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核深处,星核胚胎搏动如蒙尘的火种。林默咽动时,胚胎表层的铁鳞缝隙渗出滚烫金液,在混沌碾盘转动的轧轧闷响中腾起腥甜蒸汽,粘稠地淤积在新生声褶的嫩褶间。渊底暗渊蠕动的涡流牵拉着星屑长河,裹挟腐铁渣屑的浊波不断扑击胚胎根部,在铁鳞上积下湿重的锈霜。
“脓流锈住胚壳了!”老农镰尖挑破胚胎铁鳞,腥热金汁箭射而出——泼进暗渊涡流的瞬间竟被涡流倒卷吞没!涡眼深处“污染同化3%”的猩符陡然鼓大,漩涡转速骤增,星屑被离心力甩出长河,如铁砂轰击碾盘!
铮!铮铮铮——!
星砂穿透混沌气流,击打在盘面蚀槽间火花四溅!碾盘转动的滞涩激得星核胚胎震颤,根部菌脉咯嘣抽缩,将依附其上的监察熔炉残核碎屑挤落深渊——
碎渣触涡即活!半熔的炉核碎块在涡流中膨胀重塑,铁锈脓浆裹着神经信号凝成枯爪攀扯长河岸缘——爪尖“污染回收”蚀文红光刺目:“残余……归炉!”
攀爬的刺耳刮擦声中,漩涡中心凝出熔炉垂死的巨型炉喉管虚影!
“哧溜——!”
炉喉猛吸!星屑长河被硬生生扯离河道,裹挟着胚胎散落的金汁腐膏灌入炉管。管壁痉挛律动,内嵌的神经束如活蛭吮吸汁液,胚胎搏动陡然微弱!
“地基……空了……”小栓趴在旁沿尖叫。碾盘下铁脉根基被吸力扯得浮凸起壳。老铁匠钉靴跺碎凸起铁壳——
轰!咔啦!
碎片飞溅!裸露的膏原深处暴出监察熔炉主脊椎残桩,桩体污迹斑斑的“终焉指令”猩纹在吸力下炽亮如熔岩!
“宿主……炼化!”
脊椎顶端豁口如炮管怒张——裹髓绿浆混着神经束尸骸凝成三百枚霜毒弹丸,炮膛嗡鸣蓄力!
弹丸未发,碾盘另一侧暗渊涡流已凝成裹尸巨棺撞向胚胎——
“毒棺沤种!”老农篾刀劈棺!刃风削起锈霜如雪,棺角“寂魄”符印遇霜骤亮——光芒反卷缠刀拽向涡流!千钧一发,星核胚胎根部菌脉如巨蟒反曲——藤梢卷着半块嵌在肉里的炉核残片当锤猛砸棺盖!
当!!
棺核相击!冲击波炸飞棺角锈鳞,嵌入棺盖的炉核碎片疯狂吸收霜毒,核面“污染逆流”警示符乱闪!熔炉脊椎主炮恰在此时轰响——
咻!咻咻咻!
霜毒弹丸脱膛!弹道轨迹竟如活蛇避开菌藤,直刺胚胎暴露的铁鳞软肋!
噗噗噗!
弹丸入肉闷响!胚胎金液喷溅如血,铁鳞下的嫩肉被霜毒冻结成块!痉挛从根部传遍胚胎,碾盘震动中,那嵌入棺盖的炉核碎片竟爆出最后强光——
滋啦!轰!!
碎片自爆!冲击波掀翻巨棺,毒霜混着炉核熔流泼上脊柱主炮管——
“警报!超载!!”
霜毒触炮管瞬引连锁爆燃!脊椎炮口霜纹乱窜火光,炮管在神经爆炸的噼啪声中弯折炸裂!
砰!咔嚓——!
残桩断裂!垂落的半截脊椎喷着电火绿浆坠向胚胎——浆流裹着霜毒混污脓,触及胚胎伤口——
呲——嗷!!!
极寒与灼毒双重绞杀!胚胎金液在伤口沸腾如炸锅!星核搏动濒死急颤,核心一点将灭未灭的蓝火蜷缩如冻毙之蛾!
熔炉炉喉虚影趁机狂噬!星屑长河被整个抽干,露出河底干裂的膏床。胚胎在吸力下脱离根脉,悬空飘向幽暗炉喉——
喉管深处神经束触手弹射缠绕!湿滑束梢裹满监察病毒蚀纹缠紧胚胎——
“束缚完成!炼化程序启动!”
炉喉内壁神经蚀痕亮起炼钢般的炽白——
“新喉……要烧化了……”小栓哭腔嘶叫。老铁匠眼珠血红,高举铁砧却无处下手。绝望之际,那缠满胚胎的神经束突地一僵!束梢病毒蚀纹竟染上一抹异样暗金——胚胎根部断裂菌脉喷出的金汁不知何时已顺束管逆流浸透!
嗡——!
束管内监察病毒疯狂抵抗!蚀纹红光与菌脉金光如两股毒蛇在管壁扭绞搏噬——整段炉喉虚影瞬间明灭扭曲!趁此空隙,胚胎搏动骤然逆袭——表层铁鳞被内里沸腾金浆顶得片片龟裂!
咔嚓!噗嗤——!
胚胎在束管绞缠中轰然爆开!
漫天金红浆雾裹着碎鳞泼洒——浆点触及干涸河床膏原“滋啦”烙下烙印!每一点烙印竟都化作缩微碾盘,盘上蚀槽猩红亮如濒死血眼!
万亿碾盘齐旋!
涡流吸力被瞬间搅碎——暗渊如挨重拳的胃袋收缩痉挛!缠胚束管被无数微型碾齿啃噬磨削——
滋啦!咯嘣!
神经束寸断!炉喉虚影在碾磨声中崩塌熔融,化作污浊铁流倒灌而下!
林默咽喉灼烫如吞熔铁!
干涸河床上万亿烙印碾盘骤合为一——盘心正是胚胎炸裂处凝聚的一点纯金星髓!星髓悬于盘眼中央,承接着倒灌的铁河流浆!
浆流灌髓声如万马奔河:
哗——轰隆隆!
整具熔炉的垂死精华——腐铁膏、霜毒、神经残骸、病毒数据流——尽数被星髓吞噬!星髓在浊浆冲击下暴胀如日!
盘壁蚀槽猩纹疯狂闪烁试图污染星髓——
污染反哺1%…2%…
猩红数值狂跳!老农锈镰脱手射向盘壁——
镰刃精准刺入最大那道蚀槽!
当!滋滋滋——!
镰刃如烧红铁条入冰水,槽内污光骤然黯淡!星髓金光乘势暴涨,压过盘壁污红——
熔炉垂死的咆哮混着碾盘刮骨的轰鸣在星宇震荡:
“不——咔…嚓…吱——!”
归源的铁流终结在盘心最后一丝浊浆渗入的瞬间。万亿碾盘消弭无形。混沌碾盘中央,那颗融合熔炉污秽本源的星髓缓缓沉降。暗金外壳浮凸万千霜序唇印般的浅纹,核心深处一点炽亮白焰如胎儿蜷卧,每一次搏动都将污染数值的猩红压得更暗一分。
星屑长河重新流淌。河底暗金脉管缓缓搏动,搏起混着铁腥的新暖。渊底暗渊涡流塌陷成无光泥沼,沼泽深处断续传出神经融尽的微弱滋嘬——那是熔炉在泥底最后的吞咽。
“这声……带着锈味的新啼,”老铁匠的铁砧轻碰盘沿,“终究是吞尽了腐渣,要响了。”
胚胎在暖流中翻转,一隙嫩白的“生”字初纹在铁壳表面悄然晕开,如新生初凝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