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界闹得天翻地覆之时,王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宝马7系,悠闲地来到了秣陵市高铁站。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解释,他给远在老家的表哥陆铮打电话时,撒了个小谎。
毕竟“大学生重生创业发大财”这种事,说出去比中彩票还离奇,不如先把他骗过来再说。
电话里,王敢只用轻松的口吻,说自己现在在秣陵跟着一个大老板混。
老板人很好,手头正好缺一个信得过的司机兼保镖,薪资优厚,前途无量。
为人憨直、又极度信任自己这个“出息了的文化人”表弟的陆铮,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他在家乡的小县城里,确实憋屈得太久了。
随着一阵广播声,出站口的人流开始涌动。
王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是陆铮。
还是记忆里那副山一样沉默高大的模样。
只是此刻的他,比王敢前世记忆中那个因生活所迫而满脸沧桑的中年人,要年轻得多,也挺拔得多。
陆铮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身姿挺拔如松,背着一个简单的绿色帆布包。
他那张憨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锐利的眼睛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与喧嚣浮躁的人群格格不入。
看来几年的军旅生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王敢笑着上前,递给他一瓶水。
“哥,一路辛苦了。”
“小敢。”陆铮接过水,看着眼前这个比两年前长高了不少、气质也沉稳了许多的表弟,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走吧,哥,车在那边。”王敢自然地接过他肩上的帆布包,领着他向停车场走去。
然而,当王敢领着他,停在一辆崭新得仿佛能照出人影的黑色宝马7系面前,并按下钥匙时。
陆铮的脚步,第一次顿住了。
他看着那亮起的“天使眼”大灯,有些发懵。
虽然他对汽车品牌没什么研究,但车头那个蓝天白云的标志,他还是认识的。
王敢拉开车门,将帆布包放进后座,然后笑着对陆铮说:“哥,上车啊,愣着干嘛。”
“小……小敢,这是……这是你老板的车?你怎么随便开出来了?”陆铮有些结巴地问道。
“对啊,”王敢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以后,这车也归你开了。”
他将那把沉甸甸的宝马7系车钥匙,随意地抛给了陆铮。
“哥,你来开。”
陆铮看着手里那泛着金属光泽的车钥匙,像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又赶紧递了回去,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和紧张。
“不行不行,小敢,这车太贵了!”他连连摆手,声音都大了几分。
“这得一百多万吧?万一给刮了蹭了,我……我没法跟你老板交代!这玩意儿碰掉块漆,不得好几千块?”
王敢看着他这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陆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自己的驾驶技术,急着解释道:
“我不是不会开。
在部队里,别说‘北汽勇士’了,就是东风猛士、装甲步战车我都开过,那玩意儿比这些家用车难伺候多了。
可那些车皮实啊,磕磕碰碰都不心疼。
这个……这个太金贵了,跟个瓷器似的,我手重,真不敢开。”
他这番憨厚的解释,却让王敢听得眼前一亮。
开过装甲步战车?
这可比什么“熟悉车辆性能极限”的专业术语,来得更震撼,也更真实。
王敢心中大定,他没有接钥匙,而是直接拍了拍陆铮坚实的臂膀,不容置疑地说道:
“让你开就开,大胆开。刮了就换一辆,你老板有的是钱。
再说了,能开装甲车的兵,还能开不好一辆小轿车?”
话说到这份上,陆铮知道自己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
他那张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最终还是挠了挠头,点了点头,坐进了驾驶座。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花了几分钟时间,快速地熟悉着中控台的每一个按钮,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的角度。
当他握住方向盘,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了。
那股属于普通人的拘谨和新奇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军人特有的专注和沉稳。
起初,他还有些生涩,但仅仅过了两个路口,他那属于顶级驾驶员的、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就彻底苏醒了。
起步平稳,换挡流畅,提速和刹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面对城市里复杂的路况和随意变道的车辆,他的预判极为精准,总能提前做出最合理的规避。
整辆车在他的操控下,如同一条在水中滑行的黑色游鱼,既快、又稳,比许多开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还要强上几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驾驶”,而是一种对车辆、对路况、对周围环境的绝对“掌控”。
王敢坐在宽敞的后座,心中暗自点头,对自己这位表哥的专业能力,非常满意。
就在这时,中控台上的手机响了,王敢随手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郑怡云那带着几分敬畏和兴奋的声音:“敢少……您……您真是神了!”
王敢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带着询问意味的“嗯?”。
“您之前才让我帮您留意一下‘周渝火锅’的事,叮嘱我找合适的时机给他一下子。”郑怡云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叹。
“我这边刚托关系,准备下午从消防和税务那边找点由头去‘拜访’一下他们,结果……结果根本用不上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几分:“您是没看新闻吧?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秣陵市的网络都炸了!
全是他们家后厨的黑料!
现在市民的举报都快把食药监的电话给打爆了,局里已经成立了专项检查组,市电视台的记者都跟着,下午就要对他们所有门店进行突击检查了!”
郑怡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由衷地感慨道:“我本来还以为您是想让我帮您点一把火。
现在才明白,您这是直接扔了一颗炸弹下来,我这边的准备,跟您这雷霆手段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敢少,您这手笔,真是太吓人了。”
王敢听着她的汇报,这结果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这娘们的彩虹屁真够厉害的!
哪有那么玄乎,只是金钱的力量,让对方的把柄放大了而已。
王敢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事情办得不错,辛苦了。” 便挂断了电话。
正在专心开车的陆铮,将这通电话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他虽然不明白什么“舆论战”,什么“扔炸弹”,但“检查组”、“电视台”这些词,他还是听得懂的。
他心中暗暗感慨:表弟跟的这个老板能量真大,看来小敢是真混出来了。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这么重要的事都交给他办,以后自己在老板面前,可不能给小敢丢人。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最终缓缓地停在了书香雅苑的地下车库,一个宽敞的专属车位上。
陆铮熄了火,拔下车钥匙,恭敬地递给王敢。
然后终于问出了憋了一路的问题:“小敢,你老板……人呢?我们是先去见他,还是先去我住的地方?”
王敢没有接钥匙,只是解开了安全带,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哥,不用见了。”
“从今天起,你的老板,就是我。”
陆铮当场就愣住了,他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满是错愕和不敢置信。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王敢拍了拍他的肩膀,半真半假地解释道:“我运气好,做了个小游戏,赚了点小钱。
这不,就得罪了学校里一个家里开火锅店的富二代,就是电话里说的那个。
我怕他狗急跳墙,找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找麻烦,所以才想请二楞哥你过来,帮我镇镇场子,以防万一。”
他特意用了“二楞哥”这个小时候的称呼,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陆铮听完,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怒意:“他敢!
小敢你放心,有哥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