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悦如是想着,却在廊下站了许久,直到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不是现代,累了单纯想休息就可以如愿。
三叔已被带回自己的院子去疗伤,府医确定暗器无毒,只是皮肉伤,江林悦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半块青铜腰牌,刻着个古怪的“玄”字。
“小姐,地下密室已妥当。”
护卫统领陈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林悦转身,瞥见廊柱上斑驳的朱漆,突然想起原主小时候在这儿玩捉迷藏,三叔总爱躲在假山后头学猫叫。
如今那假山还在,却只剩月光下冷硬的轮廓。
“好,去看看!”
江林悦边说边往密室走去。
地下密室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两盏牛油灯把石壁照得影影绰绰。
两个黑衣人被铁链锁在石墙上,其中一个垂着头,额前刘海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露出眉骨处一道暗红色的旧疤——正是打斗时让她眼熟的那人。
“先审哪个?”
陈叔按住腰间的佩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绳是成立时江林悦给府上护卫们统一换的。
江林悦盯着那道疤,突然开口:
“先饿三天,每水也只给半勺。”
说罢转身就走,靴跟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回到卧房已是子时,雕花拔步床前的纱帐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江林悦从枕头暗格摸出个檀木匣子,里面躺着祖母给的那枚家主玉佩。
羊脂白玉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正面刻着江家祖训,背面却有几处凹凸不平的纹路,像某种密码。
她指尖划过那些纹路,忽然想起原主小时候偷拿玉佩玩,被祖母狠狠打了手心,
“这不是孩童的玩意儿”。
“系统,你能解锁玉佩相关资料吗?”江林悦问系统。
自从穿来系统就跟随自己,还能帮分离空间出来。
这能预判,解锁,兑换现代物品的金手指就成了江林悦最大的倚仗。
但系统向来只在关键时刻给出提示,此刻空间兑换屏幕中只浮现出一行字:
“玄骑沉沙处,玉匣启玄机。”
“什么鬼提示……”
江林悦嘀咕着,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顺手把匣子里的玉佩存入空间,到时候弄个假的玉佩装在里面。
江林悦摸出藏在空间,装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猫腰靠近窗边。
月光里,一道黑影正顺着墙根往自己库房方向移动,腰间挂着的正是和黑衣人同款的青铜腰牌。
江林悦无声地推开窗,踩着窗沿跃到地上。黑影似乎有所察觉,转身时袖中飞出三枚透骨钉。
江林悦侧身避开,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对方耳际钻进墙里。黑影愣了一瞬,转身就跑,却被她甩出的绳索绊倒在地。
“说,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
枪口抵住对方后心时,江林悦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黑影剧烈颤抖着,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突然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江林悦皱眉翻开尸体的眼皮,瞳孔已成针尖状,显然服了剧毒。他奶奶的,又是死士……
“小姐!”
陈叔带着护卫们赶到时,她正蹲在尸体旁检查腰牌。这次的腰牌是完整的,“玄”字周围刻着藤蔓纹路,和密室里那半块能拼到一起。
她突然想起三叔曾说过,江家祖上出过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封号“玄甲”。难道是江家祖宗的旧部打江家主意?
“把尸体送去化了,通知门房严加戒备。”
她起身时,发现自己裙角沾了血迹。
“另外,从明天起,我要亲自看守密室。”
“是,小姐!”
陈叔叫手下带走死士,江林悦心中感觉不安 ,快步往密室去。
“立刻提审……。”
“是,小姐!”
赶到密室,两个黑衣人依旧被锁在那里。江林悦走到黑衣人头领面前,冷冷道: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受谁指使?若如实招来,可少受苦,留你一命。”
黑衣人却紧闭双唇,眼神凶狠,一声不吭。江林悦冷笑一声,从空间拿出一瓶辣椒水,喷在他脸上。
黑衣人痛苦地嚎叫起来,泪水直流,但还是咬牙坚持,不肯吐露一个字。
江林悦忍住心中那道烦躁,想到现代看到的电视剧里审犯人的手段,准备来个恶作剧。
这时系统突然提示:
“此人身上有特殊印记,可尝试用高温逼出信息。”
江林悦眼睛一亮:
“来人,给这里的炭火烧起来,烧红烙铁!”
很快有护卫架起炭盆烧起烙铁。眼见烙铁越来越红。
黑衣人见状,终于慌了神,大喊:
“别烧了!我说,我们是玄甲军后人,为了夺取江家祖传的信物,受一个神秘人指使来对付江家!”
果然是老祖宗旧部,吃里扒外的东西!
江林悦眉头紧锁,继续追问神秘人身份,黑衣人却又闭上了嘴,无论怎么逼问,都不再开口。
江林悦知道一时难以问出更多,便让陈叔派人继续严加看守此人。
江林悦转头看向另一个眼熟的黑衣人。
“你呢?自己说还是用刑说?”
江林悦不想用真话丸,毕竟空间解锁的没几颗了……。
“哈哈,江家这辈总算出了个能顶事的!”
“什么意思?”
“大小姐可让人撕开我的人皮面具。”
“我来!”
陈叔来到跟前。在其脸上摸索一番,扯下人皮面具。
“你不是三叔身边的账房管事吗?”
江林悦惊呼。
“大小姐只说对了一半?”
“那你还是什么?废话真多!”
陈叔厉喝,江林悦也瞪着他。
“我是以前玄甲军斥候营头领的儿子沈砚,肩负祖训暗中保护江家家主及家主祖传玉佩!”
“那你怎么混到黑衣人里对付我们?”
“被你三叔算计了,我发现你三叔跟三皇子密谋,跟踪到破庙,结果你们都知道了!”
“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身上有令牌!”
“你说的是这个 ?”
江林悦拿出从他身上都出的铜牌。
“这是其中一个,大小姐一定要保管好,放我下来,我亲自取。”
“你告诉我,我来取!”
陈叔警惕。
“哎,也罢,你来取吧,在我左手臂上。”
陈叔撩起他的手臂,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光溜溜的 有什么呀?江林悦也疑惑,眼神瞟向沈砚。
“摸摸胳膊上肌肉处!”
陈叔果然在胳膊三角肌处摸到了一小块硬邦邦的东西。
“怎么取出来?划伤你的胳膊?”
沈砚无奈:“只需用力一按,它便会弹出。”
陈叔半信半疑。用力一按,一块小巧的令牌果真从肌肉处弹出。
令牌上面刻着“玄甲斥候”四个字。
“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当年玄甲军归隐,父亲临死前让我一定要守护江家。
我混进江家,就是为了暗中保护家主及玉佩。
这次被你三叔算计,也是因为发现他与三皇子勾结,怕玉佩落入贼人之手。”
江林悦接过令牌,仔细端详,又用系统鉴定,确定是真的。
沉思片刻:
“暂且信你。如今三叔与三皇子勾结,玉佩又牵扯玄甲军后人,此事棘手。你既知晓内幕,便留下来帮我。”
“定不负使命!”
江林悦命人解开铁链。
沈砚单膝跪地。
“愿为大小姐效命。”
江林悦点头:
“先把你身上的伤处理好,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沈砚退下后,江林悦揉了揉太阳穴,这江家的水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接下来,既要小心应对三叔和三皇子的阴谋,还要防太子的阴谋,解开江家背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