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瘦小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柳氏黄建文两人,朝着黄兴紧追不舍,可还是慢了一步。
黄兴真是嫌弃这具身躯,跑不动两步,头顶就浮现出一身虚汗。
口中喘着粗气,今日,他必须甩掉这两个狗皮膏药。
从二人言语看来,此行他若不同意,两人誓不罢休。
双眼环顾四周,寻找出路。
跑,他是跑不掉,只能找地方,躲避起来。
好在,农田后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灌木丛。
他那瘦小身躯,在这里倒是极为方便,方便隐藏。
黄柳二人,定当追至家中。
索性,今夜,他就在此住下,家中空无一物,席梦丝也早已被他收起。
两人不会找到什么异常之处。
将身躯缩成一团,在一处极为不显眼的灌木丛中隐藏。
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声过大,被两人察觉。
黄建文,柳氏两人,转角过后,发现黄兴那小兔崽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这小兔崽子,没看出来,瘦成这样,跑,跑的倒是挺快!”黄建文喘着粗气。
矮胖的身躯导致他追人,也有些力不从心。
“你停下干嘛!还想不想要你的脑袋?追啊!”柳氏有些恨铁不成钢。
黄兴眼下就是二人唯一破局之法,若是没他,两人项上人头,真就要人头不保,当场落地!
“夫人,别急,那小兔崽子,在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不还是守着我哥那破烂不堪的房子?”
“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便可,那小兔崽子,跑不掉!”
黄建文声音阴沉,一脸怨毒,似乎是已经吃定黄兴。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不安。”柳氏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不安。
“夫人放心,此事定成!”
说完,黄建文柳氏两人,朝着黄兴那破屋子所在方位追去。
丝毫没有察觉,距离两人三米处,那堆灌木丛中,缩着一道瘦小身影。
“哼,黄建文,想蹲你爷爷的门槛,你做梦去吧!”
待两人走后,黄兴脸色阴沉看着黄建文两人离去的身影。
“小爷就在此待上两天,看你夫妇二人,还有何活路!”
黄兴扔掉手中那半截锄头,随手采了一株青草,含在嘴角,背着双手,朝着荒山野岭漫步而行。
这就是所谓血亲,可笑。
寻至一处平坦草地,耳畔虫鸣,微风徐徐。
拿出手机,将席梦丝取出,躺在软榻,黄兴眯着眼睛看着夜空繁星点点。
虫鸣四起,也不知四周有无野兽,半夜总不能跑出一只张牙舞爪野兽,将他叼走吧?
为了安全,他不得不忍痛花了一块大洋。
买下一个打火机。
随即又起身,在四周寻找枯木,不出半刻,怀中已然有一大堆干柴。
离床不远处,腾出一块空地。
一分钟后。
熊熊烈焰燃烧,干柴堆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夜色微凉,黄兴此刻才感受到四周那刺骨寒意。
好在火堆传来温热,让他不再感觉寒冷。
又买了一份三鲜米粉,抱着碗筷烤着火堆,吃的不亦乐乎。
......
黄兴他那残破不堪的豪宅前。
黄建文以及柳氏,两人黑着脸,看着眼前那给狗住,狗都嫌弃的狗窝。
两人有苦说不出。
本以为黄兴那小子,一定会跑回家。
可两人找遍四周,也没发现黄兴的身影。
“让你追快点,你不追,好了吧?你现在怎么办?”
“找不到人,掉的不止你我二人脑袋,现在,你满意了?”
柳氏带着一丝怒意,看着黄建文,或是气到极致,脸上带着一丝潮红。
黄建文闻言,不语。
只不过身子却在不断颤抖,圆润的脑袋,此刻被冷汗包围,脸色煞白。
两人一直蹲在黄兴家门口。
一整夜。
直到繁星入梦,鸡鸣候旦。
黄兴附近的邻居,看到黄建文两口子,颇为吃惊。
要知道,在他们印象之中,这两人从未踏足过此处。
就连当初他们强取豪夺黄兴那十亩土地,也未曾来此。
“黄建文,你跟柳氏这是?”
“春叔,没事,我们就是来找黄兴娃,有事找。”柳氏随便找个理由,准备搪塞过去。
黄春虽然狐疑,也只是点点头。
“行,那我上田去了,你们不着急吗?我可是听说,你家二十亩良田,麦苗全部枯死。”
两人脸色一凝,随即一脸尴尬,这小村落,真是藏不住事。
“我们找完黄兴娃就去。”
黄春点点头,扛着锄头,不再管二人,朝着远方走去。
日上三竿,黄兴被一只麋鹿吵醒。
麋鹿舔了黄兴一脸口水。
大眼瞪小眼。
闻着鼻尖腥臭气味,黄兴一个箭步,直接翻下床,余光扫视一眼地上土堆。
土堆不知何时已然熄灭。
麋鹿打量眼前瘦小生物,鼻子吐出气泡,顶着一头鹿角,围着黄兴寻觅一圈。
似是没有寻觅到食物,随即对眼前生物失去兴趣,扭着步伐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黄兴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的离开,感谢对方不杀之恩。
但凡给他用鹿角一顶或者鹿蹄一踩。
他绝对会当场毙命。
......
这两日光景,黄兴吃喝拉撒都在林中,不露面,也不给黄建文两人机会。
眼见距离仓管下村的时间,越来越近。
两人再也坐不住,知道黄兴指定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两人不断询问附近叔伯,可有黄兴下落。
得到的却是否定答复。
两人开始在黄山村,满村遍野间,近乎发疯般寻找。
黄山村众多淳朴村民,也在看两人笑话。
两口子不去想办法解决自家农田的困境,反而去找自家侄子,可不可笑?
......
第三日清晨。
黄山村走进一伙不同寻常之人。
不多,十数人之余。
领头是一位身着蓝黑色马褂男子,男子站在村门口,并未带人进村。
似乎是在等候什么人出现。
不到片刻。
村中出来一白色素衣老朽,一身淳朴之气,苍老面庞,拄着拐杖缓步走出来。
此人正是黄山村村长,黄岐山,今年已经五十九岁高龄。
在凡人世界,已算得上是老先生。
“李县官,竖老朽来得太迟,县官莫怪。”黄岐山拱拱手,朝着蓝黑马褂男子低声细语。
“黄村长,见外不是,你我之间,还需客气?”李鼎面色和蔼,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县官。
“县官说笑了,请随老朽来,住处老朽已经准备好。”
“请!”
老朽带着李鼎十余人,朝着村东角前进。
那边矗立着一栋红木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