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绾绾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小姐,合格的前任,就该像个死人一样安静。他的现在、未来,都与你无关。不要逼我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做一些让你难堪的事情。”夏时屿顿了顿,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现在,滚!”
林绾绾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瞪着夏时屿,又怨毒地剜了一眼纪云铮,那眼神里充满了嫉恨和屈辱。
她想说什么狠话,但在夏时屿迫人的气势下,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等着!”说完,狼狈地钻进车里,疾驰而去。
看着消失的车影,纪云铮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她……”
“担心她会捣乱?”夏时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方才的寒意瞬间散去,重新换上从容的微笑,自然而然地挽住了纪云铮的胳膊,“放心,跳梁小丑一般,我们的婚礼……”她侧头看他,眼中闪着狡黠又自信的光芒,“我保证,那一家子,连咱们婚礼场地的边都别想摸到。”
纪云铮紧绷的神经因为她笃定的语气和话语中的维护骤然松弛下来,心底涌上一股暖流,他反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这份被坚定选择、被强势保护的感觉,陌生又令人沉迷。
夏时屿感受到他加重的力道,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笑意盈盈,故意带着一丝娇蛮:“怎么样,我这个妻子做的还不错吧?合格的妻子,是不是可以有一个吻作为奖励?”
纪云铮一怔,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染开一片红晕,眼神闪烁着:“这……是在外面,而且……”
“噗,”夏时屿看他窘迫的样子,愉悦地笑出声来,“逗你呢,小古板。”她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臂,“日子还长,咱们虽然证领得痛快,但谈恋爱的过程我并不打算省略。我们可以慢慢来,顺其自然,感受此后的每一次心动。”
她眼中带着促狭,但语气温柔:“只不过啊,现在咱们做什么可都是‘合法’的了。”
一句“合法”,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在纪云铮本就波澜起伏的心上激起了更大的涟漪,心跳非但没有平复,反而在她含笑的目光注视下,愈发急促地跳动起来。
夏家的能量,在这一场盛大婚宴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时间紧迫?只要资金到位,顶级的设计团队、经验丰富的婚庆公司、世界各地的顶级食材、空运而来的当季最奢华的鲜花,所有环节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最高的标准到位。
婚礼选在市郊的顶级私人园林式酒店。整座园子被夏家包下,成了只属于夏时屿和纪云铮的梦幻王国。
夜幕降临之时,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星河倾泻,流光溢彩,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香槟塔层层叠叠,折射着璀璨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稀有兰花的幽香和精致甜点的气息。
宾客皆是各界名流、政商巨擘,衣香鬓影,谈笑风生。每一位宾客脸上的笑容,其规格远超纪家曾举办过的任何一场宴会。
夏志远携着夫人,站在主位上,脸上是骄傲又满意的笑容。
纪父纪母也来了,坐在次席,脸上神情复杂,带着些许感慨和无法忽视的恭敬,看向主位上那对新人。
穿着量身定制、镶嵌着顶级珍珠与丝缎刺绣的绝美婚纱的夏时屿,和身着笔挺纯手工高定黑色礼服、金丝眼镜衬得清贵优雅的纪云铮,按照彩排过的流程,从入场起便攥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无人敢在夏氏的婚宴上提纪云铮前一段短暂而失败的婚姻。那仿佛是一个被彻底抹去、早已翻篇的污点。也无人敢嘲讽纪云铮入赘或是嘲讽纪家靠着儿子的姿色攀上高枝,毕竟夏氏如日中天,没有人愿意为了几句口舌之快无端得罪夏家。
整个会场的气氛庄重而奢华,洋溢着纯粹的祝福与喜悦。
而在酒店气派奢华、安保森严的主入口外,几个不和谐的身影被尽职的保安客气却坚决地拦在了警戒线外。
林绾绾穿着精心挑选的小礼服,画着浓妆,被父母拉扯着,她死死盯着入口处灯火辉煌、音乐流淌的景象,眼中燃烧着不甘和嫉恨的火焰,几乎要将那厚厚的门禁烧穿。
她能看到里面隐约的盛况,听到隐约的欢声笑语。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是云铮以前的家人!”林国栋试图提高音量质问,带着一丝色厉内荏。
周围的媒体虽然被限制在更远的地方,但他们一家子被明确拦在外面的场面,本身就是刻意针对的难堪。
训练有素的保安面无表情,语气平板却不容置疑:“抱歉,宾客名单由夏总亲自确认过。几位不在受邀之列,请回吧。请不要妨碍其他贵宾。”
林母周佩脸色也不好,但还是理智的拉扯住气得浑身发抖的林绾绾,低声呵斥:“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走吧!”
丢脸事小,要是真闹起来破坏了夏氏这般精心准备的婚礼,林家怕是承受不起夏家的怒火,没必要为着一点不平衡的小心思得不偿失。
林国栋皱了皱眉也认同妻子的说法,拉着仍不太情愿的林绾绾离开了,夏家本就不是他们能攀扯上的阶层,更遑论得罪夏家。
这次来一方面是林绾绾不甘心自己抛弃的男人,转身就傍上了金主,一方面林国栋是想靠着和纪云铮那点微薄的关系混进这个场合,要知道能来参加夏家婚宴的人,大部分都是他再如何努力也无法产生交集的阶层。
只是没想到夏家会不欢迎他们,林国栋本以为即便阶层有差距,世家间也能保有该有的体面,如今要是不识趣反倒给人印象更差,这可不是林国栋想要的效果。
林家人在其他宾客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最终只能带着不敢表露的怨念和不甘,在夜色中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