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你在山洞里吗？”凤皇清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啊！在的......”绵绵刚探出洞口，一见到姜绾歌的身影，顿时僵在原地，随即化作兽形，嗖地钻回了洞中。
“绵绵，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生气了！”姜绾歌双手叉腰，故意提高了声调。
“一”
“二”
还没等“三”字出口，绵绵就耷拉着耳朵，慢吞吞地挪了出来，“芽芽姐...我错了......”
“错哪儿了？”姜绾歌板着脸，眼角却藏着一丝笑意。
“我不该瞒着星言大哥他们你重生的事......”绵绵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埋进胸口。
“还有呢？”姜绾歌歪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还、还有什么？”绵绵愣住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错处。
在她心里，姜绾歌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芽芽姐，我发誓真的没有别的了！”绵绵急得直跺脚。
“你最错的，是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还躲着我！”姜绾歌终于绷不住了，眼圈微微发红。
“我...我是害怕你会怪我......”绵绵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喏，这个给你。”姜绾歌突然从空间变出五颗晶莹剔透的丹药。
“这是？”绵绵好奇地凑近。
“驻颜长生丹！吃了就能长生不老，鹿鸣和凤皇都已经吃了。”姜绾歌将丹药往绵绵面前递了递，丹药泛着莹润的光泽。
绵绵捧着丹药，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却又破涕为笑：“芽芽姐，你对我真好，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在我心里，早把你当成了阿母，把鹿鸣当成了阿父...所以我才那么自私地想把你留下来...对不起，芽芽姐！”
“打住打住！”凤皇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绵绵的嘴，“你把我媳妇当阿母，那我岂不是成孙子了？阿母您可别说了，越说越离谱......”
“臭小子！你想憋死我啊！”绵绵气得直捶凤皇。
凤皇夸张地嗷嗷叫唤。
好不容易挣脱的绵绵擦了擦眼角，轻声问道：“芽芽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绾歌望向远方，目光温柔而坚定：“沐川就快回来了。等他复活后，我们一定一起回来。我担心他如果复活找不到我，所以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在狐狸部落等他。”
“嗯！”绵绵用力点头，泪光在月光下闪烁，“我们等你，一定等你们回来！”
——
第二天
“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星言不耐烦地催促着星月和老六，“你们两个怎么拖拖拉拉的！”
“阿父......马上来了！”老六心虚地瞥了一眼星月，生怕被阿父看出端倪。
“再等等......他会来的！”星月紧紧攥住老六的手，目光频频望向远处，似乎在期待某个身影的出现。
“阿父！我还有东西没拿，你再等我一下！”星月突然灵机一动，从空间里胡乱掏出几样东西，一股脑丢在石床上，故意制造混乱。
“真磨叽！一点都不像我！”星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阿母都等急了，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他大步走进山洞，结果一眼看到石床上乱七八糟的杂物，气得拳头捏得咯咯响。
“你们两个——幸好是雌崽，要是换成你们那几个哥哥，看我不揍得你们满地找牙！”星言一边咬牙切齿地威胁，一边亲手把石床上的东西一股脑收进空间。
“阿父......再等一下下就好！”星月耍赖地拖长音调，眼睛却仍不住往洞口瞟。
“算了......”老六按住星月的手，轻轻摇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六姐......”星月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临走前还不忘瞪了星言一眼。
“反了你了！”星言追上去就是一个爆栗，“以前多乖的崽，现在都学会瞪人了？”
老六默默跟在后面，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
“老六，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姜绾歌回头看她，“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就在这时——
“老六！等等我！”
众人回头，只见小绿背着鼓鼓囊囊的兽皮袋狂奔而来，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来了！”星月激动地直拍老六的后背。
小绿气喘吁吁地跑到老六面前抓住她的手：“怎么...怎么不等我......”
“我以为...我以为......”老六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都红了。
“都怪我阿母，啰嗦得要命，一会儿让我带这个，一会儿让我带那个！”小绿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
“真的？”老六眼睛一亮，瞬间满血复活，她突然凑近小绿，“那赶紧亲一个！”
“这、这么多人看着呢！还都是你的长辈......”小绿耳根通红，支支吾吾地往后退。
“那算了，我不勉强你。”老六撇撇嘴，抽回手就要往前走。
“等等！”小绿又好气又好笑，“你找我就只是为了亲嘴吗？”
“不然呢？”老六理直气壮地眨眨眼，“我看阿父阿母亲亲抱抱挺好的!”
“谁教你的？！”星言一听，瞬间炸毛，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教育她。
姜绾歌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咳......你们继续，我们先走！”
“你拦我干什么？！”星言急得直瞪眼。
“崽子们都大了，你像老六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当爹了！”姜绾歌压低声音提醒。
“那......倒也是。”星言悻悻地收手，但是回头恶狠狠的看了小绿一眼。
一行人继续前行，忽然，一阵疾风呼啸而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只鹰兽稳稳落地，羽翼收拢，化作人形。
“江风？！”星月眼睛一亮，声音里掩不住欣喜，“你是来送我的吗？”
“不是。”江风摇头。
“哦……”星月笑容微僵，但很快又扬起嘴角，“那你是路过？正好，我们可以正式道个别。”
“我不是来道别的。”江风拍了拍背上的兽皮包袱，目光坚定。
“呵......”星言嘴角抽搐，心里暗骂——自家养的花，一盆两盆这是都让人连盆端走了？！
“别摆出那副老古董的表情！”姜绾歌拽着星言就走，不给他发作的机会。
星月怔怔地看着江风，心跳如擂鼓：“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走？”
“嗯。”江风向前几步，目光灼灼，“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天涯海角，我跟定你了。”
星月噗嗤笑出声来，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脸：“傻子。”
话音未落，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十指相扣的温度烫得她耳尖发红。
柚一静静地站在人群边缘，眸子迅速暗了下去。
他望着星月与江风交握的双手，喉结轻轻滚动，最终将视线转向身旁的沐娇娇。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身上，却照不进那双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