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油陈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见万三千与彩戏师正在交谈,便问道:“你们俩在聊什么?看这架势是要出门?”
“帮主吩咐,让我陪万三千去会会护龙山庄的人。”彩戏师回答。
肥油陈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明白了缘由,点头道:“我懂了,这是要跟护龙山庄划清关系。”
“陈大人说得对,如今我既已加入黑石,自然要全心全意替帮主办事。”万三千恭敬地说。
“很好,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肥油陈满意地点头,又问:“对了,帮主现在有空吗?”
“我离开时他正在品茶。”彩戏师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正好,我有些事要向帮主汇报。”肥油陈摆摆手,“不耽误你们了。”
双方分开后,肥油陈快步来到韩浩的住处,轻轻敲了敲门。
“帮主,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屋里传来韩浩的声音。
肥油陈这才推门而入,见韩浩正坐在院中,便上前行礼。
“什么事?”
韩浩抿了口茶,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帮主,属下刚收到消息,云罗郡主近日在交了个赌友。”
肥油陈汇报道。
“赌友?什么来头?”韩浩问道。
肥油陈清了清嗓子:“属下已经查明了,那人名叫成是非,原本是个街头混混,常在长乐坊一带活动。可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竟被护龙山庄的人找到,还被铁胆神侯相中,成了黄字第一号密探。”
“成是非?黄字第一号密探?”
韩浩听到这两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当然清韩成是非的底细,可惜原本属于成是非的金刚不坏神功和古三通的功力,如今都已落入韩浩囊中。
“帮主,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肥油陈注意到韩浩的反应,连忙问道。
韩浩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
“是。”
肥油陈想了想,又说道:“云罗郡主尚不知成是非的身份,看样子后者也没打算透露。不清韩他是无意接近还是另有目的。帮主,要不要派人把成是非抓来?”
对韩浩来说,抓成是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略作思索后,韩浩还是摆了摆手:“不必,区区一个黄字第一号密探,随他去吧,多派些人盯紧点就行。”
“是,属下明白。”肥油陈领命而去,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他知道韩浩既然这么决定,自有其道理。
韩浩又问:“除了这事,云罗郡主还惹了什么麻烦吗?”
对于云罗郡主制造麻烦的本事,韩浩再清韩不过。
肥油陈思索片刻后回答:“这倒没有,近来云罗郡主沉迷赌钱,每天除了回万花楼休息,就是泡在赌坊里。这两个地方都是咱们的地盘,不会出什么乱子。”
“那就好。”韩浩松了口气。
要是云罗郡主真出了事,他还真不能袖手旁观,总得帮忙善后。
“帮主,若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先告退了。”肥油陈等了一会儿,问道。
韩浩点点头:“去吧。”
“属下告退。”
肥油陈恭敬地鞠了一躬,退出了院子。
……
彩戏师和万三千乘着马车,一路来到洛阳城。
车厢内,彩戏师双腿盘坐,沉声道:\"莫要直接前往护龙山庄,差人去请上官海棠出来相见。若是铁胆神侯震怒欲擒你,老夫绝非其敌手。\"
此言甚是。彩戏师虽能轻易战胜诸多高手,但那铁胆神侯即便在宗师境界中亦是巅峰存在。彩戏师初入宗师不久,纵有火焰刀法与千变万化的戏法相助,也绝非神侯对手。若贸然闯入,只怕连他自己都要被困在护龙山庄。
\"大人放心,在下明白其中利害。\"万三千应声道,随即吩咐车夫:\"改道宁福坊。\"
马蹄声渐急,不多时便抵达目的地。
两人步入万三千在宁福坊的宅邸。这宅院厅堂轩敞,陈设典雅。彩戏师径直走向主位落座,丝毫不显拘束。万三千不敢怠慢,立即唤来侍女奉茶,又召来府中管事。
\"老爷有何吩咐?\"四十余岁的管家躬身问道。
万三千微微颔首:\"着你派人去护龙山庄传话,请上官海棠过府议事,就说有要事相商。\"
管家领命退出,余光瞥见彩戏师高坐主位,不禁暗自思量:这位贵客地位竟在自家老爷之上。念及万三千富可敌国的身家,更觉不可思议。不过这些念头转瞬即逝,做好本分才是他该思量的。
一个时辰后,接到消息的上官海棠便匆匆赶来。管家引着她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书房门前。
\"上官大人稍候。\"管家轻叩门扉,\"老爷,上官大人到了。\"
\"快请进。\"屋内传来万三千的声音。
书房内陈设简朴,万三千见上官海棠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劳烦上官大人亲临。\"
\"无妨,不知万先生有何要事?\"上官海棠开门见山。
万三千面露笑意:\"先前与神侯商议在京城开设商号之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万某不再与护龙山庄合作,也不会再提供任何资助。\"
上官海棠闻言,脸色骤变:\"阁下可知此言何意?\"
\"自然明白。\"万三千从容答道。
\"那你可曾想过后果?\"上官海棠目光如炬,声音陡然转冷。
上官海棠极力劝阻万三千与护龙山庄断绝往来,毕竟他每年提供的巨额银两是支撑护龙山庄运转的重要支柱。若失去万三千的支持,护龙山庄的规模和人员必将大幅缩减。
\"后果?\"万三千冷笑道,\"换作从前或许我会顾虑,但现在不同了。实话告诉你,我已投效黑石组织,为神君效力。铁胆神侯若要追究,尽管放马过来。\"
这番话令上官海棠瞳孔骤缩,语带震惊:\"你...你加入了黑石?\"
\"不错。\"万三千气定神闲,\"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黑石如日中天,神君虽年轻却已是当世顶尖强者,前途不可限量。我不投靠黑石,难道继续依附你们护龙山庄?\"
\"五毒神君为人阴险狡诈,绝非善类。\"上官海棠急道。
万三千冷哼一声:\"神君英明神武,江湖传言不过是诋毁之词。时候不早了,上官大人请回吧。\"
\"且慢!你必须随我回护龙山庄向义父当面解释!\"上官海棠非但不退,反而欺身上前欲擒其臂。以她的武功,自信万三千绝无闪避之能。
果然,万三千纹丝未动。但五彩戏袍忽现,彩戏师甩出一团烈焰阻住上官海棠去路。
\"彩戏师!\"上官海棠瞬间紧绷全身,深知自己绝非此人对手。
\"上官大人,万兄已说得很清韩了。\"彩戏师漫不经心道,目光甚至懒得投向她。
上官海棠面色几变,最终拱手道:\"是在下冒昧了。\"
\"请转告铁胆神侯,若有不满,我家帮主恭候大驾。\"彩戏师淡淡道。
\"定当转达,告辞。\"上官海棠见事不可为,轻叹一声纵身跃上屋檐远去。
万三千望着其背影问道:\"大人为何不留下她?\"
\"时机未到。\"彩戏师转身道,\"随我回山庄复命。\"
二人乘马车驶向紫竹山庄。
护龙山庄议事厅内,铁胆神侯正翻阅密信。上官海棠匆匆赶回,抱拳禀报:\"义父,方才我与万三千会面...\"
\"他有何事?\"铁胆神侯随口问道。
上官海棠踌躇片刻:\"万三千宣布终止合作,不再提供资助。\"
\"胆大包天!\"铁胆神侯勃然大怒,\"究竟发生何事?\"他深知万三千为人,断不会无故背弃约定。
上官海棠思索片刻,沉声道:\"万三千不知何时与黑石勾结,先前他提出终止合作时,我本想强行带他回来,却被彩戏师拦住了。\"
铁胆神侯闻言勃然大怒,若万三千另投他处也罢,偏偏选择了黑石,这让他难以接受。
当年铁胆神侯根本没将黑石放在眼里,不料惨败而归,沦为笑柄。自此他将黑石视为死敌,只是苦于没有合适时机报复。
\"又是黑石!该死的五毒神君,还要坏本侯多少好事!\"铁胆神侯怒拍扶手,实木扶手应声碎裂,足见其怒火之盛。
上官海棠静候良久,待铁胆神侯怒气稍平,才开口道:\"义父,山庄若失去万三千资助,明年收支恐难平衡,需另寻财路。\"
铁胆神侯沉声道:\"先观察一阵,万三千跑不出京城。海棠你即刻派人查明他转投黑石的原因。\"
要照往日脾气,铁胆神侯早带人杀向紫竹山庄了。但他一直密切关注韩浩动向,得知其覆灭移花宫、击败邀月怜星的消息。
铁胆神侯深知邀月姐妹实力,即便自己出手也需全力以赴。\"可恨那五毒神君进步神速,如今胜负难料。\"他咬牙切齿道。
\"义父所言极是,五毒神君实力提升之快确实反常,或许另有奇遇。\"上官海棠每次收到韩浩的情报,都对其突破速度感到震惊。
\"去办吧,万三千的事暂且搁置。\"铁胆神侯挥手道。
\"遵命。\"上官海棠拱手退下。
待厅中只剩一人,铁胆神侯猛然起身,掌风将整排座椅击成齑粉。木屑飘落间,他眼中满是恨意:\"五毒神君,待本侯寻得良机,定要吸尽你的功力!\"
紫竹山庄内,肥油陈禀报道:\"帮主,车马已备妥。\"
韩浩放下茶盏,轻拍柳生飘絮手背示意停下按摩。\"许久未见云罗郡主了,去看看她。\"说着抬手让柳生飘絮为他披上黑袍。
\"带奴婢一起去吧。\"柳生飘絮眨着大眼睛恳求道:\"整日闷在山庄,都快发霉了。\"
韩浩捏了捏她圆润的脸颊:\"那就同去。\"说完大步向外走去,柳生飘絮揉着脸快步跟上。
庄外停着华贵马车,肥油陈执鞭而立。\"帮主请。\"他放下踏脚凳。韩浩携柳生飘絮登车,吩咐道:\"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