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演示的正是拈花指，但其威力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此刻，鸠摩智有所领悟，却也察觉到两者间的细微差异。
虽仅一丝，但武学之路稍有偏差，后果可能天壤之别。
一线之隔，即为生死。
身为武道大家，鸠摩智岂能不知其中利害？
回想以往修习《少林武学精要》时的种种不适，恐惧涌上心头。
“难道慕容博有意害我？”
此念如藤蔓疯长，难以遏制。
片刻后，他平复心境，朝顾恒合十道：“阿弥陀佛，请公子赐教。”
顾恒沉声道：“武学秘籍本就玄妙复杂，少一丝一毫便暗藏危机。
那本《少林武学精要》，若只是借鉴尚可，若用于修行，已属偏颇。
即便完整版的少林武学，其中仍有缺失，若不在佛经中探寻奥义，难免误入歧途。
国师修炼删减过的秘籍多年未出意外，这本身便是侥幸。”
鸠摩智听罢，几乎站立不稳。
他对武学中的隐秘手法并不陌生。
此类技巧，无论佛家、道家，还是中原、西域，皆有所涉。
然而，这些年他醉心武学，自认见多识广，虽偶生警觉，却很快抛诸脑后。
如今顾恒点破 ** ，令他直面残酷现实。
“还请公子指点迷津！”鸠摩智急切求援。
顾恒颔首：“自当相助，不过此事需国师协助。
我要你替我征服西域，统领诸部以备调遣。”
此言一出，鸠摩智如坠云雾。
“公子的意思是……”
顾恒复述了先前对段誉所说的话，使鸠摩智震惊不已。
“这位顾公子志向非凡。”鸠摩智叹服，“不知公子是否有把握实现你的构想？”
对吐蕃，他并无深厚归属感，即便已收吐蕃王子为徒。
若顾恒既能传授高深武学，又能将西域化作乐土，他或许会重新考量立场。
“定能成事。”顾恒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文件，“这是另一世界的影像资料，金轮观后带回来的，你看便知。”
视频播放，连段誉也生好奇，靠近观看。
平坦的水泥路，整洁的街巷，欢颜笑语映入眼帘。
高产千斤的主粮，数倍于此的甘薯、土豆……
视频如巨石投湖，激起段誉和鸠摩智心中的波澜。
单凭言语，即便顾恒说得再精彩，也难以撼动他们的内心。
但观看视频后，那直观的感受令人震惊。
段誉的声音微微发颤：“顾兄，那种每亩产量上千斤的水稻，我们大理应该可以种植吧？”
“当然可以。
大理的气候非常适合，加上专业人士的帮助，种植完全可行。”
段誉欣喜若狂：“顾兄尽快实现此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西域呢？也能种植吗？”鸠摩智询问。
“适合种植的地方不多。”顾恒摇头，“不过，若西域归属中原，天下统一，我可以代表大乾向西域提供廉价粮食，那时西域怎会缺粮。”
“顾公子仁慈，此事由我承担。”鸠摩智神色严肃，“不知公子提及的武学……”
“自然不会少了你。”顾恒笑着回应，“只要你今后全力辅佐大乾，长生不老、成佛作祖不过是小事。”
听到此言，鸠摩智呼吸微滞，半晌才道：“成佛作祖未免太过僭越。”
“佛即觉悟者，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何来僭越之说？”顾恒摇头。
随后，顾恒与段誉、鸠摩智商议一番，传授了《龙象功体》给鸠摩智，并赠送了一些丹药，便打发二人离去。
次日清晨。
镇南王府门前。
“诸位请回吧。”顾恒心念一动，脚下浮现出一条青龙，带着王语嫣等人离开。
数百丈长的青龙，令门外的百姓目瞪口呆。
甚至有人开始向镇南王府跪拜。
段正淳心中失落，无论他如何弥补，这些女儿都对他疏远冷漠。
“父王，这并非易事。”段誉摇头道，“她们在外漂泊十余载，怎可能瞬时亲近？咱们还是先设法完成顾公子交代的任务吧。”
段正淳精神一振：“好，我去请皇兄招揽读书识字之人，培养可用之才。”
鸠摩智忽然出言：“段公子，能否暂借千人予我？西域能识文断字者本就不多，且大多为贵族，即便用来统领西域，也不过换汤不换药，成效寥寥。”
“大师言重了。”段誉点头，“皆是为了顾兄之事，何需如此客气？”
“段公子胸怀宽广。”鸠摩智长舒一口气。
若段誉不愿相助，他便只能返回西域，以僧众治理当地。
然而，即便掌控了权势，局面也不会有太大改观。
…………
在西域，僧侣向来居于统治地位。
这般行事，反倒不妥，恐惹主上不悦。
既已加入一方阵营，鸠摩智自当思虑周全，不再如往昔般独断专行。
天际之上，钟灵欢声笑语，兴致高昂。
只是可怜闪电貂，被她捉在手中，俯瞰下方疾驰的云雾，恐惧至极。
生怕钟灵稍有不慎，它便会坠落摔成肉泥。
所幸旅程短暂，青龙很快悬停于空中。
钟灵疑惑问：“为何停下？”
“已然抵达。”阿紫眉飞色舞，“这真气化成的神龙速度快若疾风，从星宿海至大理耗时无几，由大理至少林亦然。”
钟灵顿时满面失落：“这才多久。”
木婉清冷声道：“钟灵小儿若想翱翔天际，便勤加修炼，届时随心所欲便是。”
青龙缓缓下降，降至百米高空。
“顾恒前来拜山。”
声音悠扬，传遍方圆数十里。
天空中，一道真气凝成的巨龙盘旋游走，气势磅礴。
玄慈方丈仰头凝视，脸上满是惊愕：“这……世间怎会有这般景象？”周围的僧人也纷纷揉眼，以为身在梦中。
扫地僧在藏经阁轻叹：“几十年未出山门，不想江湖已生变数。
这等修为，当真堪比神明。”
直到顾恒开口，少林众人方回过神来。
玄慈率众僧列队迎接，语气谦和：“顾施主远道而来，少林荣幸之至。”
顾恒收起真龙，缓步而下：“玄慈大师，我此次前来，只为借阅《洗髓经》。”
玄慈闻言一怔，随即沉思。
《洗髓经》乃镇寺之宝，岂容外人染指？但顾恒气息深不可测，他不敢轻视。
思索片刻，玄慈答应：“顾施主若能助本寺解决一桩旧事，此经自当双手奉上。”
一挥袖间，一只玻璃瓶悬浮至率慈眼前。
瓶身晶莹剔透，内里的丹药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丹药如玉般晶莹，宝光流转，一眼便知非凡品，与寺中寻常炼制的丹药截然不同。
武僧们目光灼灼，几乎按捺不住冲动，直勾勾地看向玄慈，仿佛在无声询问。
玄慈心中亦有所触动，接过玻璃瓶后，朗声念诵佛号：“阿弥陀佛，顾公子宅心仁厚。”
随即，他示意僧人引领顾恒等人入寺，奉上香茗与茶点。
沿途，般若堂和罗汉堂的首座皆笑脸相迎，礼数周全。
此刻，顾恒成了少林寺最受敬重的贵宾。
然而，对顾恒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凭他的能力，只需稍加探查，便可将少林的武学尽收眼底，根本无需这般费事。
但他不愿以这种方式占人便宜。
若非万不得已，使些小手段倒也无妨，而他无所欠缺，何必为此失了身份？
就像普通人绝不会为了买个馒头而与摊主斗智斗勇一般，毫无必要。
“我的儿子竟在少林？”玄慈神情激动，“虚竹，与我同寺多年，我竟全然不知。
二娘啊，你真是受苦了。”
就在玄慈转身之际，顾恒已将声音凝成一线，传入玄慈耳中，告知了叶二娘的事。
此功法乃逍遥派《传音搜魂**》的衍化，可将声音凝聚成线，直达他人耳中，即使旁人靠近，也无法听见。
玄慈并非无可指摘之人，但大多数问题并不严重。
首先，关于**，这在佛门中确属不当，不过顾恒并无立场对此加以苛责。
此事由叶二娘主动发起，两人至少是彼此自愿的。
其次，涉及伏杀萧远山之事。
玄慈并非全然无能，只是在慕容博面前略逊一筹。
作为习武之人，被那种一心复国的智谋之士算计，也在情理之中。
伏击本身并无过错。
身为出家人，得知国家危难而挺身而出，伏击敌国将领，这份勇气本身就值得赞扬。
无论是玄慈，还是那二十位追随者，武功或许不高，但品德不低。
即便是后来因恐惧而临阵脱逃的赵钱孙，比起许多武林中人已算是强的了。
伏击敌国顶尖高手，风险之大可想而知，仅凭这份胆量，就已胜过多数人。
至于害怕……
嗯，这难以避免。
现实中，很多人上了战场都会惊恐万分。
顾恒认为玄慈有功有过。
放纵叶二娘的罪行确实严重，但为国冲锋陷阵的勇气也十分难得。
这是一位复杂的个体。
人性本就复杂，要求一人完美无瑕是不可能的。
金无足赤，顾恒从不以圣人标准苛责他人，他自己也深知难以做到。
当然，顾恒只是从自身角度出发，毕竟后果并未落到他头上，痛苦也不属于他。
若受害之 ** 追究玄慈责任，他也无意干涉。
毕竟，那是他们的权利。
这点他分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