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即便黄庭娇反应过来，也已经太迟了。
张祖谦邪气的勾起唇角，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黄庭娇。
“你就这点本事吗？趁早认输算了，浪费我的时间。”
黄庭娇心里很乱。
本来就稳定不下来情绪。
听到张祖谦的话，更是激怒了她。
黄庭娇捏紧了手中的棋子，咬牙切齿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人不鬼，像个阴沟里的脏耗子，以为靠几句疯话就能赢吗？”
话落，她将棋子下在棋盘上。
不过刚放上去，黄庭娇就脸色大变。
完了！
她下错了！
张祖谦看到她落子的位置，更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真是一个蠢货。”
黄庭娇：“……”
-
二十分钟后。
在苏玉的布局下，赵老爷子的黑子悬在半空迟迟不落。
若是这个时候他还没看出苏玉的用意，那他这几十年的棋都白下了。
苏玉的棋子看似随意，但实则纵观全局来看，却总是能精准的预估戒断黑子的活路。
原本连成一片的黑棋，被几枚看似孤立的白子割裂开。
赵老爷子拇指摩挲着棋子圆润的边缘，笑着说：“我竟然被你这小丫头用最基础的定式困住了。”
他摇头苦笑，“我输了。”
苏玉：“爷爷，不如再多看看。”
赵老爷子将棋子放回棋盒中，道：“罢了，再挣扎也是徒劳。”
苏玉的布局已经预判了他后面十步的落点。
即便再下下去，挣扎十个回合，也是无用的。
放下棋子后，赵老爷子主动翻转了牌子，然后满眼欣赏的看着苏玉。
“这局，老头子我输得心服口服！”
不一会儿裁判便过来。
裁判认识赵老爷子，私下他们是好友关系。
见牌子翻了，本来以为是苏玉输了，哪成想走过来一看，棋局明明白白是白子赢。
竟然是赵老爷子输了！
裁判笑着在名册上划了赵老爷子的名字，揶揄说：“连你也输给这个丫头了。”
赵老爷子：“后生可畏！我技不如人，不冤。”
小锣被敲响之时。
赵老爷子笑着跟苏玉说：“小丫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邀请你去棋院，让那些老家伙也开开眼。”
苏玉眉眼弯弯，“若有机会，定登门讨教。”
赵老爷子非常期待苏玉能在这一届的天元大会取得怎样的成绩。
“苏玉，胜！”
名次传到下注点，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苏玉又赢了！？”
“天呐，赵老爷子居然输给她？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届赵老爷子是第二名吧？”
上一届，赵老爷子虽然没有得到第一，但是他得了全场第二。
是名副其实的强手。
今年却直接在第二轮就输了下去。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第一轮苏玉赢了，还能说她是运气好。
但第二轮她打败了赵老爷子，那就绝对不是运气好这么简单了。
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炸开一个荒谬却令人脊背发凉的念头。
“难道这个小丫头，真的有夺冠的希望！？”
-
宣布苏玉赢了后没有两分钟。
锣声再次响起。
“张祖谦，胜！”
“……”
苏玉刚坐下休息，便听见这声宣判。
丁凝先是一愣，“什么？黄庭娇输了？”
接着她大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哈哈……她输了笑死我了，之前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得第一，结果第二轮就输了，哈哈哈……”
林怀瑾跟林怀瑜也很意外。
黄庭娇从小学围棋，棋技是远超同龄人的。
他们以为，她就算得不到第一，最少也应该可以进前十吧。
没想到今天在第二轮就输了。
黄庭娇作为这一届的热门选手，往她身上下注的人可不少。
这下输了后，恐怕好多人都要拍大腿了。
“赢了黄庭娇的那个人叫什么？”
“张祖谦。”
黄庭娇输给张祖谦，苏玉一点都不意外。
张祖谦身上不干净。
黄庭娇只是个普通人，肯定会受张祖谦影响。
而黄庭娇本身又是一个性子高傲的人，她恐怕一开始就没有把张祖谦当回事。
因大意而疏忽。
最终惨败，也很正常。
裁判宣判之后，张祖谦已经离开了，黄庭娇则是一直坐在棋盘旁，久久都没回过神，仿佛还不接受不了自己输了的事实。
她怎么会输给这样的人！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这不是她真正的水准。
黄庭娇懊悔极了，目光一直看着桌面上这盘棋，手伸进棋盒里用力抓紧一把棋子，棋子硌得她的手生疼。
良久，她才踉跄扶着桌沿起身，一步一步离开。
林怀瑾叹了口气，“庭娇看着挺伤心的。”
丁凝白了他一眼，“她哪伤心了，她那是不甘心，看来你们下注的二十大洋要打水漂咯，谁让你们不坚定的支持玉儿的。”
第二局五个棋手被淘汰后，要等待从第一局的十个棋手胜出。
经历第二局后，跟他们重新分配开始第三局。
在下注点的黑板上黄庭娇的名字已经被擦掉了。
苏玉的名字从最角落，挪到了最醒目的第一排，张祖谦的名字就在苏玉的下面。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这两个从汀城来的棋手。
-
中午胡宁打算带着苏玉去下馆子。
岂料赵老爷子来邀请他们去棋院吃饭。
胡宁问：“小玉儿，你想去吗？”
苏玉点点头，“好呀。”
赵老爷子转头看着丁凝、林怀瑾林怀瑜三人，笑着说：“丁小姐跟林大少爷二少爷不如也一起吧。”
丁凝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好！”
林怀瑾跟林怀瑜礼貌回应，“那叨扰了，还请前辈多多担待。”
赵老爷子：“不碍事，一起来吧。”
安城有四方，汀城有万和。
四方棋院是教少儿围棋的教育棋院。
这年头能送自家孩子来学围棋的人不多，棋院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算上赵老爷子在内，棋院一共有三个老师，七个学生。
一行人踏进棋院，跨过青石门槛，迎面便见到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方圆天地。
内厅几张梨花木的小几整齐排列，每个案头都摆着云子棋盒跟描红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