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用记忆之力加固封印的第七夜，圣莲林的阵眼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楚墨正盘膝坐在阵纹中央，将本源灵力渡向摇摇欲坠的光幕，却见那些刚被修复的纹路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地面下的气脉灵液如沸腾的开水般翻涌，在他脚下凝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
“不好！是气脉逆行！”楚墨猛地睁眼，试图用万族玺残留的印记稳住阵纹。但漩涡的吸力远超预期，他的指尖刚触到阵边，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拖拽着向前踉跄——那些曾被他掌控的气脉丝线，此刻竟化作坚韧的锁链，死死缠上他的手腕。
林风的斩渊剑在百米外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他刚击退三名暗潮势力的残余修士，转头便看见楚墨被漩涡吞噬的瞬间。“楚墨！”他挥剑斩断袭来的黑色藤蔓，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塌陷，无数灰色粘液从裂缝中喷出，形成阻碍他前进的屏障——这是混沌气息在刻意阻挠。
苏瑶的圣莲光幕剧烈震颤。她能清晰感知到楚墨的灵力正在急速流失，那些记忆光点凝成的莲花突然齐齐转向漩涡，花瓣边缘泛起与漩涡同源的银灰色。“是气脉核心在召唤他！”她嘶声大喊，将本命精血再次注入阵眼，“林风，快用剑穗上的气脉符！”
那枚符纸是楚墨临行前交给林风的，说是“若遇气脉异变，可凭此定位我的气息”。林风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纸上，符纸却在燃起的瞬间化作灰烬，只留下一缕银灰色的烟气，飘向漩涡深处。“定位消失了……”他的心脏骤然缩紧，这意味着楚墨正在被带往气脉图谱都无法覆盖的未知之地。
漩涡中心突然浮现出一道虚影。那虚影穿着与楚墨相似的青色长袍，手中握着半块与万族玺纹路吻合的玉佩。“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引动逆行气脉。”虚影的声音苍老而疲惫，在漩涡中回荡，“告诉那孩子，别抗拒漩涡的指引，混沌的真相……在时间的缝隙里。”
“你是谁？！”林风厉声质问，但虚影已随着漩涡的旋转逐渐消散。此时的楚墨正处于意识与混沌的边缘，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拆解重组，周围的景象时而化作气脉图谱的符文，时而变成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碎片——他看见没有遭遇暗潮背叛的人脉同盟，看见圣莲林从未枯萎的未来，甚至看见一个没有混沌气息的灵渊。
“这些……都是可能的未来？”楚墨的意识在震颤中逐渐清晰。他突然明白，气脉漩涡并非单纯的吞噬，而是在筛选能承受时空之力的载体。当漩涡的转速达到极致时，他的眉心亮起金红色的本源印记，那些曾缠绕他的气脉锁链突然松开，化作一道银色光桥，通向漩涡深处的黑暗。
林风终于冲破灰色粘液的阻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漩涡闭合。苏瑶瘫坐在地，圣莲光幕彻底消散，阵眼处只留下一个拳头大的孔洞，孔洞中渗出的不再是混沌气息，而是带着楚墨气息的银灰色灵液。李明颤抖着将罗盘碎片凑近孔洞，那些碎片竟自动拼合，指针指向一个从未在气脉图谱上出现的方位——西北偏北，超出灵渊边界三万里。
“他还活着。”林风捡起一块沾着银灰色灵液的碎石，那碎石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而且，他在给我们留线索。”远处传来各族修士重整阵型的呐喊，人脉暗潮的残余势力仍在负隅顽抗，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片被气脉漩涡撕开的未知领域——那里，或许藏着终结一切混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