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柔面色凝重而又坚定不移地说道:“陛下,臣女六岁那年,母亲在弥留之际曾与臣女讲述过一段往事。那时,母亲与父亲喜结连理之时,双方曾约定所生孩子中的一人将继承甲家。然而未曾料到,母亲竟因早产生下臣女之后,即便有太医保驾护航、奴仆们悉心照料,但她的身子却每况愈下,最终还是离臣女而去。臣女深知,父亲膝下儿女双全,香火得以延续。可如今,甲家却后继无人、香火断绝之危局。因此,臣女斗胆恳请陛下恩准,让臣女能够继承甲家,为其传承香火!”
天圣帝闻听此言,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道:这竟然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条件吗?
甲家可是拥有世袭爵位的名门望族,究竟该不该应允她呢?若真让她继承甲家,那么日后这爵位又该如何处置?本朝是有女侯爷,是从战场上厮杀得来的,给她?还是给她的孩子?
若是答应了她,岂不是意味着她要与太子解除婚约?毕竟身为太子妃,其所出之子必然得随皇家姓氏,怎能有一子改姓甲呢?
何静柔静静地凝视着皇帝衣角,一言不发,她深知此刻皇帝已然洞悉了自己的计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慌乱。
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后悔,她索性把心一横,决定孤注一掷地赌上一把,赌皇帝对周瑾的看重。
何静柔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瑾王爷的身体,还仍需臣女亲自为其诊治,如果要臣女是何家的女子,臣女返回何家,为保何家女眷的清誉名声,臣女必然会以死明志、自证清白。臣女必须去见何家的列祖列宗。”
话音刚落,何静柔昂首挺胸,毫不退缩地与皇帝对视着,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之意。
“皇兄,母妃说过,皇兄会照顾臣弟一辈子的,臣弟的救命恩人就一个小小的要求,皇兄都不同意,臣弟也想去见母妃了。”周瑾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了床头,脸上露出一副十足的无赖模样。
天圣帝瞪着这个小混蛋,额头的青筋暴起,他看到周瑾那张因为中毒而显得异常惨白的脸庞时,心中的怒火却不由得消减了几分。
周瑾则仰着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皇上,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竟隐隐透出一丝幼弟对长兄才会产生的深深依赖之情来。
天圣帝与弟弟对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真是拿你这小鬼没办法!”
他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何静柔,面色稍显缓和地道:“朕向来一言九鼎、金口玉言,你的要求,朕便应允了你吧。”
何静柔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喜出望外。她连忙收起之前所行的女眷跪拜之礼,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对着天圣帝行了个标准的君臣大礼,并高声呼喊道:“微臣叩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声音清脆响亮,响彻整个宫殿。
天圣帝说:“何静柔,你免礼平身吧!”
“谢陛下。”甲叮叮好想问,
婚约取消呀?
圣旨呢?
府邸呢?
甲家本来绝户,钱被国库收了,还给她~
周瑾就是叮叮的嘴替,“皇兄,你既然同意她继承甲家,总要下旨,赐府邸,还甲家家产,
她继承了甲家的香火,就不在适合太子殿下了,太子身份尊贵,又怎能去做一个上门女婿呢?”
天圣帝看着弟弟,这个小混蛋,不会看上何静柔,故意设计这一场的吧?
周瑾对着天圣帝眨眨眼。
天圣帝紧紧握起拳头,心中恼怒不已,真想当场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好让他长长记性。可是理智告诉他,自己绝不能在此刻对弟弟大发雷霆。因为一旦他对周瑾板起脸来,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定会趁机落井下石,借机打压他弟弟。
天圣帝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故作镇定地开口说道:“都没有何静柔,太子拿来的婚约?朕尚有诸多公事亟待处理,既然你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之事,那朕便先行回宫去了。”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听到这话,周瑾只是懒洋洋地拱了拱手,随口敷衍道:“臣弟恭送皇兄。”其态度之随意,令天圣帝又是一阵气恼,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离开了此地。
周瑾笑着对何静柔说“救命恩人,本王没齿难忘,我会安排几个护卫给你,帮你搬家。”
何静柔行礼说“臣谢过瑾王爷。”
周瑾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等待何静柔走出皇宫的这段时间里,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那巍峨高耸的宫门缓缓映入眼帘,只见宫门口整齐地站着十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宛如钢铁铸就的防线一般。
而在这些侍卫中间,赫然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太监王泉的干儿子乔麦子。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那圣旨上绣着精美的云纹和龙形图案,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在乔麦子的身后,则紧跟着一群手持拂尘、低眉顺眼的小公公们。
看到这一幕,何静柔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虽然成功踏出了皇宫,但回到家中,恐怕还有好几场激烈的战斗正等着她去应对。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何静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静柔,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女子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扭转局面。
“凭什么?”何静芙在心底愤怒地嘶吼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不甘心!”
想到这里,何静芙决定一回到家便立刻将此事告知祖母,让祖母为自己做主。
面对何静芙充满敌意与嫉妒的目光,何静柔只是冷冷地回视过去。无需去了解具体的剧情发展,她大致就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毕竟,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她早已成为众多女子羡慕乃至嫉妒的对象。而这个何静芙,显然就是因为心生嫉妒才处心积虑地设计陷害于她。这种人简直就是愚蠢至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尤其是利用女孩子的清白声誉来施展阴谋诡计,更是让人深恶痛绝。
她继承了甲家家族的爵位。从此以后,她所要面对的敌人已不再何家后院勾心斗角的女眷们,而是更为复杂险恶的朝堂争斗。
回到何府,看着门派,右相。
打开大门,在外院等着圣旨。
“何静柔接旨——!”小麦子满脸堆笑,嗓音尖尖细细的,双手展开圣旨,扬声道。
何静柔闻言,连忙跪倒在地,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恭敬地低下头:“微臣何静柔,恭迎圣旨。”
何静柔忍着头疼,面不改色接收原主的记忆。
小麦子见状,脸上笑意更浓,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何静柔救瑾王有功,朕心甚慰,特赐何静柔继承甲家香火,以彰其德。赐名甲叮叮,并封甲叮叮为伯爵,世袭罔替,钦此。”
甲叮叮听完圣旨,心中激动不已,连忙磕头谢恩:“微臣甲叮叮,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麦子见状,将圣旨轻轻卷起,双手递给甲叮叮,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伯爵爷,恭喜您!这可是皇上对您莫大的恩宠!”
甲叮叮从袖口拿出两瓶养生丹递给他,小声说“乔公公,你和你师父一瓶,给我做个尝试,本侯要献给皇上。”
送走乔公公,居然叫去居远堂,女眷的后堂,她笑不达眼。
该来但还是要来的,甲叮叮看着侍卫,对着为首说“贵姓?”
方侍卫长向甲叮叮行礼道“伯爷,我是这队的侍卫长,方正。”
甲叮叮冷淡的说“只要在我手下,就只能听命于我,我保你活。”
方侍卫长领命“属下遵命。”
“派一个人去甲家的庄子把嬷嬷接回来。”
在外院门口,两个小丫鬟正静静地守候着。其中一个小丫鬟见到甲叮叮到来,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进内室禀报:“老夫人,大姑娘求见。”
不多时,从里面传出一道略显苍老却依旧威严的声音:“让她进来。”
那小丫鬟得了吩咐,又快步走出来,对着甲叮叮再次行礼,微笑着说道:“大小姐,老夫人请您进去呢。”
然而,甲叮叮听到这声称呼,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轻笑。只见她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个小丫鬟,轻声说道:“皇上已经赐封我为伯爵,并赐予名号甲叮叮。什么大小姐了,难道你想要违抗圣旨不成?”
此言一出,那小丫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竟犯下如此大错,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位贵人身份已然不同往昔。慌乱之中,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连声求饶:“伯爷饶命!伯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请伯爷恕罪……”
甲叮叮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她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说道:“罢了,起来吧。重新再给本侯通传一次。”
小丫鬟再进来通报:“老夫人,甲伯爷求见。”
何老夫人一听,咬着牙说“让她进来。”
小丫鬟应喏出去。
不一会儿,门口帘子撩起,一袭红装的甲叮叮,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顶着众人的目光,腰背挺得笔直走了进来,直接坐下,神情淡漠,目光直视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不闪不避,竟十分强势。
屋中众人无不惊愕,这是那个总是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不敢抬头看人,胆小怕事的大小姐吗?
“孽女!”何安礼又是一声暴喝:“你今天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给我跪下。”
甲叮叮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说“我做了了什么?”
何安礼怒声的叱骂:“孽女,你和瑾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真是可笑,当了这么多年的官,难道还不知道把事情先问明白再断案的道理?怪不得一直在六品位置动弹不得。”甲叮叮直接顶撞生父。
何安礼要扬起手打甲叮叮,但是直接被方侍卫长拿剑指着脖子。
只见那何老夫人面色阴沉,宛如寒霜一般,冷冷地盯着何静柔,厉声道:“何静柔,你休要如此僭越!”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就在这时,一旁的甲叮叮霍然站起身来,她面朝着东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皇上今日特赐名于伯爵,名为甲叮叮。明日,本侯定当上奏朝廷,状告何老夫人抗旨不尊之罪!”她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何景准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缓缓说道:“大丫头啊,凡事以和为贵,单打独斗终究不是上策。”
甲叮叮却毫不领情,她转头看向自己的祖父,平淡地说:“祖父,今日之事,我与二妹妹在偏院偶遇瑾王爷突然昏倒在地,当时情况紧急,我便吩咐二妹妹悄悄去告知三皇妃,并请太医前来诊治。可是这愚蠢至极的二妹妹,竟然故意呼喊来了一群女眷,其目的显然就是想要毁掉我的清誉!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登上太子妃的宝座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说到此处,何静柔不禁冷笑一声,继续道:“孙女之所以有幸被选为太子妃,全赖我那已逝的外祖父。当年,外祖父为了拯救太子殿下不惜舍生忘死,最终英勇牺牲。发生这般荒唐之事,究竟是谁之过错?还望祖父明察秋毫!”
甲叮叮环绕四周的人,宋姨娘也在,太好了。
二叔一家,三叔一家,四叔一个。
“祖父,今天人都齐,麻烦您和全家说一下,为什么您要我生父娶我娘?”
甲叮叮看着何老夫人,犀利看着她“祖母,我娘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