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差不多一个月后无意间发现你在演武堂角落练剑时我是很震惊的，为什么你还在，为什么会要对一个毫无可能的结果坚持着。”
叶凌天神色有些恍惚，那段时光并不好受，一边受尽冷眼与欺压，一边刻苦地练功练剑。
他心里清楚，自己经脉堵塞，若是没有得到解决，就算练到死都没用。
可他依旧没有停下，与其说是在坚持，不如说是借这无休止的修炼来麻痹自己。
因为一旦停下，被退婚时的屈辱、家族打压下的无力感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他仿佛又看到父亲那强装镇定、满是安慰的笑容 ，酸涩与痛苦瞬间填满胸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叶凌天的双唇微微颤抖，想要向面前的陆沁雪解释，自己当初并非什么坚忍不拔，只是在逃避现实，给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
“陆……”刚一开口，陆沁雪便伸出手指，轻轻抵在他的唇上。
“嘘，听我说完。”
“打那天起，我总会抽出点时间去看一眼，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你每天雷打不动，同个时间同个地点，练着最普通的剑招。在别人心中可能很傻，但我喜欢你这种的毅力。”
陆沁雪的话语戛然而止，视线从那天空上那皎洁的月亮转到叶凌天的身上，期待着他能发现话语中的暗示。
“哇哦~，好浪漫啊师父！打直球了！”
苏青禾双手握拳置于胸前，眼中晶荧流转，忍不住地惊叹。
“真好啊~”
司空长凡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笑容之中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当他听到陆沁雪所说的这些后，心中觉得对叶凌天的亏欠越发增强，为什么叶凌天每次回来都会说个不停呢？
孤独。
他只有这个师父可以诉说了，而自己却从未在意过他的情绪，甚至于他身上背负着的三年之约，也是在自己系统升级后才知情的。
我这个师父当的还是不够格啊！
顶着陆沁雪的目光，叶凌天心里一酸，这种被人默默注视的感觉让他心头一触，轻声问道，语气稍稍怯懦。
“陆师姐，谢谢你能这样看我！”
唉，什么！
他没发现吗？
我都说出来了啊！难道是我说得不够明显吗！
陆沁雪听到他这话瞬间一愣，她还是高估了叶凌天在这方面的感知力了。
她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叶师弟，你觉得一个女生在刚一正式认识就邀请你一起练剑，你会认为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叶凌天伸出双手，动作轻柔地搭在陆沁雪的肩膀上，眉眼微微弯起，双唇轻启。
陆沁雪只觉肩头处传来丝丝温热，那温度仿佛带着一股电流，瞬间流遍全身。
她的心脏陡然加速跳动，如急促的鼓点，令她紧张地低下头。
难道，他终于察觉到我的心意了吗？
“这不就是陆师姐吗，我一直都很感激！陆师姐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看着他脸上那满溢的感激之情，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陆沁雪早已对他了如指掌，她知道，这些话是他发自肺腑的。
然而，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回答。
“傻瓜！”
听到这话，叶凌天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下意识地，他双手猛地抽回，还以为自己的举动冒犯了陆沁雪，忙不迭地顺势往后退了一步。
陆沁雪看到他退后的动作，心猛地一沉，她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把抓住叶凌天的衣领。
四目相对，叶凌天眼中的慌乱与诧异清晰可见，陆沁雪却顾不上许多，眼神故作狠厉。
“傻瓜，我喜欢你！”
这一声如惊雷般在这个平静地院子内激荡。
“喜欢……！”
叶凌天像是被这句话击中，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呆愣在原地。
陆沁雪眼眶微微泛红，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离去，走到院门口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如石化般的叶凌天。
“我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
“表明一下我的心意，你同不同意我都接受，只希望你能遵循内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院子。
“离开！”
听到这两个字，叶凌天瞬间回过神来，立马跑到院门外，却已经看不到陆沁雪的身影。
正要抬脚，一阵微风拂过，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叶凌天的肩头上。
“傻小子，等等！”
叶凌天回过头，便见司空长凡一脸严肃地站在身后。
“师…师父。”
看着这傻小子，司空长凡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丫头都这样了，你还个表示都没有。
“坐，我话跟你说。”
司空长凡弯下腰，伸手扫了扫门槛，坐了下去。
“师父，陆师姐说她要……”
“先坐！”
叶凌天虽然心急但也没办法，无奈地挨着司空长凡坐下。
看着他坐下，司空长凡语重心长地询问道:
“你对沁雪什么感觉？”
叶凌天低下了头，仿佛失去了所有心气一般。
“师父我不知道。”
司空长凡扶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真的跟块木头一样，只能换了种说法问道。
“你平时跟沁雪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叶凌天低着头回答道
“感觉很安心，跟陆师姐练剑时很开心，要是有一天没见到她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呯！
司空长凡对着叶凌天的脑袋重重一拍，哈哈笑道。
“我还真以为你小子真是块木头呢，沁雪朝青云峰去了，还不快追。”
“师父这就是喜欢吗？”
司空长凡将胀红的手藏于身后，咬着嘴唇，忍着痛点点头。
“好！”
叶凌天没有片刻犹豫起身冲了出去，他想立马就看见陆沁雪。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司空长凡再也忍不住痛，疯狂地甩着手。
“这小子头怎么这样硬，跟一拳打在铁上没区别啊！”
“师父~，陆师姐真的要离开吗？”
听到身后苏青禾的声音，司空长凡立马停下动作，起身看去。
“我也不知道啊。噗，哈哈哈，小牧你！”
“师父，你还笑！”
张牧闪到司空长凡身前，恼羞成怒地想要捂住司空长凡的嘴，脑袋后头两根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抖动。
“明明很可爱啊~”
苏青禾歪着头看着打闹的两人，笑容带着调皮，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