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和买东西是一回事,货比三家再决定买不买,不合适也要及时断舍离,否则时间久了,不仅占地,还可能病变发霉。
——@月老撕
接下来的几天,江清月时刻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但陈嘉鸣始终没有找她,说明赵宛妍并没有与他通气。
陈嘉鸣没找她的茬,但也没给她的实习鉴定表签字。
她有些忐忑,如果他一直不签字,她就这么一直拖着?这可不行,于是她主动上门,找点活儿干,顺便提一嘴鉴定表的事儿。
陈嘉鸣:“先放这,我还没看,忙完再说。”
可他永远没有忙完的时候。很显然,他是故意的了,他就是打算耗着她。
“哦对了,我的个人网页很久没打理了,你这么有空,去把咨询清一清。”陈嘉鸣头也没抬地吩咐。
陈嘉鸣早就瞧不上网页咨询带来的散碎案源,个人网页几乎已经不运营了,如今后台咨询堆积如山,清一清?说得倒轻松。
江清月咬咬牙,在后台埋头苦干,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从早到晚响彻办公区,一刻不停。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腱鞘炎不可。
周四的晚上,赖文斐终于出差归来,听完她的叙述,对陈嘉鸣的行径义愤填膺,却怎么也不愿相信赵宛妍的背叛。
“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清月宁愿从头到尾都是误会一场,她又将情人节晚上的偶遇以及两人的散伙饭简单说了遍。
可赖文斐听完,重点完全跑偏,“情人节晚上,你为什么和岑阙在一块儿?”
江清月:“偶遇。”
“你俩最近偶遇也太多了点吧?”
“你别恋爱脑,”江清月不接茬,“我现在只想赶紧办好执业证农奴翻身。”
赖文斐无辜:“我哪里恋爱脑了,我说了你们有什么吗?你自己往那方面想还怪我恋爱脑?”
江清月:……
“不过,你要是想让陈嘉鸣签字其实很简单,反正你有他办公室恋情的把柄,威胁一下不算过分吧?”赖文斐提议。
“我何尝没想过,”她第一天就想撕破脸了,但她不确定陈嘉鸣对赵宛妍有几分真情,“一旦这件事情曝光,一个是手握案源的合伙人律师,一个是中年级提成律师,你觉得律所会保谁?舆论又会向着谁?”
如果陈嘉鸣单干只是说说而已,那赵宛妍无疑就成了炮灰。
“你还担心她?”赖文斐不可思议,“我竟不知道你有如此圣母的一面。”
江清月不以为然:“就事论事而已,在办公室恋情里,永远是女人牺牲男人隐身,凭什么?天勤这个规定本来就不合理。”
赖文斐思量片刻,也点点头,“那怎么办,如果你现在辞职,会怎么样?”
江清月:“一年白干,换个律所重新申请实习,”
“啊?”赖文斐拍拍她的肩,“那你还是忍忍吧。”
“否极泰来,也许很快就有好消息,”如果她所料不错,海通那边这周内就会有结果,“我现在只是有个大案子割舍不下。”
如果陈嘉鸣真能拿下来,她就是每天掐人中也要坚持下去。
想到这,江清月问:“曾映真的事儿最后怎么解决的?”
赖文斐唉声叹气起来:“别提了,周日的活动她没去,搞得我们手忙脚乱的。”
“为什么没去,那岂不是得罪品牌?”
“听说要和品牌解约了,接下来要休息一段时间,出席不了商业活动,很多人猜测她怀孕了,现在我也这么觉得了。”
一个正在闹离婚的人,疑似怀孕?每天笑眯眯?
明星的世界是这样的吗?
“哎?岑阙做的饭好吃吗?”赖文斐神情鬼鬼祟祟。
江清月在想自己的事,随口答:“没吃到。”
“你很遗憾?”
“有点。”
“哦哟哟……”赖文斐乱叫一声。
江清月回过神,一枕头砸过去,起身回了房间。
那天回来后,岑阙送的礼物被她随手搁在书桌边,她几乎已将它遗忘。现下想起来,便拎过来拆,她从纸袋里摸出礼盒,打开礼盒又见一条丝绒盒,若不是早早知道是钢笔,她都要误以为是项链了。
如此精致的包装,内里也不是俗物。
一款设计简约的钢笔横置其中,通身的白如冰川般纯净,质地细腻,线条优美,江清月头一次在文具上感受到典雅二字。
笔夹上有刻印,她捏着笔帽在灯下翻转,分辨出是几个字母,malune,不是英文单词,那可能是品牌名,她没有太在意。
岑阙这随手借花献佛的礼物未免太拿得出手了。
思及此,她拿起手机想一表感谢,翻到聊天框才想起来,她在这个微信里不是江清月。
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还停在岑阙那句“初恋”。
初恋。他为什么与一个陌生人提及?短短两个字她竟读出了遗憾和眷恋。
他谈恋爱的时候,应该挺宠的。
冷不丁这么一个念头冒出来,江清月打了激灵。
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至于吧,他们俩才见过几面啊?她是空窗期太久了免疫力低下?
睡觉!赶紧关灯睡觉!
下一秒,备用机如烫手山芋被主人扔到书桌一角,屏幕渐渐黯淡下去。
窗外,幽蓝夜幕低垂,城市归于寂静。中银大厦27层仍旧灯火通明,桌面上的手机骤然亮起时,岑阙轻瞥了一眼,见不是微信消息,便又收回视线。
周少临敲门进来,“岑律,利海医疗前两年的业绩预告和财务报表。”
“我看看。”岑阙接过,片刻后问:“当时对业绩预亏问题怎么说?”
“当时有邱天翼的采访,说辞是医疗行业盈利周期长,报告期内仅有一家综合门诊部正式运营,大型医疗机构投入使用时间较短,规模效益需要时间。”
岑阙:“于是一年过去规模效应就形成了吗?”
周少临:“您怀疑数据造假?”
岑阙不予置评,继续翻看。
周少临静静站在一旁,想着改日应当在岑律的桌面摆块时钟,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加班狂魔是不会累吗?
似是察觉他的心不在焉,岑阙抬眼,摘下眼镜,“今天就到这,让大家下班吧,明天把加班计时报给人事,再问问大家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好嘞!”有加班费又有好吃的,周少临喜形于色,屁颠颠就要出去了,又被岑阙叫住。
“有个任务。”
“您说。”
岑阙:“知道怎么不着痕迹地偶遇吗?”
“啊,什么?”周少临唯恐自己听错了。
“你明早的任务。”岑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