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两名金国死士,浑身浴血、衣衫褴褛,如丧家之犬般踉跄回到金国边境军营。
他们怀中死死护着那几本被血水和毒水浸透的秘籍,一踏入营帐,便直挺挺地瘫倒在地,气息奄奄。
“大人,秘……秘籍……”其中一人用最后的力气,将秘籍递向完颜宗弼,随后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完颜宗弼接过秘籍,双手微微颤抖。
他展开那泛黄且满是水渍的书页,“九转玄功”“锁云阵图”等字迹虽有些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身旁的谋士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
“大人,这灵鹫宫秘宝果真存在!”一名谋士激动地说道,
“若能参透其中奥秘,我金国铁骑定能所向披靡,踏平西夏、征服辽国,不在话下!”
完颜宗弼脸色阴沉,沉思片刻后,猛地将秘籍摔在桌上,怒声吼道:“这西夏和灵鹫宫竟敢如此算计我金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罢,他大手一挥,下令道:
“即刻向西夏边境增军十万!半个月内,我要看到大军压境,给我狠狠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一时间,国境内军号齐鸣,战鼓震天。十万金兵迅速集结,马蹄声、脚步声交织成一片。
粮草辎重被源源不断地运往边境,刀枪剑戟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片钢铁的森林。
与此同时,金国情报司也全面运转起来。密探们如幽灵般四散而出,潜入西夏境内,刺探军情、联络内应,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最后的准备。
边境线上,气氛愈发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凛冽寒风卷着黄沙掠过辽国西南边境的烽火台,暗探阿古达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冲进情报司营帐。他的羊皮袄上还凝结着冰碴,怀中的密函却被体温焐得发烫:
\"大人!金国已向西夏边境增兵十万,还截获密报,灵鹫宫秘籍真的落入他们手中!\"
耶律察割猛地掀翻案上的羊皮舆图,狼头腰带扣撞在桌角发出刺耳声响。
他抓起密报凑近牛油烛火,火光照亮上面\"西夏守备空虚三日内突袭贺兰山\"等潦草字迹,瞳孔骤然收缩:\"好个虚竹!故意让金狗抢走假秘籍,就等我大辽上钩!\"
\"可...可金国大军压境是事实!\"年轻校尉指着新绘制的兵力部署图,声音发颤,
\"若西夏被灭,辽国侧翼将彻底暴露!\"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风雪卷着细沙扑进营帐,将烛火吹得明灭不定。
耶律察割盯着舆图上金国与西夏接壤处的红点,指甲深深掐进檀木桌面。他想起地牢中金国暗桩的供词、缴获的密函,还有边境线上日益增多的金国斥候。
沉吟良久,他突然扯开披风,露出内衬的锁子甲:\"传令西南路军马,今夜子时开拔!目标,金国云州!\"
\"大人,这...\"校尉脸色骤变。
耶律察割却冷笑一声,将密报丢进火盆:\"虚竹想借我之手制衡金国?那便如他所愿!但我大辽铁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攻下云州,既解西夏之危,又能在谈判桌上握有筹码!\"
当夜幕笼罩草原,辽国大营中忽然响起低沉的牛角号声。万余骑兵裹着黑氅,踏着积雪悄然南下。
他们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灵鹫宫,虚竹望着满天星斗,缓缓转动手中的佛珠。这场牵动三国的棋局,终于迎来了最关键的落子时刻。
当急报如雪片般飞入会宁府枢密院时,完颜宗弼手中的狼毫\"啪嗒\"坠地,墨汁在战报上晕开狰狞的黑花。
\"辽国十五万铁骑已过白狼河?!\"他猛地掀翻桌案,沙盘里的金国疆域模型轰然崩塌,代表辽军的红色旗幡几乎插到云州边界。
议事厅内顿时乱作一团。白发参事颤抖着展开最新舆图:\"大人!我军半数精锐已调往西夏前线,此刻金辽边境兵力空虚,怕是...\"
话音未落,又一名斥候撞开殿门,铠甲上还沾着边关的霜雪:\"报!辽国先锋军已焚毁我军三座粮仓,正朝幽州急进!\"
完颜宗弼额角青筋暴起,死死攥住腰间刀柄。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抢回的灵鹫宫秘籍,那些看似精妙的阵法图,此刻在脑海中化作虚竹悲悯的面容。
\"中计了!\"他怒吼着将案上秘籍撕成碎片,\"西夏、灵鹫宫、辽国...好一个连环套!\"
\"立刻传令!\"他转身对亲卫咆哮,\"从西夏前线抽调五万精兵,连夜驰援幽州!\"
然而话音未落,又一封密报传来:西夏军趁势收复三座边城,守将开城投降。完颜宗弼踉跄扶住立柱,眼前浮现出边境百姓被辽军铁蹄践踏的惨状,以及朝堂之上皇帝震怒的面孔。
暮色渐浓时,金国边境的烽火接连燃起。
十万金兵调转马头,在漫天飞雪中奔赴北方战场,扬起的尘土与西夏方向的硝烟在空中纠缠。完颜宗弼望着南北两道狼烟,终于明白自己亲手将金国推入了两线作战的绝境,而这一切,都始于那几本真假难辨的\"灵鹫宫秘籍\"。
寒风裹挟着战报扑入会宁府皇宫,完颜璟手中的玉盏“啪”地碎裂在金砖地上。
“急调大理先锋军回防?”他猩红着眼眶,踢翻脚边的炭盆,“西夏、辽国两面夹击,宋人竟作壁上观?!”
满地狼藉中,他死死盯着地图上大理方向那支被撤回的黑旗,仿佛要将其灼穿。
三日前,南下大理的先锋军正欲渡过澜沧江,却突接八百里加急军令。都统制完颜雄烈攥着蜡丸密函,望着对岸苍山洱海,怒不可遏:
“二十万大军已陈兵大理城下,此刻回防,数月谋划尽付东流!,但军令如山,他只能望着大理城方向重重一揖,率部连夜北返,马蹄声惊散了江畔栖息的白鹭。
而在金国枢密院,完颜宗弼将大宋的拒援信拍在案上,羊皮信纸还带着宋使袖中的熏香。“‘边境不稳,无力相助’?”
他冷笑一声,拔刀削断案角,木屑纷飞中,谋士们噤若寒蝉。有人小心翼翼进言:“大人,是否向蒙古诸部借兵?”话音未落,又有斥候撞门而入:“报!辽国已攻破云州,百姓死伤数万!”
夜幕降临时,金国边境烽燧连成血色长龙。南下大理的精锐昼夜兼程赶回,却在途中遭遇辽国游骑突袭,死伤枕藉。
完颜璟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北方冲天火光,终于明白,这场被灵鹫宫点燃的战火,已然烧穿了金国精心编织的战略布局,而大宋袖手旁观的姿态,更让金国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