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连日晴朗使草原积雪消融殆尽。
薄雾弥漫,一夜急行的王贲军抵达距匈奴军十余里外的谷地。
“报!将军!匈奴正启营起寨!”探子疾步前来禀报。
“启营?”王贲嘴角微扬,“此刻正是突袭良机。”
“传令!三军即刻出击,分批 * 扰,撤时布设爆胎钉,莫恋战!”
“诺!”
草原深处,十五万匈奴骑缓缓收整营盘,预备启程。
“唉……”马车中,左谷蠡王戈耶摩尔伸懒腰,一脸厌烦望向远方。
“真晦气!”
“明知这趟差事难熬,阿妹偏要我来!”
边絮叨,边接过美姬递来的食物。
“拓跋硕,离秦境还有多远?”戈耶摩尔边吃边问。
“回大人,不过百里,黄昏即至。”老者急忙回话。
皱眉沉思,戈耶摩尔肥胖的脸写满不耐,即便垫了十几层羊皮减震,颠簸仍让他浑身不适,加之寒风刺骨,更添烦闷。
拥着美姬,他问:“秦军有何动向?”
“已派人侦查,稍后当有回报。”拓跋硕答道。
“嗯。”戈耶摩尔半阖双眼,手在美姬身上游移片刻,“乏了,先歇息,到时唤我。”
言毕,钻入车厢搂着两姬睡去。
……
匈奴三里外,秦军一万骑悄至。
“将军。”
一骑靠近副将姜桓,静候号令。
姜桓自上次随赢牧伏击立功后,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再次出征的渴望。
“传令,全力推进,备战!”
“诺!”
轰隆作响!
一万轻骑疾驰如电,直扑匈奴主力!
此刻,匈奴主力距离煤城尚有百里之遥。
在左谷蠡王戈耶摩尔看来,区区不到十万的守军面对自己麾下的十五万草原勇士,恐怕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只顾着如何防守。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秦军竟敢主动出击,长途奔袭至千里之外发起进攻。
轰隆声震耳欲聋,装备了马蹄铁的秦军战马飞驰而过,声势浩大。
当姜桓率领的一万骑兵距离匈奴阵营仅三里时,匈奴已能清晰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轰鸣。
“怎么回事?”左谷蠡王 ** 上身探出头颅,神情紧张地询问。
“报!秦军!是秦军的骑兵队!”一名匈奴骑兵急匆匆赶来禀报。
“什么?秦军的骑兵已经到了?快撤!”左谷蠡王脸色苍白,大声呼喊。
“大人稍等。”拓跋硕急忙安抚戈耶摩尔,同时询问,“大约有多少人?”
“约有一万。”那名匈奴骑兵答道。
“一万?”左谷蠡王怔住了。
“确认是一万吗?”
“确实。”
松了口气,戈耶摩尔重新坐下,身后一双柔荑轻轻抚过他的脖颈。“这群愚蠢的秦军难道不要命了吗?区区一万人竟敢前来 * 扰本王?”
“拓跋硕!立刻调遣三万勇士,将这些秦人尽数剿灭!”
说完,戈耶摩尔再次躲进车驾之中。
“遵命!”拓跋硕应声而出,“诸位听令,我王有旨,速行动!”
就在匈奴骑兵刚刚准备迎战之时,姜桓的一万骑兵已然杀至。
秦军的作战方式与匈奴如出一辙,骑兵一靠近匈奴主力便立即拉弓齐射。
一阵箭雨过后,上千名匈奴骑兵被当场射杀。
大秦的 ** 射程远超匈奴,因此这一轮交锋后,秦军的箭矢能够触及匈奴骑兵,而匈奴的箭却无法伤及秦军分毫。
“冲锋!”一名千夫长见状立刻下令。
双方都深知对方的底细,匈奴骑兵凭借娴熟的骑术迅速逼近秦军射程,与秦军展开激烈对决。
然而,尽管匈奴骑兵自恃骑射技艺更胜一筹,却发现自己毫无反击之力。
三万匈奴骑兵奉命出击,怒吼着直扑秦军骑兵。
“准备,放箭!”
让匈奴骑兵始料未及的是,面对他们的冲锋,秦军非但未选择退避,反而发起第二次攻击。
一阵箭雨过后,又有数千匈奴骑兵中箭坠马。
“吼——”
“吼——”
匈奴骑兵愤怒至极,这些秦人竟敢如此轻视他们!
战马迅疾如风,几息之间,匈奴骑兵已逼近有效射程。
这时,匈奴人的骑射技艺显现无疑。
无马鞍与马镫束缚,他们能自如地双手持弓。
“撤!转向反击!”
见匈奴骑兵反击,姜桓迅速下令。
秦军骑兵应声转向,朝远方撤离。
途中还不忘回头射击。
“咦?他们在奔驰中还能反击?”望着不断倒下的同伴,一名万骑长惊呼。
“莫非是传说中的铁鹰锐士?”
另一名万骑长猜测。
铁鹰锐士乃秦军精锐中的精锐,由商鞅仿赵、魏兵制创立,号称上马堪比赵卒,下马胜似魏卒。
然因其稀缺,数量极少。
如今忽现万余骑,实属反常。
“速报谷蠡王,发现秦铁鹰锐士!”
一名万骑长嘱咐身旁亲兵。
“其余随我追!”
即便怀疑对方可能是铁鹰锐士,匈奴骑兵仍奋不顾身,因单杀一名铁鹰锐士可获等同于十名普通秦兵的赏赐。
在他们心中,马背是匈奴的领域,无人能轻易击败他们。
“杀!”
“吼——”
匈奴骑兵高呼向前。
“后军布设障碍!”
眼见匈奴追兵渐近,姜桓果断下令。
后卫两千骑兵减速,抛洒障碍物。
紧追不舍的匈奴骑兵虽察觉异状,却不明所以。
布设完毕后,两千秦骑即刻掉头追赶主力。
“唏律律!”
“唏律律!”
刹那间,匈奴战马踏上埋伏的爆胎钉,血腥的一幕骤然上演!
踩中钉刺的战马因剧烈疼痛变得狂躁失控,部分战马更因失去平衡轰然倒地。
随后冲锋的骑兵无法及时停下,纷纷被绊倒,如同一场连锁事故。
匈奴骑兵陷入混乱之中!
“可恨!”
“秦人怎会有如此手段?”
诸多匈奴骑兵惊呼咒骂,目送秦军远去。
此役,匈奴损失近万兵力,而秦军几乎毫发无损!
仅数名秦军轻伤,无人丧命。
“他人何在?”
“铁鹰锐士何在?”
后续赶到的匈奴骑兵质问溃败的先锋部队。
“逃了!”
一位万骑长擦去嘴角血迹,盯着倒地的战马咬牙切齿说道。
“哼!一群废物!”
其他几名校尉冷嘲热讽。
败于敌手,对匈奴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若换是我……”
轰隆隆!
轰隆隆!
话未出口,左侧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姜桓撤走后,王贲率另一支骑兵出击。
目标仍是匈奴主力。
“该死!”
“秦人怎会如此迅速?”
匈奴骑兵疑惑不解,明明见其奔向左前,怎又从左后方突袭而来?
王贲的战术与姜桓如出一辙。
乱箭齐发后,带领骑兵撤退时撒下爆胎钉。
可惜,王贲的运气不及姜桓。
此战,他只歼灭五千匈奴骑兵,自身却折损数十人。
庆幸的是,战马秘密尚未暴露。
待王贲安全撤离,秦军剩余的一万骑兵由副将率领,从匈奴后方发起猛攻。
左谷蠡王戈耶摩尔连遭挫败,早已心生恐惧,却仍强装镇定。第三次失败后,他终于按捺不住,怒吼道:“倾尽全力,给我追!杀光他们!”
此刻,这支秦军万人骑兵队的命运愈发艰难。身后匈奴残部如疯虎般扑来,攻势凶猛。
“将军,我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一名秦军士兵望着漫山遍野追来的敌军,愁眉苦脸地问。
“无需慌乱,按原计划行动。”秦将冷静回应。
“布设铁蒺藜!”一声令下,秦军迅速抛洒铁蒺藜。
“注意脚下!”伴随着警告声,匈奴骑兵见状急忙勒马躲避。
多数战马成功避开危险区,但仍有部分受阻。随即,秦军再度下令:“准备绊马索!”
轰然作响,绊马索布满道路。匈奴骑兵虽技艺高超,仍有不少战马因踩中陷阱而倒地。
一次伏击便导致万余人伤亡,更糟糕的是,两侧又冒出秦军伏兵。
“分成三路,务必全歼敌军!”左谷蠡王咬牙切齿地下令。
局势正如韩信所料,但也有意外。这位左谷蠡王性急且自负,不愿承认己方劣势,执意分兵追击,最终陷入更深困境。
“上钩了!”
王贲瞧见匈奴分兵,嘴角浮现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意,立刻率一万精骑直奔左庶长梁永的埋伏地。
姜桓则引兵朝韩信设伏之处疾驰而去。
中军的一万骑兵牵制着左谷蠡王戈耶摩尔的六万大军,在草原周旋。
得益于马蹄铁与马镫,秦军骑术不逊于匈奴。
“报!”
“姜桓部四万骑兵已至!”
山坳处,韩信接到探子急报,目光骤然明亮。
终于是时候了!此乃韩信初征,定要一战成名!
“全军出击!”
震天动地的号令响起。
五千重甲骑兵,此刻堪称大秦最精锐之师,亦是他们首次出征。
这一役,必将成为重甲骑兵的传奇之战!
踏着泥泞的草地,五千重骑如怒涛般席卷而来,万钧之势直逼匈奴。
大 ** 颤,草原摇曳。
离姜桓的一万骑兵尚有数里时,秦军已闻到重甲骑兵的蹄声。
“让路!”
姜桓一声令下,顿时空出通道。
后方追击的匈奴骑兵不明所以,却已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瞬间,远处草原上现出一条黑线!
黑线急速逼近,终看清——那是披着黑甲的骑兵方阵!
“应战!”
匈奴骑士素来不信自己会败于马上,即便眼前敌军稍显诡异,仍选择迎击。
“姜桓将军暂由韩某压阵!”
韩信高喊,示意姜桓退后,看他如何应对。
“分散!”
临近匈奴骑兵时,韩信再次高呼。
呼!
五千重骑瞬间拉开阵型!
“挺槊!”
一声呐喊,所有人举起手中马槊!
肃杀之气汹涌袭来,压迫着四万匈奴骑士。
五千对四万!
这般悬殊的兵力对比,竟毫无惧色地冲锋而至……
目睹此景,许多匈奴骑兵心生疑虑,忙抽出弓箭欲阻止这些显然意欲近战的敌人。
嗖!
嗖!
嗖!
万千箭矢呼啸而出,直指重甲骑兵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