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刚要碰到嗓子眼，脑子里忽然“叮”地一下回过神来——不对啊。
不就吞了俩车厘子核么？偶尔吃到的水果吞核是家常便饭，哪次真出过事？刚才那瞬间的慌乱简直莫名其妙，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我僵在原地，伸到嘴里的手猛地停住，脸上的焦急还没褪干净，先被自己这反应整得无语住了，嘴角甚至忍不住往下抽了抽，带着点后知后觉的懊恼和羞耻。
秦野原本还因为瞥见我把纪北年喂的车厘子吐出去，忍不住勾唇挂起一丝看戏的笑，但此刻见我像是被噎到了，他立刻敛了神色起身，刚要开口说什么。
“你吞了核？”
纪北年已经先一步攥住我停在半空的手腕，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刚才那点要爆发的火气全变成了错愕和恐慌，盯着我僵住的手和还没松下来的眉头，又低头瞥了眼掌心里沾着齿印的半颗车厘子，脸色变了几变，喉结猛地滚动，声音带着丝焦急地嘶哑：
“别动！卡喉咙里了？”
我这才回过神，连忙摆手，刚想解释“我没事”，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眼里瞬间漫上来的严肃和紧张堵了回去。
他大概以为我是噎得说不出话，脸色迅速沉下去，转头刚想找水，看到刚才见到情况就立即拿了瓶刚开封的矿泉水走过来的顾一生，他随手甩掉那颗车厘子，一把夺过顾一生手里捏着的水瓶，听着顾一生说的也是“先喝口水顺顺”，就拧开瓶盖就往我嘴里塞。
“张嘴。”
纪北年拧瓶盖的手都带着点抖，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强硬，不等我反应就把瓶口往我嘴边灌。
冰凉的水流涌进嘴里，我本能地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后颈固定住，水流顺着唇角往下淌，只能被迫往下咽，呛得眼泪直流，他动作里带着点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慌乱。
“不是，我没卡——”我好不容易挣脱瓶口，咳得满脸通红。
“咽下去再说话。”
见我能顺利说话，知道这是没啥事儿了，纪北年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但也没了那股子戾气，却又像是在为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条件反射的在意遮掩和强装镇定。
他立刻重新坐了回去，说话也再次带上了他常有的训诫口吻：
“出息，多大点事，至于急成这样？”
这话说的好像刚才更急的不是他似的。
见我没事，纪淮刚才在众人慌乱中没被注意到的、那下意识差点站起身的瞬间，又松了口气地悄无声息坐了回去。
而我缓和了一下被水呛得感觉，被秦野拍了拍后背，又擦完嘴角重新安顿回椅子后，再想起纪北年刚才的反应，抬眼偷觑过去时，正好撞进他的视线，他眉头带着强作无所谓却依旧忍不住的轻蹙，眼里却清清楚楚映着我的影子，像是藏着片被搅乱的寒潭，又深又沉。
见我回望过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垂眸敛下情绪，又在我与他对视后的一瞬，想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剧时，突然对我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