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买一瓶都难,他直接整一大桶,看谁能比他狠。
陈杨爱喝酒,酒量也不错,但绝非酒鬼。有应酬时喝,平时滴酒不沾。
这是好习惯,他会一直坚持。
至于杨厂长提醒他提防李主任,这是出于真心的好意;但也有些私心,背后议论他人不是领导该做的事,杨厂长说话时也有所顾忌,只是李主任太过嚣张,当面挖墙脚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杨厂长又如何能容忍?
即便是在陈杨面前说李主任的坏话,这种背后议论的行为他也认了。
他不想陈杨被李主任带走,也是真心不想陈杨陷入麻烦。
李主任的陷阱太大,陈杨一旦陷进去,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杨的回答让杨厂长十分满意,他明白陈杨不会轻易离开。就像上次管理军功的张副部亲自来请陈杨,也可能遭到拒绝。
\"这下我就放心了,哈哈……\"
杨厂长笑着表示安心,同时用笑声释放内心的喜悦:\"行了,没事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咱们一起。\"
拉着陈杨上车,不容分说。
李主任未能带上陈杨,只带了何雨柱同行,但这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机遇。
何雨柱是陈杨的邻居。
李主任醉醺醺的,他对何雨柱颇为热情。虽然此人城府颇深,但对特定几类人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其一是领导;
其二是能为自己谋利之人,例如陈杨;
其三是能让自己心情舒畅的人,比如何雨柱。而让李主任最满意的,倒不是何雨柱的厨艺有多精湛,而是此人对政治漠然无感。
途中,李主任借着酒意,也邀何雨柱一同前往冶金部做厨师。
然而,何雨柱拒绝了。
去了冶金部,岂不是就不能住在大杂院了?
不住在大杂院,又如何见到秦淮茹?
何雨柱虽对政治淡然,但他也有在意之事。去冶金部显然无法带着秦淮茹同往,于是他果断拒绝,干脆利落。
李主任非常不满,拉拢不到陈杨也就罢了,如今连个厨子都搞不定,这岂不是打了自己一巴掌?
李主任觉得若不教训何雨柱,在轧钢厂的地位恐将受损。
“傻柱,你知道……哎哟……”
话未说完,司机紧急刹车,生生将李主任后半句话堵回喉咙。
李主任气得直跳脚。
自今日去了轧钢厂,诸事便不尽如人意。
杨厂长对陈杨心生疑虑,见他不愿随自己行事,不禁怒从心起。就连厨师何雨柱都敢违逆于他,如今连司机也敢对他无礼了吗?
腹中积郁的怒火与酒意,在突如其来的急刹车下被激发至极点。李主任未能克制,呕出了一整晚的酒食。
惊慌失措的司机赶忙转身拍打李主任背部,不断道歉:“李主任,这真不是故意的,前方突然冒出个人影,我这就下去教训他!”
谁料竟会有人冒出来!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司机工作,日夜奔波已是不易,怎料又有人要往车上撞……
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吗?
何雨柱也想回头看看李主任情况如何,但透过车头灯光,发现站车前的身影似曾相识:“这位不是咱们院子的二大爷吗?怎么这般模样,难道是想寻死不成?”
刘海中?
听见这名字,李主任怒火更甚。
此事若是傻子都能猜到原因,何况李主任身为当事人。
不过是个工匠称号罢了。
刘海中的品行,他怎会不知?
竟还敢挡自己的路!
李主任将司机推回车内:“你们都别动,连你也不许下来,傻柱!”
留下司机在车内,正是为了监视何雨柱,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其靠近。
李主任越过呕吐物,跳下车,径直走向刘海中。
刘海中尚不清楚车内状况,此刻满腔怒火急需宣泄。
下午,李主任对他视若无睹,刘海中便心生忧虑,越想越急。
这么多钱都投进去了,要是得不到匠人的称号,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想到钱打了水漂,刘海中就感到十分懊恼。
自己的前途全靠这件事,他本就急躁,此刻更是坐立难安。
更糟糕的是,他不仅花光了积蓄,还欠债,借来的五块钱根本不够看。
这几天,全家人都跟着挨饿。
自感走投无路的刘海中,只能再次蹲在角落里守候李主任。
无论如何,总得有个说法吧?
事情没办成,至少该把钱退回来。
在他看来,既然没能成功,李主任就不该收钱。
李主任刚下车,刘海中就弯腰迎上去,急切地问:“李主任,您来啦?我想问问我的匠人资格……”
啪!
刘海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主任一巴掌扇倒在地。
这一巴掌,打得刘海中头晕目眩。
但也正是这一巴掌,激起了他的委屈和怒火。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还要受这种羞辱?
当初送礼时你笑容满面,如今不给好处就要动手?
打人不打脸,我跟你拼了!
刘海中怒不可遏,但李主任似乎还不解气,又朝他另一侧脸扇去。
啪!
这一巴掌让刘海中的怒火消散,他这才记起李主任的身份。
李主任,绝不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人。
“看看你现在这样,还想成为工匠?车间里你可曾干过活?你平日为人如何,还需要我多说吗?”
李主任怒目而视,指着刘海中的鼻子斥责:“心思完全不在正道上,还想当工匠?只因提到你的名字,杨厂长便数落了你诸多不是。告诉你,作为不积极工作的员工,你在杨厂长那里已经被记录在案。别说工匠之名,保住饭碗都难如登天!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李主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刘海中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什么?杨厂长那里已有我的不良记录?
连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若被轧钢厂辞退,别说工匠身份,即便去其他工厂,我也无法立足。
如今,任何事都需要介绍信,若在本厂遭开除且留下污点,其他厂定不会接纳我。
刘海中如遭雷击,整个人崩溃。
此刻,别说工匠荣誉,保住工作已是奢望。
李主任借此发泄心中不满,扇了刘海中两巴掌后心情好转,又骂了几句,便觉舒畅。
转身欲走时,刘海中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李主任,求您救我一命!我家老小全靠我养活,孩子还未婚配。李主任,您看我送了您那么多礼物……”
刘海中情急之下的话语触碰到了李主任的底线。
这种私下送礼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提起?
而且,那些礼物是你找我办事时送的,现在提及有何意图?
副驾上还有何雨柱,刘海中的声音不小,他必定听到了。要是让何雨柱得知此事,万一传开,他还如何做人?
“谁让你的东西了?刘海中,我警告你别胡言乱语!”
李主任从口袋掏出一叠钱,抽出两张甩向刘海中的脸:“你给我带的土特产,是我花钱买的,立刻离开,再啰嗦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李主任未理会刘海中,径直走向车旁,示意司机启动车辆离开。
吉普车扬长而去,留下刘海中愣在原地。
车内气味浓重,但李主任没有开窗透气,而是目光紧盯着副驾上的何雨柱。
傻柱,千万别多嘴。
过了一路口,何雨柱对李主任说:“李主任,您也喝了酒,不用送我,我走几步就到家。”
李主任并未回应,而是问:“傻柱,刚才你听见了什么?”
“什么?我只负责做饭,别的不管。”
何雨柱诚恳地补充:“李主任,实话跟您说,您打刘海中那两下,太解气了!要不是他年纪大,我也动手了,这老东西……太不像话。”
“是吗?那就好。”
李主任稍显安心,笑着说道:“傻柱,今晚我们都喝醉了,什么都没看见。”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何雨柱点头回应。
“如果我说出去,刘海中的脸往哪儿搁?”
何雨柱沉声说道。
“行,你先下去吧。”
李主任摆手示意。
李主任认为何雨柱的表态不过是装糊涂,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无论何雨柱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一旦这件事传开,李主任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区区一个厨子、一个司机罢了,对付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何雨柱下车后,悠然向前走。待吉普车转弯消失后,他确认车不会再返回,便立刻转身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