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一直跟在白璎的身旁,与她一同目睹白岚战死,直到白璎进入到生死门,秦川本想跟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进入。
看着眼前敞开的门扉,秦川不禁皱眉,从中涌出的死气无法伤及他分毫,他只好转过身,站在门前,看着这一方天地破碎、崩塌。
“如果天外天就此毁灭,那后来的天外天是哪来的?”
这个疑问从秦川的心中生起,可不等他思考,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出现,时隔七年,他再次感受到了虚无与空洞,五感被剥夺,剩下的只有一片混沌,和有些许迟钝的意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秦川再次恢复感知,他又来到了那棵桃树下,粉色的花瓣飘下,落在肩头,预示着他以为的七年其实在现实中不过是短短一瞬。
感受着重新掌控的身躯,秦川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突然,一阵铃声在他耳畔响起,这个铃声他再熟悉不过,就是白岚带着的那个铃铛,想必也是让他陷入魂体的罪魁祸首。
抬起头,一个系着红绳的小铃铛就这么飘在了他的眼前,相比于白璎手上那个,这个铃铛要大了一圈,声音也更为响亮和清脆,秦川望着近在咫尺的铃铛,露出了一抹淡笑,随后缓缓道:
“所以,你是白璎,对吗?”
铃铛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震颤,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就在秦川打算再问一句的时候,铃铛内传出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相比于他看到的,白璎这时的声音异常冷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机械音。
“你很奇怪,我在你的灵魂中感受到了人类的气息,但你的身躯却不属于人类,我无法理解,人类的灵魂为什么能寄宿在一具能量体之中,这应该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没什么不可能的,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反倒是你,你似乎,变了很多。”
秦川的回答很是干脆,而白璎也没有否认,这让秦川心中的疑惑更加深重,他没有看见生死门内的情形,他不知道白璎在生死门中干了什么,不过就现在的结果看来,白璎绝对是重新关闭了生死门,要不然天外天早就不复存在。
“你让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秦川挑眉问道。
“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你恰好符合一些条件,因此触发了铃铛的认主机制,或许,这就是缘分。”
“缘分?那还真是有够套路的,我这一路上缘分不少,这也不算太意外,那么是否能请你为我解惑,你,究竟干了什么?”
秦川随意吐槽一句,然后神情陡然变得郑重,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白璎究竟干了什么,她是如何进入的生死门?天外天是如何幸存?如今为何还有异族存在?这一切都与白璎脱不开关系,而这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白璎的神通,那个所谓变异的神通。
铃铛飘在空中,没有什么动作,只见一缕缕青烟从中冒出,逐渐凝实成了白璎的样貌,当了七年魂体的秦川几乎一眼就看出白璎此刻也是魂体,只不过与正常的魂体有所不同。
看着如同幽灵般的白璎,秦川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断然没了之前的活泼可爱。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能唤醒这铃铛的也就你一个,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你还记得那句话吗?生死门,死则进,生则出,我哥哥拼死打开了生死门,但生者是不能进入生死门的,无论是生魂还是肉身,但好巧不巧,就像是上天注定一般,我的神通让我规避了这个规则,你似乎还不知道,我的神通本是天人族传承中的圣魂,此神通能让人天生就拥有化神的神魂,甚至达到魂魄的不死不灭,只可惜,我的神通产生了变异,导致我天生就缺少一魂,人都有三魂七魄,我异族也不例外,可我只有两个魂,最开始,我父亲将这神通命名为双生魂,可直到我进入生死门后才明白,这神通应该叫做生死魂,效果也很简单,那就是让我拥有一生一死两个魂,可以沟通生死两界,穿越生死。”
秦川恍然,就像是那天书所说,死则进,生则出,只有死魂才能进入生死门,只有生魂才能离开生死门,可这一点常人断然无法办到,可是白璎却可以,她的神通就像是为生死门而生的一样,乃是命定中人。
似乎是看出了秦川的想法,白璎接着道:
“你猜的没错,与其说是我为了生死门而生,不如说生死门是为我而建,在进入生死门不久,我就轻易掌控了生死门,在那之后我将其关闭,天外天和起源之地这才幸免于难,一些幸运的异族也存活了下来,繁衍至今,当然,这是有代价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死魂,而我的生魂,在我用其离开生死门后,永远留在了生与死的夹缝之中,不得超脱。”
秦川哑然,难怪他感觉这个白璎怪怪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白璎目前是个死人,这个魂魄也是死的,之所以没被生界排斥,恐怕就是因为这个铃铛,随即秦川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那铃铛上,那铃铛依旧崭新如初,就像是刚刚诞生一样。
“看来这铃铛果真不简单,想必你现在就是依靠这铃铛活动的吧。”
白璎点点头,表示秦川猜得没错。
“这铃铛是一个五阶法器,叫做魂铃,当然,我更愿意叫它魂器,与其他法器不同,魂铃虽然自身拥有一定机制,但需要人的魂魄充当器灵,我目前就是这魂铃的器灵,在离开生死门后,我依靠这铃铛与你们人族谈判,这才有了后来的和平发展,天外天也落到了你们人族的手中,被那个所谓的无情道祖师所掌控,直到现在,你特殊的魂魄触发了魂铃的机制,将我唤醒,看样子,这魂铃是打算认主了。”
白璎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像是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秦川闻言并没有感到意外,只不过他敏锐的捕捉到一点。
“你是说,我的魂魄很特殊?”
终于,白璎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难道就没发现,你有四个魂吗?我先天缺少一魂,而你似乎先天多出一魂,这也是魂铃选择你的主要原因,只有强大的魂魄才能驾驭魂铃,要不然只会被反噬。”
秦川一愣,他有四个魂?他怎么不知道?这么久了,似乎也无人察觉,他也没有感到异常,但是转眼一想,不死不灭这种事都在他身上发生了,多出一魂似乎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