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三股火焰突然同时爆发出刺目强光——孟浩然的赤金火龙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龙息裹挟着熔金般的火星四散飞溅;姜燕的青焰火蛇瞬间暴长十丈,蛇身鳞片般的光纹流转着妖异的幽蓝;孟盈盈的火鹰则猛地收拢双翼,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直坠地面,将石板砸出深达三尺的焦坑!
浩源和浩燕被气浪掀翻在地,滚到墙角才勉强稳住身形。炼器王却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抬手虚按,三股失控的火焰竟在他周身半尺处诡异地静止了,像被无形的手定格成三尊火焰雕塑。
“看。”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指向孟浩然面前那团凝固的火龙,“它的龙息里有三息急促、两息绵长的韵律,像不像你去年在苍梧山观瀑时,那道‘叠玉三叠泉’的水势?”又转向姜燕,“你的火蛇每吐一次信,鳞甲光纹便暗一分,这是它在模仿你呼吸时胸口的起伏——你以为它在攻击,其实它在……试探你的灵力频率。”最后目光落在孟盈盈脚边,“这火鹰每次振翅带起的火星,都是你前日与玄铁熊搏斗时,爪尖撕裂空气的轨迹。”
三人的呼吸同时一滞。孟浩然猛地想起,半月前他在云梦泽驯服赤焰兽时,那畜牲扑击的节奏确实与眼前火龙的龙息有几分相似;姜燕低头看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这才惊觉方才每一次灵力旋涡的转动,竟下意识与体内气血运行同步;孟盈盈更是瞳孔骤缩——她昨日与火鹰对练时,曾刻意模仿过猎鹰振翅的肌肉记忆,难道……
“火灵有灵,非因它通人性,而是因它与你同根同源。”炼器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你们修炼的《九霄引星诀》,本就是取天地灵物精魄融入己身;你们引动的灵力,本质与这炉中真火同出一源。所谓‘驭火’,不过是唤醒体内的‘火之魂’,让它与这外界的火灵认亲罢了。”
话音未落,孟浩然只觉心口一热。他下意识摊开手掌,原本被汗水浸透的掌心竟浮现出一枚淡金色的火纹——与他丹田处那枚修炼多年的“离火印”如出一辙!那团被定格的火龙突然动了,龙首缓缓低下,龙尾轻扫,在孟浩然掌心的火纹上轻轻一触。
“嗡——”
孟浩然浑身剧震!他分明看见,自己的离火印正在“活”过来!原本刻在皮肤下的纹路泛起金红光芒,像一条游动的小蛇钻入火龙体内。下一刻,整条火龙的金芒突然变得柔和,龙身的暴戾气息化作袅袅青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切的震颤。它不再挣扎,反而绕着孟浩然缓缓盘旋,龙首偶尔凑近他的指尖,像是在撒娇的幼兽。
“这……这是!”孟浩然的声音发颤,他能清晰感觉到,火龙体内流动的能量与自己的灵力正在交融,每一次交汇都像有暖流从丹田窜向四肢百骸。他试着轻声开口:“你……是不是很久没遇到能听懂你‘说话’的人了?”
火龙猛地昂首,龙吟声竟变得清亮,像是回应。
另一边,姜燕的火蛇也在发生变化。那原本刁钻的蛇身突然舒展,化作一条环绕她腰间的青焰飘带。姜燕试着放松灵力,不再刻意控制,只顺着火焰的轨迹轻轻引导——飘带竟顺着她的手势,在空中织出一朵火焰莲花。更神奇的是,莲花的花瓣上竟浮现出细密的符文,正是她昨日在《万灵图录》里看到的“柔火诀”纹路!
“原来你一直在教我?”姜燕轻声道,指尖拂过花瓣,火焰竟顺着她的动作绽放得更盛,“我之前总想着‘化解’你,却忘了……你本就愿意为我所用。”
孟盈盈脚边的火鹰突然振翅而起,在她头顶盘旋三圈,然后收拢双翼落在她肩头。火焰凝聚成的鹰首歪了歪,竟用带着几分傲气的“语气”(一种直接在识海中响起的声音)说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我当年的狠劲。不错,就让你骑在我背上——但别指望我会乖乖听话。”
“好!”孟盈盈大笑,伸手按住火鹰的脖颈。刹那间,她的灵力如江河入海般涌入火鹰体内,两股能量在她掌心交汇的瞬间,竟凝成了一柄燃烧着赤红火焰的长弓。弓身流转的纹路,正是火鹰振翅时的肌肉线条;弓弦震颤的频率,与火鹰振翅的节奏分毫不差。
“爹爹!”浩源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指着墙上的火精灵,“它们在跳舞!”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四壁的矿石中,那些原本狂乱的火焰影子此刻竟变得有序起来。有的火精灵拉着孟浩然的火龙尾巴,有的叼着姜燕的莲花花瓣,还有的绕着孟盈盈的火弓上下翻飞,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炉中传来炼器王爽朗的笑声:“好!好!你们总算摸到了‘融灵’的门径。”
他抬手一招,三团火焰同时没入三人眉心。孟浩然只觉识海中多了团温顺的金红光团,那是火灵留下的印记;姜燕的丹田处升起一缕青雾,缠绕着她原本的灵力缓缓旋转;孟盈盈的心脏位置则传来灼热的刺痛,待痛意散去,竟有一枚火焰构成的鹰羽烙印在了那里。
“今日之后,你们三人便是我主人与‘火灵同修’。”炼器王转身走向熔炉,袍袖带起的风让炉火更旺了几分,“明日,便用这三股融合的火灵,开始锻造你们的本命法器吧——记住,真正的神器,从不是死物,而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伙伴。”
浩源和浩燕蹦跳着扑向父母,孟浩然伸手接住儿子,却感觉掌心还残留着火龙的温热;姜燕替女儿擦去脸上的汗珠,指尖掠过她发梢时,竟有几点火星调皮地跳起,转瞬即逝;孟盈盈则举起手中的火焰长弓,弓身映出她发亮的眼睛——这一次,她不再是与火焰对抗的战士,而是即将与火灵并肩的……主人。
熔炉的轰鸣依旧,却不再是隔绝外界的屏障,反而像一首激昂的战歌,宣告着三位新的“火灵使”即将踏上征途。墙壁上的火精灵们跳得更欢了,它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在地面投下一片流动的光河,仿佛在指引着某个未知的远方——那里,有更炽烈的火焰,更强大的火灵,还有等待着他们的,属于“融灵者”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