
军汉们赶忙解释:\"提辖大人,天太热,买桶酒解暑,好赶路。”
杨志斥道:\"胡闹!荒郊野外,多少英雄好汉栽在这酒上!\"
军汉们不敢违抗,转向谢都管求助。
此时,卖酒的村汉也火了:\"哪来的人胡言乱语?谁说我卖酒给你们了?\"
林中传来几人脚步声,领头的怒道:\"刚歇脚就听见争吵,烦死了!\"
他们是附近贩枣的商贩,杨志忙劝解,却被村汉抢先说道:\"我正当卖酒过路,谁不知我的买卖干净?分明是找借口抢酒!\"
贩枣的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众人争执间,领头者开口道:“兄弟,眼下暑热难当,我们赶路贩枣,早已疲惫不堪。
看你并无恶意,不如卖些米酒给我们解渴。”
那村汉挑起担子,连连摆手拒绝:“不卖,不卖!”
正欲离去。
书生见状忙站起拦住:“兄台,他们要一整桶,我只需一小葫芦,出一贯钱足矣。”
远处的小山坡上,同样有人注视着这一幕。
“鱼儿上钩了!”
刘慧娘放下千里镜,轻拍手掌。
李逵挠头疑惑:“怎不见有鱼?俺啥都没瞧见。”
“小娘子”
之称让刘慧娘眉头微皱,她将千里镜递给身旁的孙安。
屠龙手接过之后模仿着她的动作,眼中闪过惊讶:“果然奇妙,百丈外的事物仿佛近在眼前。”
“孙安兄,也让我试试!”
阮小七急切地抢过千里镜,同样惊叹不已。
徐宁、张顺等人轮番观看后皆赞不绝口。
徐宁感慨:“若军中探子持此物,可提前探知敌情,还可避免暴露。”
孙安思索片刻:“此镜制作不易吧?能否多造几副?”
“镜片以透明水晶磨制而成。”
刘慧娘轻摇螓首,缓缓开口:\"透明水晶本就稀有,稍有不慎便会在打磨时破碎。
我翻遍了梁山的库房,费尽心力才制成这一架千里镜。”
\"这般珍稀之物……\"
千里镜再次落入孙安手中,他正准备仔细端详一番。
却不料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迅速将千里镜夺走。
\"你们都已看过,该轮到铁牛瞧瞧了!\"
李逵见众人皆对这东西啧啧称奇,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好奇。
他一把抓过千里镜,迫不及待地贴近眼前。
当他看到百丈外的景物仿佛近在咫尺时,不禁大吃一惊,手下一滑,千里镜眼看就要坠落。
刘慧娘等人的心瞬间揪紧,要知道这千里镜耗费了梁山库房中的所有珍贵水晶才得以制成,堪称无价之宝。
就在危急时刻,阮小七反应敏捷,一个弯腰俯身,如鱼跃水面般稳稳接住了千里镜。
\"铁牛,你这是作甚?\"
孙安责备道:\"千里镜乃宝物,若损坏了,再造一具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俺……\"
李逵尚且茫然,呆立半晌后才直勾勾盯着刘慧娘说:
\"你这女子必擅妖法,不然怎能让百丈外之物现于眼前?\"
刘慧娘轻哼一声,冷言相对:\"若我会妖法,必定先封住你的臭嘴!\"
\"铁牛,刘姑娘如今已是山寨中的头领,亦是咱们的同伴,称呼上还是应当尊重些。”
阮小七苦笑道。
\"小七哥,难道我说错了吗?\"
李逵不耐烦地道:\"她既非男儿,又不会武功,怎能配得上做我的兄弟?你们待她如未来嫂子般恭敬便是,我才懒得管这些琐事。”
\"李逵,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刘慧娘顿时脸颊绯红,厉声喝道:\"谁、谁要嫁给他啊!\"
孙安等一旁的人互相交换眼神,努力克制着笑意。
李逵并没有说错。
当初赵言把刘慧娘带到梁山,安排她成为自己的助手时,众位头领都以为赵言看中的是她的美貌,才将她留在身边。
之后,赵言让刘慧娘进入工曹协助宋万工作,大家也认为这是为了让梁山上李师师找不到驱逐刘慧娘的理由。
毕竟,工曹的工作包括建造房屋、打造兵器铠甲以及制造箭矢等事务。
尽管赵言曾提到刘慧娘心灵手巧,擅长制作各种机关器物,但头领们都不信她能真正掌握这些技术。
由于赵言在梁山威望极高,加上众人见他并未因美色影响大局,也就无人对此提出异议。
然而今天,当刘慧娘展示千里镜后,头领们对她刮目相看,开始认同赵言对她的评价。
可没想到,李逵这一下戳穿了大家的心思。
刘慧娘察觉到孙安等人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立刻意识到他们在想些什么,顿时羞得面颊发烫。
她想解释几句,却又担心越描越黑,最终只能气恼地跺脚,跑到树后躲开尴尬。
“你这莽夫,胡言乱语!”
孙安皱眉说道,“就算刘姑娘日后成了我们的嫂子,又碍着谁了?”
“我觉得赵兄各方面都很好,就只有选女人的眼光差了些。”
李逵冷哼一声,“娶这么个娇弱的小女子回家有何意义?我娘说过,还是找个结实的女人好生养。”
“最好是像我这样强壮的,既能帮赵兄生育后代,也能随他上战场打仗。”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连躲在树后的刘慧娘也忍不住莞尔。
“铁牛,你这话要是被赵兄听见,非得吓坏不可!”
张顺打趣道。
黄泥岗密林深处,村汉听见书生愿出一贯钱买酒时,抬眼看了看他手中的葫芦。
这样大小的葫芦,自己这一桶米酒足够装满二十多个。
而这桶米酒,也只值五贯钱。
想到这里,村汉连忙停下脚步。
“还是公子懂得欣赏。”
他笑着揭开酒桶盖子,却突然犯了难。
“客官,我这儿没有舀酒的器具,没法给您装酒啊?”
酒桶盖子刚打开,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贩枣的汉子和众军汉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连杨志也不禁喉头微动,显露出几分渴望。
眼看这笔交易可能要告吹,村汉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
旁边的贩枣客人见状,急忙开口:
“兄弟,我们那儿有瓢,只要你卖给我们一桶,我们就借你用,怎么样?”
“这……”
村汉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也好,卖给你们,我也省了不少力气!”
于是,几个贩枣的汉子中有两人去松林中的枣车前拿了两个瓢回来,另外一人则捧了一大把枣子。
村汉将一桶米酒搬到他们面前,贩枣的汉子便站在桶边,一边吃枣子一边轮流用瓢舀酒喝。
接着,村汉拿起另一个瓢,将桶里的米酒灌入葫芦中。
葫芦装满后,书生急不可耐地接过,赶紧一口气喝了大半。
一旁的仆人眼巴巴地看着,等书生喝够了,才将葫芦递给他。
仆人接过来摇晃了一下,苦着脸说:“公子,酒已经喝完了!”
“没了?”
书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就再给那人两贯钱,再买一葫芦不就行了?”
旁边一桶米酒才卖五贯钱,这两个葫芦却能赚两贯,卖酒的汉子自然喜出望外,赶忙接过葫芦,用瓢往里灌酒。
一群军士闻着米酒香气,见他人畅饮,更加嘴馋。
忽有一人眼珠一转,高声说道:“老先生,您虽患病多日,但至水泊梁山寻访神医,必能痊愈。”
旁人一听,立刻领会其意,纷纷附和强调此病的严重性。
这时,书生的随从正准备饮酒,听到议论声,顿时变色。
“公子,我们竟忘了,这些人中有染病者,之前戴了口罩尚且担心,现在取下口罩饮酒,岂不是危险?”
“还在犹豫什么?快逃,莫要染病!”
书生急忙跃上马背,往林中奔去。
随从也盖好酒葫芦,紧随其后。
原本不信军士之言的卖枣人,见到书生与随从狼狈模样,立刻紧张起来,咒骂着走向枣车。
“真是晦气,我们绕路就是为了避开瘟疫,怎知还是遇上了!”
卖酒村民也惊恐万分,急忙收拾酒桶准备离开,却被两名军士拦住。
“哎呀,我头好烫,怕是也染上了。”
“我也如此,怕是路上被传染了!”
两人摇晃着朝村民倒去,村民吓得面色发白,丢下东西匆匆下坡。
待村民远离,两人才起身大笑。
“谢都管,枣子桶里的酒差不多没了,幸好还有另一桶。”
“杨提辖,大家确实口渴难耐,不如让大家喝点解渴?”
谢都管与两位虞候一同劝说。
杨志终究抵挡不住众人的反复恳求,加之想起先前那些买枣之人饮下一整桶酒后均无异样,就连那位身形瘦弱的书生也畅快地喝了葫芦酒,还能策马疾驰而去,显然酒中并无毒害。
这般念头闪过,他轻点下颌。
军士们顿时欢腾起来,争相取酒豪饮。
有人特意盛了一瓢献给杨志。
杨志本就口渴难耐,又受酒香熏染良久,早已按捺不住,接过瓢便大口饮下,顿感清爽无比。
原本满满一桶米酒,先已被书生灌入两葫芦,余下的片刻即被众人分光。
一名军士还未来得及称赞酒品之佳,便觉头重脚轻,瞬间摔倒。
其余人紧随其后,纷纷昏倒。
杨志虽持朴刀勉强支撑,却也双目昏花、四肢乏力。
察觉中计后,他懊恼不已,刚欲挥刀反击,却已力竭倒地。
就在他失去意识之际,林间走出 ** 人,正是那群卖枣、卖酒者及书生与仆从。
“你……你们……”
杨志颤抖着举起武器,却已无力前行。
贩枣的、卖酒的纷纷鼓掌大笑,书生也露出得意笑容。
杨志心中悲凉至极,深知生辰纲已然失守,重振杨家威名的梦想亦彻底破灭。
……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