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萧明义一身衣裳湿了一大半,老三身上倒是一片干爽,心里莫名对这个新请的管事有些满意。
这样的人,一看就比较靠谱。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男子长得太过出众。
老三到了这个年龄,身边跟一个这样的翩翩公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再正常不过的。
如果双方都有意,或者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倒还好。
李氏最担心的是,两个形影不离的人,又是这种合作关系,要是只有一方有意,到时不成就麻烦了——
村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
照她的想法,谈婚论嫁,就选个合适的人谈婚论嫁。
找管事的,就找个年长靠谱的。
像陆管事这种,太年轻,太好看,让人一看就会忍不住往男女方面揣测。
但是,老三向来比较有自己的想法,她说了老三也未必会听。
只能到时再根据情况多提醒一下算了。
李氏心里虽然千头万绪,脸上却漾起了一个温和的笑:“陆管事是帮老三撑伞了吧,这边身子都淋湿了。
看陆管事这身形,跟我家老二差不多,我去拿套老二的衣裳给你换上。”
陆有凤却笑着接话道:“娘,不碍事,陆管事带了衣裳过来,去我哥的房间换了就行。
这几日,我哥都不在家,他就住我哥这间屋。
我这就去让木匠帮他做床。
等酿酒厂盖好了,床应该也做好了。
到时,他就搬去酿酒厂住。”
萧明义跟着笑了笑,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
“走吧,陆管事,我带你去把衣裳换了。
湿湿的,万一感冒了麻烦。”
陆有凤说着把萧明义带到了陆有地的房间。
“你今日先住这里,酿酒厂应该再有3天就可以完工了。
我会留一间出来做你的卧房。
那里到时会存很多酒,有你住在那里,我也会放心很多。”
萧明义答应着,见陆有凤迟迟没出去,忍不住开口道:“还请陆姑娘移步。”
陆有凤反应过来后,脸迅速一红——说好了是送他过来换衣裳的……却一直站在这里……
她红着脸冲出房间门的时候,一头撞在了李氏的身上——
原来,李氏看她和萧明义进了房间后,就一直在门口守着。
陆有凤突然开门,她来不及闪避,就被撞上了。
李氏尴尬地笑了笑,“我在这里是想问问你们,晚上想吃点什么?”
“晚饭我做就行了。
你到村里再请两个人一起做魔芋豆腐。
因为又多了一家酒楼在我们家订制凉拌魔芋丝。”
每日挖的阴芋头的量倒是足够的。
最近,他们都把用不完的阴芋头放进了地窖。
就是这去皮和磨成泥的过程,因为要避免弄到手上,有些费时。
陆有凤担心李氏会太辛苦,想着还是增加点人手比较好。
“加购了多少?”李氏问道。
“40斤。”
“那应该不用增加人手。我这就去弄。”
最近李氏也是忙得脚不点地的那种。
她要管每天建新宅子的进度,要收柴和阴芋头,还要给请的种地的人发钱。
今日那个金瑶姑娘教了她一点记账的技巧。
只是,她不识字,教了也没有太大的用。
好在金瑶也不着急,还主动表示,如果李氏信得过的话,做账方面的事,可以她来。
所以,今日,她感觉还是轻松了几分。
没想到,还没轻松一会儿,老三突然带了一个男子回来,她就又要开始操心别的事了。
“那你去忙吧。
我在这里等陆管事。
他才来,怕他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开口,我多操点心。
等酿酒厂招的人来了,我就带着陆管事一起给他们培训。
陆管事以前是管酒铺子的,没有管过酿酒厂,也得多学习。”
“好。”
正说着,酿酒厂招的人就都到了。
又像以前每次一样,陆有凤把他们一起带到灶房。
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轮流实操。
其实几天下来,大家基本上已经清楚了整个流程。
知道是一回事,熟练就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所以,陆有凤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让他们操作。
正好萧明义也可以多熟悉一下。
萧明义学得很认真,还特意拿了纸笔过来,把重点记录下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样很好。
最后一遍,陆有凤索性让萧明义来操作。
没想到,他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掌握了每个步骤。
等出酒的时候,陆有凤开始带大家清洗工人们摘回来的杨梅。
酒一出来,就可以按比例泡进去了。
萧明义是第一次看蒸馏酒的全过程。
当陆有凤把他自己亲手做的第一锅酒,装了一杯递到他的手里时,他闻了闻,确实没想到,这样弄一遍后,酒会变得这么好喝。
陆有凤虽然如往常一样,和大家一面闲聊,一面干活。
但她知道,因为加了一个面如冠玉的陆管事,大家都在偷摸观察她的神色。
所以,她一直面带微笑,这个表情保持得久了一些后,脸都变僵了。
趁着出去倒水喝,陆有凤站在灶房外,张着嘴无声地做口部操,试图缓解已经变得僵硬的脸部肌肉。
萧明义正好这时候出来,见她站在廊下,做着奇怪的表情,唇角不由得跟着上扬起来。
偏偏陆有凤不知道此刻身边多了一双看着她的眼睛,又伸手揉了揉着脸颊上的肉,揉了几遍后,细嫩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粉红。
萧明义悬吊在胸前的那只手的指尖,也跟着下意识地动了动······
“咦……你怎么出来了?”
陆有凤一扭头见萧明义正站在那里盯着自己,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她刚刚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怪异啊!
哪有人这样的!
站在那里一声不出!
真是丢死人了!
不是她要面子,这个样子也太难看了嘛。
“我出来,是想去上一下茅厕。”
陆有凤看了看他悬吊在胸前的手臂,下意识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