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药炸塌城墙？”
关胜将领从没想过火药在战场上还可以有这样的使用，都是一脸疑惑，下意识觉得不太可能。
反倒是一旁的九尾龟陶宗旺，细细思索后，却是眼前一亮，点头道：“这的确是可行之法。”
“之前咱们也用火药开采过石灰。”
“只要在石灰岩上打了长孔，将火药放进去，一炸起来连石灰层都能炸开。”
“那北关的城墙建在夯土之上，夯土到底不如石灰岩硬，只要在城墙下对准位置挖出一个长宽差不多的端口，填满火药一炸，定能将整座城墙都震塌下来。”
张文远点头笑道：“这正是用火药炸城墙的关键。施工的难度会不会很大？”
陶宗旺负责梁山营建，早就积累了大量的土木工程经验。
他脑海中稍一计算，便给出结果：“那北关之外有关乡。”
“只要从关乡往北关挖，不过是不到二百米的地道而已。”
“算成土石，不过四百余方。”
“若是给我一千人轮换，七日之内定能挖出。”
张文远一喜。
这速度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快些。
不过陶宗旺经验十足，他的计算多半不会出错。
张文远当即拍板道：“就用这个方法。”
“另外，地道挖掘不一定纯靠人力，可以尝试搭了木框之后，在前方先用少量火药将土石炸松，然后一路搭着梁顶过去，把中间土石清挖出来即可。”
陶宗旺稍稍思索，点头道：“将军果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挖掘通道之时，开凿土面最是劳累。若是用火药将土石炸松，则只需要将炸落下来的土石清理出来，再搭建顶板，即可修成地道。”
“无非是地道修得深一些，免得将地面也炸陷罢了。”
“倒也不愁位置定得不准，那北关关墙全是用夯土垒成的，挖到夯土层，大概也就到了地方。”
工程方面的可行性获得通过。
最终选择挖地道的入口，就在杭州城外的北关关厢。
这里原是杭州城关之下的热闹地界，但是自从疫情以来，城外的商户害怕得病，或是跑回乡下，或是躲入杭州城中。
而张文远打到崇德，方腊又亲令坚壁清野，更是将城北关乡弄得空无一人。
张文远、陶宗旺的人想要在这里动手，只要带着人住进去就行。
挖土的事情由陶宗旺负责，张文远要做的，就是保证他们的施工不会被方腊派出来的骚扰队伍打断。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张文远手下也有十多万人，跟方腊打消耗战，根本不怕。
张文远当即决定自己坐镇北关，把中军就放在陶宗旺的施工队旁。
这样绝对能保证陶宗旺的安全。
杭州北城墙上，一大早，城中的金鼓、狼烟便不停。
方腊和城中众将官走上城墙，就看到北城之外梁山军旌旗滚滚。
杭州城是一处坚固的大城，每处城门都修有瓮城。
这种城池，根本不担心会被小股部队攻破。
想要派出哨骑也很容易。
方腊等人登城不久，前去前方查探的哨骑便回到城下报告：“张文远的旗号就打在城北关乡。”
方腊闻言，顿时皱眉：“此贼还真不怕死。”
“我还以为他要躲在崇德，却没想一路跑到杭州城下来了，果真是视我军如无物啊。”
方腊座下中军将领全都脸色难看。
张文远的将旗直接摆到了城外关乡，这完全就是小觑方腊守军的作为，说是挑衅也不为过了。
司行方奋然而起：“让末将带兵去杀他一阵，冲了张文远的中军，拿此人回来，为圣上分忧。”
司行方原是宋朝的杭州统制，投降方腊之后，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武艺超群。
方腊微微皱眉，张文远杀来的太快，方腊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张文远队伍之中究竟是什么情况。
按理说，张文远的江南方面军，受灾应该比他在杭州的军队更严重，怎么能这么快地组织起进攻？
据方腊和包道乙之前分析，想来这张文远这么快杀到杭州，完全不是宋军日常拖延、老迈的行事作风。
张文远很可能是没有得到朝廷指示，只是自己自作主张杀来的。
这种官军，只要受了挫折，很容易就会弃战而退。
方腊也想早点解了杭州之围，派司行方去冲一冲张文远的中军，说不定能起到奇效。
“护国大将军只带骑兵前去，到底不保准，我再派厉总制带一千步兵，随大将军一道立功。”
“谢圣上！”司行方顿时脸露喜色。
他身为前杭州守将，武艺在方腊军中绝对可称一流。
只不过因为是官军投降而来，只能在方腊手下升到四大将军的水平，石宝、邓元觉等人的地位都比他高。
他早就想要立大功了。
此次若是能杀了张文远，自己在方腊队伍之中的地位肯定能水涨船高。
一刻钟后，司行方和庞万春便各带一千骑兵，从保安门鱼贯而出。
城北关厢，张文远把将台设在了一处歌舞场的三楼。
此地乃是关厢最兴盛之处，借助地势，能将杭州城方向的动态看得清清楚楚。
张文远眼睛盯着从保安门冲出来的两千骑兵。
王寅及时介绍：“杀出来的是方腊的昱岭关守将‘小养由基’庞万春，和护国大将军司行方。”
张文远微微点头。
这两人在《水浒传》中都挺猛的。
庞万春外号“小养由基”，原本好像是猎户出身，一手箭术出神入化。
在《水浒传》中，他设了弩手阵，带领自己的副将守卫昱岭关，连史进都死在他的手下。
而司行方在原着中，一次突袭便斩杀了包括雷横在内的一众梁山将官。
以这两人的能力，如果是《水浒传》中的梁山军碰上，恐怕都得头疼。
但对张文远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水浒传》中他们能打出那样的战绩，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水浒之中方腊军是守方，梁山军是攻方，攻方付出的成本自然比守方要高得多。
而现在，两边在战术地位上却是平等的。
而他们的亲兵战斗力碰上张文远已经升到满级的中军精锐，根本不是对手。
“方腊想给我个颜色看看，那就碰碰吧。”
“打的越热闹，越能为陶宗旺的施工拖延时间。”
张文远微微一笑，立刻吩咐：“张清、秦明、花荣。拨你们一千骑兵、一千步兵上去，击退来犯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