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窗:古宅门楣的“时光刻度”(2024年2月12日·宏村·气温7c·晴)】
承志堂的木格窗滤进第一缕阳光时,李佳的指尖刚触到门楣上的“福”字木雕。她穿着米白色粗线毛衣,外搭藏青色棉麻外套——特意选了柔软面料,避免拉链金属声打破古宅的静谧,毛衣袖口的毛线头轻轻翘着,像几缕未被时光剪齐的细枝。许可背着相机包跟在身后,镜头挂着微距滤镜,遮光罩上缠着她用宏村老樟树年轮图案织的布套,边缘还坠着枚迷你木雕挂坠,是他们在屯溪老街淘的“渔樵耕读”小摆件。
“承志堂是清末盐商汪定贵的宅第,”讲解员的声音混着木雕的木香飘来,“整座宅子有60余处木雕,‘渔樵耕读’是中厅的核心纹样,寓意‘士农工商’的传统理想。”李佳凑近中厅的隔扇门,指尖掠过“耕”主题木雕——农夫扶犁的衣褶、耕牛鼻环的纹路、田地里的稻穗,百年前的刀痕至今清晰,甚至能看见斧凿在松木上留下的斜向纹理。
“你说,”她忽然转头,毛衣领口蹭到木雕边缘的包浆,“古人刻这些时,会不会想到,百年后有人用相机镜头‘刻’下他们的刀痕?”许可没接话,只是举起相机,微距镜头对准她指尖与木雕的接触点——她的指甲盖轻轻压在农夫的袖口纹路上,毛衣纤维的绒毛与木雕的深槽形成鲜明对比,阳光透过窗棂,在木纹里投下的阴影,恰好勾出她指尖的轮廓。
【刀纹细辨:指尖与年轮的“粗细对话”(10:00·气温9c·光影移动)】
在“渔樵”主题木雕前,李佳忽然蹲下身。雕刻里的樵夫背着柴薪,斧柄上的缠绳纹路被刻得丝丝分明,甚至能看见斧刃砍进树干的缺口——那是匠人刻意留下的“力的痕迹”。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斧柄纹路,毛衣袖口的毛线头正巧落在樵夫的手掌位置,像给古人的手,缠上了一缕现代的“线”。
“微距镜头能拍到刀痕的倾角,”许可调整对焦环,屏幕里的木纹肌理逐渐清晰,“你看,这道弧线是圆刀刻的,边缘光滑;这道直线是平刀的痕迹,底边有毛刺——和我当年在宏村木雕作坊学刻挂坠时一样。”他忽然想起大四那年,她抱着《中国国家地理》坐在作坊角落,看他用刻刀在松木上凿出黄山松的枝桠,指尖沾着木屑,却执意要帮他打磨挂坠的背面。
讲解员路过时补充:“承志堂的木雕匠人,当年都是从浙江请来的‘东阳帮’,刻‘渔樵耕读’时,光设计稿就改了三个月,连耕牛的睫毛都要刻出‘风吹动’的方向。”李佳听得入神,攻略本迅速记下:“承志堂木雕拍摄重点:
1. ‘渔樵耕读’隔扇门(中厅东侧,上午10点阳光斜照,刀痕阴影最清晰)
2. 细节:樵夫斧柄缠绳、耕牛鼻环、书生书页折角(微距镜头对焦纹理)
3. 互动:指尖轻触木雕(避免油脂腐蚀包浆),体现‘今人与古人的触感对话’。”
她忽然指着木雕里书生的书页——那页“翻开”的书,竟刻着模糊的“山”“水”二字,像极了他们攻略本里的手绘符号。许可立刻按下快门,画面里,她的指尖停在“山”字上方,毛衣纤维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而木雕的“山”字棱角分明,横划的刀痕里,还嵌着百年前的灰尘。
【午间小憩:木雕作坊的“新旧刻痕”(12:30·气温11c·巷口暖阳)】
从承志堂出来,拐过月沼的石板路,便是当年许可学刻木雕的作坊。老匠人正坐在门槛上打磨木料,看见他们便笑着招手:“又来看老东西啦?今年新收了块百年松木,要不要试试刻两刀?”李佳眼睛一亮,转头看许可——他当年刻的“黄山松”挂坠,此刻正挂在相机包上,木纹里还留着初次雕刻时深浅不一的刀痕。
“我来试试?”她接过老匠人递来的刻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松木的香气混着木屑味涌来,让她想起大学时看他刻挂坠的午后——那时他总说“刻刀要顺着木纹走,就像拍照要顺着光的方向”。指尖刚触到木料,许可忽然举起相机,这次用了慢门——她握刀的手在动,刀刃切入松木的瞬间,木屑飞溅的轨迹被定格,背景是作坊里陈列的老木雕,其中一尊“渔樵”小像,竟和承志堂的纹样如出一辙。
“光圈f\/5.6,快门1\/50s,”他轻声念着,“让动势和木纹都留住。”老匠人凑过来看相机屏,笑着点头:“姑娘这握刀的手势,和当年那小伙子一模一样——都是先用平刀定轮廓,再用圆刀修弧度。”李佳低头看木料,只见自己刻出的“松针”歪歪扭扭,却在许可的镜头里,成了“现代刻痕与古代刀纹的对话”——就像他们的旅行,从来不是对旧时光的复刻,而是用新的视角,给古老的风景,添上属于他们的“新纹路”。
攻略本的新页上,她画下简笔:穿米白毛衣的女生握着刻刀,旁边蹲着举相机的男生,背景是老作坊的木雕架——角落写着:“2024.2.12 承志堂·木雕记事
- 气候:7-11c,棉麻外套+粗线毛衣,进古宅脱帽(避免发丝蹭到木雕)
- 人文:
1. 东阳木雕“三层透雕”技法:承志堂隔扇门可观察层次(渔樵在前景,山水在背景)
2. 老作坊体验:松木雕刻(推荐刻“松针”“云纹”,匠人会指导握刀手势)
- 摄影:
1. 微距拍刀痕与指尖(光圈f\/2.8,对焦木纹肌理)
2. 慢门拍刻刀动态(快门1\/50s,体现“新旧技艺的流动”)
pS:许先生拍我刻木雕时,镜头里的刀痕比我刻的整齐十倍——但他不知道,我故意刻歪,是想让我们的“刻痕”,和古人的刀纹一样,带着属于自己的“不完美”。”
【暮色染梁:古宅屋檐的“光与刻”(16:00·气温8c·斜阳入户)】
再次走进承志堂时,斜阳正从后厅的漏窗里钻进来,在“耕读”木雕上洒下斑驳的光。李佳站在“读”主题雕刻前——书生倚着假山读书,石桌上的书卷边角微微卷起,雕刻匠人甚至刻出了纸张的“折痕”。她的指尖轻轻悬在书卷上方,毛衣袖口的毛线头正巧落在“折痕”位置,像给古人的书,添了个现代的“书签”。
许可换上移轴镜头,调整透视——让木雕的垂直线条笔挺,书生的坐姿与她的站姿形成“古今对称”。“记得吗?”他忽然开口,“你说过,相机镜头是‘时光的刻刀’,按下快门的瞬间,就把此刻的光、影、温度,都刻进了存储卡里。”她转头笑了,斜阳在她睫毛上投下影子,而木雕书生的睫毛,也被匠人刻得根根分明,在光影里,竟像是彼此在“对视”。
房车驶离宏村时,李佳摸着毛衣袖口的毛线头笑了——那是刻木雕时不小心勾出来的,却让她想起承志堂木雕上的“不完美”:樵夫的衣褶有一刀刻歪了,耕牛的眼睛刻得大小不一,却反而让这些百年前的纹样,有了“人”的温度。许可望着后视镜里的承志堂,飞檐在暮色里勾勒出柔和的弧线,忽然觉得,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复刻,而是像他们这样——用相机“刻”下古人的刀痕,用脚步“刻”下自己的故事,让旧时光的光,永远能在新旅程里,照出属于自己的“纹”。
深夜宿营在宏村外,李佳翻开攻略本,在末页写下:“下一站:湖北·武当山——去看金顶的铜铸雕纹,会不会也藏着‘刀与光’的对话?”许可调试着相机,忽然发现存储卡里多了张照片:她的指尖触着承志堂木雕的“山”字,毛衣纤维的绒毛在光里飘着,而木雕的纹路里,隐约能看见他当年刻挂坠时,留在刀刃上的“初心”——原来最好的“刻痕”,从来不是刀凿的深度,而是时光里,彼此眼中,从未改变的、对世界的好奇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