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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渊结界的震颤还未平息,苏瑶指尖的星辰光晕便已泛起涟漪。她刚从记忆牢笼的反噬中缓过神来,眉心那道因频繁动用记忆之力而浮现的淡金色纹路,仍在隐隐发烫。

“混沌浊气的源头……或许不在封印裂隙本身。”苏瑶望着结界外翻滚的黑雾,忽然开口。林风正用灵力修补被魔神虚影震碎的护山大阵,闻言动作一顿:“你是说,深渊议会还有后手?”

苏瑶没有立刻回答。方才困住议会枢要时,她在对方混乱的记忆碎片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画面——那是片悬浮在云海中的巨大建筑群,石柱上镌刻的符文与灵渊封印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诡谲气息。

“我需要再回溯一次。”她盘膝坐下,指尖在膝头结成星轨印。自突破记忆桎梏后,她的回溯之术已能触及他人记忆的深层,但强行解析议会核心成员的意识,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

林风立刻布下三重护罩,将她护在中央:“我守着你,若有异动……”

“不必管我。”苏瑶闭上眼,意识如星芒坠入记忆深海。这一次,她没有去触碰那些被恐惧填满的表层记忆,而是循着那丝残留的符文气息,向着记忆碎片的更深处潜去。

周遭的景象开始扭曲。起初是破碎的厮杀画面,黑暗军团踏碎灵渊山门的轰鸣犹在耳畔;接着是议会成员在祭坛前献祭的场景,血色符文在地面流转,竟与她记忆中那座悬浮建筑的纹路隐隐呼应。

“找到了。”苏瑶的意识猛地定格在一幅画面上。那是位身披骨甲的议会长老,正跪在一道光幕前,光幕里清晰地映出那片悬浮建筑群——白玉为阶,琉璃作瓦,无数青铜锁链从建筑底部垂落,链端锁着团模糊的黑影,而在建筑群最高处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古老的篆字:“玄墟界”。

就在她试图看清石碑旁的壁画时,一股狂暴的意识突然从记忆深处撞来。那是议会长老残留的精神烙印,带着被窥探的暴怒:“敢闯老夫记忆禁地!”

苏瑶只觉识海如遭重锤,喉头一阵腥甜。她强撑着不退,指尖星轨印急转,将那些奔涌而来的精神碎片冻结成冰晶:“这些符文……为何与灵渊封印同源?”

记忆中的骨甲长老发出桀桀怪笑:“同源?可笑!你们守护的不过是玄墟界的残片罢了……”话音未落,那道精神烙印突然炸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般四散,其中一块碎片擦过苏瑶的意识,露出了更惊人的景象——

玄墟界的中央广场上,矗立着一座与灵渊封印一模一样的符文阵,但阵眼处嵌着的不是灵石,而是颗跳动的巨大心脏,血管般的黑线顺着阵纹蔓延,与那些青铜锁链相连。而在心脏上方,悬浮着半块断裂的玉牌,上面刻着“守”字。

“噗!”苏瑶猛地睁眼,一口鲜血喷在护罩上。林风急忙扶住她,却见她双目亮得惊人:“灵渊封印不是原创,是玄墟界的残片!那座浮空城……是上古文明的遗址!”

她指尖颤抖地在地面画出记忆中的符文:“你看,这是玄墟界石碑上的纹路,与封印符文比对,少了三道镇厄符。而议会献祭的血纹,其实是在模仿玄墟界的阵眼结构。”

林风瞳孔骤缩。灵渊封印乃上古传承,从未有人质疑过它的起源,可苏瑶画出的符文确实与封印同源,只是多了几分霸道的吞噬之意。

“还有那半块玉牌。”苏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议会一直在找的,或许不是打破封印的方法,而是修复玄墟界遗址的钥匙。”

话音未落,护罩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楚墨拄着断裂的长剑闯了进来,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结界西侧出现异动,黑雾里……有建筑的影子!”

三人立刻赶往西侧。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云海中,竟真的浮现出半截石柱,柱身的符文正与苏瑶记忆中的玄墟界纹路共鸣,黑雾如潮水般顺着符文纹路涌入石柱,仿佛要将整座遗址从虚空中拖拽出来。

“它在自我显现。”苏瑶望着那截石柱,忽然明白了什么,“议会不是要释放混沌浊气,是要用浊气作为牵引,让玄墟界遗址与灵渊重合!”

林风突然指向石柱顶端:“那里有东西!”

只见半块玉牌正嵌在石柱断裂处,与苏瑶记忆中玄墟界的那半块完美契合,只是玉牌上的“守”字已被血色侵蚀。随着黑雾不断涌入,玉牌开始微微震颤,周围的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更多的建筑轮廓正在云海中缓缓凝聚。

“若让遗址完全显现,灵渊的封印会被它的阵纹同化。”苏瑶指尖星芒暴涨,“必须毁掉玉牌!”

她正要出手,石柱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影从黑雾中猛地窜出,竟是之前被楚墨打散的魔神虚影,此刻它借由玄墟界的力量重聚,利爪直扑苏瑶面门。

“滚开!”楚墨暴喝一声,气脉之力如怒涛般炸开,硬生生扛住虚影的攻击。他背后的伤口再次崩裂,却死死盯着虚影:“苏瑶,动手!”

林风立刻祭出长剑,剑气在云海中划出璀璨的光轨,为苏瑶扫清黑雾。苏瑶凝望着那半块玉牌,忽然想起记忆中玄墟界的心脏——若玉牌是钥匙,那它的弱点,或许就在那被血色侵蚀的“守”字上。

星轨印在掌心流转,这一次,她没有动用星辰之力,而是引动了自己记忆中最纯粹的守护之意——那是初入灵渊时,玄风长老教她画下第一道守护符文的温暖,是与林风并肩作战时,彼此托付后背的信任。

“以我之忆,铸守护之锋。”

淡金色的光刃从她指尖射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精准地落在玉牌的“守”字上。血色纹路如冰雪遇阳般消融,玉牌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半截石柱瞬间失去光泽,重新沉入云海。

魔神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身形在气脉之力的冲击下再次溃散。

楚墨脱力跪倒在地,望着云海中渐渐隐去的建筑轮廓,喘着粗气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瑶望着掌心残留的淡金光晕,心中疑窦更甚。玄墟界的符文既能引动混沌浊气,又与灵渊封印同源,那上古文明究竟是守护者,还是毁灭者?

“我在议会成员的记忆里,看到了玄墟界的阵眼。”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里锁着的,或许才是深渊议会真正想要的东西。”

林风擦拭着剑上的血污,目光锐利如鹰:“不管是什么,只要他们还敢动灵渊,我们就奉陪到底。”

苏瑶抬头望向云海深处,那里的黑雾虽已退散,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她知道,玄墟界遗址的出现,只是个开始。那座沉眠在上古记忆中的浮空城,正随着混沌浊气的涌动,一点点揭开它神秘的面纱,而它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会颠覆所有人对灵渊的认知。

风穿过残破的结界,带着淡淡的青铜锈蚀味。苏瑶握紧了指尖的星芒,眉心的淡金纹路轻轻跳动,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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