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不了一点。
江擎就没给她机会解释。
余蕾敏感地察觉到,江擎在躲她,都不和她对视了,有时候感觉他在看自己,一转头,他又已经移开视线。
还有他身上传递出的那种落寞之感,她都不好形容,好像自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真亲了杨萌一口似的。
余蕾都有些抓狂。
就算亲了又咋滴啊,你又不给亲。
好麻爪。
只能疯狂刷题,麻痹自己。
莫名其妙,刚确认关系还没甜蜜两天的两人,好似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甚至更僵硬。
直到周五放学,都没有太大的进展,虽然少年还是单独和她说了再见,但余蕾就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她就没见过哪对情侣热恋期比七年之痒还难的。
有时候都恍惚,前两天是不是妄想症发作。
她真的谈恋爱了?
如果恋爱就是这样清汤寡水,她上辈子好像……也没啥可遗憾的。
萎靡不振ing。
“大鱼,你怎么了?”
杨萌在旁边说了半天,发现好友一直心不在焉,忍不住停下话头,关心地问。
“没什么啊,”余蕾撩了把头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在想头发只有星期天早点过来剪了。”
“嗯,是遮眼睛了。”
许甜伸出细嫩的手指,把余蕾刚弄乱的发丝往两边理了理,非常的贤妻良母。
余蕾毫无所觉,下意识吹了吹额前的碎发想帮忙,结果帮倒忙,被许甜轻轻拍了一巴掌:“别吹呀,又乱了。”
余蕾乖乖站好,还微微弯下腰来配合,一副任君摆布的样子,然后就感觉衣角被人猛扯好几下。
余蕾侧头,发现杨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前方,抿着唇,给她示意。
余蕾抬眸,越过许甜的头顶,就见一个陌生男人正挡在她们面前,脸上的表情纠结又迷茫,对上她的视线,又变得凶狠起来。
关键是那一头非主流,让余蕾心中一咯噔,难道是来帮黄毛他们报仇的?
下意识长臂一伸,将挡在身前的许甜往旁边一揽。
“嗯?”
许甜没注意趔趄了一下,余蕾忙环住她的腰身,待许甜站稳又往自己身后扒拉,对上男人凶狠的视线,挑衅的一抬下巴,不躲不避。
对方就一个人,约莫二十出头,跟她差不多高,细胳膊细腿的,应该打得过,而且这里离校门不远,打不赢还可以摇人,量对方也不敢太嚣张,所以余蕾完全没逃跑的意思。
她都做好战斗准备了,却没想那男人突然就红了眼睛,嘴角撅起嚅嗫两下,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跺脚,跑了……
跑了……
跑了就算了,你个大男人,跺脚是个啥意思?
留下余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许甜在身后弱弱开口询问,“那人是谁啊?”
“报仇的吧?”
“送情书的。”
余蕾和杨萌同时开口,话音刚落,两人不可置信般对视一眼,又是异口同声:“啥子?”
杨萌“噗嗤”一笑:“刚才那个男的过来就一直情意绵绵地盯着甜甜瞧,而且你没发现他手里一直拿着个粉色的信封吗?”
“我看他那么凶地瞪着我,还以为他是黄毛找来,帮他们报仇的啊,”余蕾头大,蹙眉看向杨萌,“你莫看错了,那他咋还跑了呢?”
“被你气的啊!”
杨萌上下打量她一番,先是一笑,“你看你,今天穿这一身黑,不说话的样子,哪个晓得你是女生,刚才你俩又那么亲密。”
接着又是一叹:“唉~我估计那男的心都要碎了,太造孽了,哈哈~~~”
然后,直接笑出了鹅叫。
余蕾&许甜:“……”
你要不笑那么大声,我们就信了。
不过心碎就心碎吧,他们也不熟,而且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作业做完了吗?
谈恋爱可烦恼了。
这点她现在深有体会。
能帮许甜扫清一个学习上的绊脚石,余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三人也都没放在心上,继续回家。
许甜说周末要请她们吃饭,所以余蕾也没去姐姐那儿,而是和两个小伙伴一起回了小镇。
翌日,余蕾和杨萌一起去许甜家,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对。
“甜甜,你们家这是招贼了?”
怎么这么干净?
之前客厅里的好多摆件都不见了。
许甜抿笑不语,但看得出她的心情还不错,应该不是被偷家了。
“小蕾,小萌,快进来坐,”刘春兰笑着将人迎进来,听到杨萌的话笑着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我们要搬家啦。”
两人惊讶地看向干妈:“搬哪里?”
“城里。”
刘春兰抚了下耳边的碎发,温柔的目光看向余蕾,轻声道:“我思来想去,觉得你上次说得很对,搬到城里,一来离甜甜近,有什么事情,我也有个照应。二来看能不能卖点吃食什么的,赚些生活费。
前两天,我就去你们学校附近转了转,刚好有合适的房子,我就租下来了,明天就可以搬过去,所以请你们过来吃顿便饭。”
原本刘春兰没想过要进城,但自从上次听了小蕾提议,她的心里就像是被埋下了一颗种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许甜去城里读书这段时间,刘春兰一直担惊受怕,担心她吃不好,怕有同学欺负她,更怕女儿像她爸爸一样,出点什么事。
守着空荡荡的家,刘春兰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
特别是上次女儿没按时回家,虽然打了村里的电话托人报平安,可她这颗心就像在油锅里煎过,跑到村支书家借了电话打回去,才知道孩子竟然是在警察局打的电话,她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好在警察说了孩子没事,可她还是后怕,眼泪止不住的流,都是她的错,如果她跟着去城里,甜甜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
后来甜甜回来,果然没有说实话,抱歉地解释是和杨萌她们出去玩,忘了时间。
刘春兰知道是孩子懂事,不想让她担心,但她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那颗名为去城里陪读的种子瞬时便破壳而出,长成了参天大树。
只为护着她身边稚嫩的小苗。
刘春兰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城里。
这个房子,大嫂想要就要吧。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她只有女儿了,什么都比不上甜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