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伪造的身份卡，递了过去。
张禁接过身份卡，用手持仪器扫了一下。
“滴——”
仪器屏幕上显示出刘恒的“基本信息”：刘明，男，二十六岁，籍贯：流云市，职业：无。最关键的是，在弑神者等级一栏，清晰地标注着：未入品。能力属性：无。
张禁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气质沉稳，眼神平静
面对执法队的突击检查，没有丝毫慌乱，这与身份卡上显示的“普通人”信息，似乎有些出入。
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他见过太多故作镇定，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的家伙。也许只是心理素质比较好而已。
“谢谢你的配合。”张禁将身份卡还给刘恒，语气平淡。
他并没有再提让刘恒展示能力或者进行身体能量检测的事情。
在他看来，一个连F级入品都没达到的弑神者，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这种夹在凡人和弑神者之间的“垃圾”，多看一眼都是奢侈。
京北市每天都有无数这样的人在挣扎求生，他们掀不起任何风浪。
张禁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那些气息不稳，或者眼神闪烁的“可疑人员”身上。
他转身，继续指挥手下进行检查，直接将刘恒这个“普通人”忽略了过去。
刘恒接过身份卡，放回口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哇嘎嘎嘎！笑死本大爷了！垃圾？这铁憨憨竟然说你是垃圾？！
他要是知道你刚刚才把他们李家的SS级家主捏成了肉酱，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吓尿裤子！”守鹤在他脑海中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打滚。
刘恒端起酒杯，将最后一口鸡尾酒饮尽。
窗外，夜色更浓。而京北市这场由“青面罗刹”掀起的风暴，显然才刚刚开始。
执法队的这次行动，不过是冰山一角。
执法队的检查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期间又有几个倒霉的低阶弑神者因为各种原因被带走，整个夜枭酒吧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当张禁带着他的人离开后，酒吧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分钟，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始活动。
之前那些喧嚣和暧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般的惶恐和不安。
许多客人结了账，匆匆离去，显然不想再在这种是非之地多待一秒。
刘恒又坐了一会儿，听着周围零星的、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大多是关于今晚的搜查，以及对李家和“青面罗刹”的各种猜测。
他之前听到的那两个醉汉早已不见踪影，估计是被吓破了胆，提前溜了。
“小子，这地方没什么意思了，跟停尸房一样。”守鹤在他脑海中抱怨道
“那帮苍蝇走了，咱们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比如，去找那个什么李擎苍的老怪物，给他来一发‘砂瀑送葬’？”
“不急。”刘恒起身，将酒钱放在吧台上，也随着人流向外走去。
刘恒走出夜枭酒吧，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酒吧内浑浊的空气。
他沿着昏暗的街道不疾不徐地走着，身影很快融入了京北市夜晚的阴影之中。
“哇嘎嘎嘎！小子，本大爷就说那地方没意思！一群缩头乌龟，连个屁都不敢放！”
守鹤在他脑海中依旧喋喋不休，“那个叫什么张禁的铁疙瘩，竟然敢说你是垃圾？
下次再碰到，本大爷一定要让他尝尝被沙子活埋的滋味！不，要用最烫的沙子，把他烤成人干！”
刘恒对它的聒噪充耳不闻。张禁的出现，以及执法队对木系弑神者的严苛盘查，都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李擎苍的命令，在京北市拥有着绝对的执行力。想在这样的环境下找出李家的破绽，正面硬闯显然是下下策。
他需要更精确的情报，最好是来自李家内部。
李万豪一死，李家京北市这一脉必然陷入权力真空，内部的倾轧和混乱，就是他可以利用的机会。
“李万豪手下，似乎有个叫李明轩的管事，负责李家在城西的一些产业，这在李万豪的手札里有明确的记载
实力大概在A级初阶，为人似乎有些贪婪且野心不小。”
刘恒回忆着李万豪戒指中找到的一些零碎信息中对这个人的侧面描述。这种人，在李家大乱的时候，最容易产生异心，也最容易被外部的利益所诱惑。
打定主意，刘恒开始在城西区域活动。他没有直接去寻找李明轩的住处或办公地点，那太容易暴露。
他如同一只耐心的猎豹，在暗中观察着与李家城西产业相关的几处据点。
千手柱间细胞赋予的强大感知，让他能轻易分辨出不同人的气息强弱和能量属性。
夜色渐深，在一处看似普通的物流仓库外，刘恒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李家名下的一处产业，负责一些灰色货物的转运。此刻，仓库内灯火通明，但气氛却有些诡异的紧张。
几名b级弑神者守在门口，神色警惕，不时交头接耳，言语间带着不安。
“听说了吗？家老带来的那些供奉，今天又带走了好几个木系的兄弟，连问都不问清楚，直接就定了罪！”
“谁说不是呢！现在整个京北市，只要是木系的，都成了过街老鼠。咱们李家自己人也不例外，真是……唉！”
“小声点！被李主管的人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刘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李擎苍的高压政策，已经开始在李家内部制造恐慌和不满。
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绕到仓库后方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集装箱，形成了不少视觉死角。刘恒双手结印，低喝一声：“木遁·孢子之术！”
数枚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孢子，从他指尖飘出，无声无息地附着在几只恰好路过的老鼠和夜虫身上。
这些孢子会共享宿主的感知，并将画面和声音传递给刘恒。这比他亲自潜入要安全得多，也更隐蔽。
很快，通过孢子的共享感知，仓库内部的情况逐渐清晰起来。
在一间亮着灯的办公室内，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正焦躁地来回踱步，赫然便是李明轩。他面前站着两个心腹模样的手下，也是一脸愁容。
“明轩管事，现在外面风声太紧了。李擎苍族老带来的那些人，简直就是一群疯狗，见人就咬。
我们城西这边，已经有七八个兄弟因为是木系或者跟木系走得近，被强行带走调查了，到现在都杳无音讯。”一个手下忧心忡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