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有多么厉害呢,看来也只有这般手段了吗?”冰冷嘲讽的话语裹挟着凌厉的威压,如利剑般刺破弥漫的烟尘,在空旷的战场上轰然炸响。话音未落,原本死寂的战场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漫天烟尘疯狂翻涌,似是有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其中苏醒,整片天地都为之震颤。
烟尘深处,一道身影若隐若现,宛如鬼魅。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身影周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那黑雾仿若活物,不断扭曲变幻,隐隐有吞噬万物之势。
虽看不清其面容,但从那身影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宛如实质般压迫着众人的神经。那气息冰冷而强大,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仿佛是从九幽之地而来,宣告着来者绝非善类,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
宋观辰等人听到这充满轻蔑的话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窜头顶。他们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武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浓浓的凝重与警惕。那话语中的不屑与嘲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在他们心头,让他们明白,来者不仅实力强大,更是对他们充满了轻视。
就在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时,“哦,是吗?”一道清朗而英气十足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带着一股毫不畏惧的傲然。这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宛如平地惊雷。紧接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天而起,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强大的气浪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所过之处,碎石飞溅,烟尘再次被冲得四散。
项统屹立在战场中央,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满是自信与无畏,仿佛整个战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手持长刀,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宛如战神降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破风之声。他这般从容不迫的模样,看似没把黑袍人放在眼里,可宋观辰等人却深知,这份轻敌很可能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事态恐怕正朝着极为凶险的方向发展。
黑烟之中,三道身影时隐时现,宛如鬼魅在黑暗中穿梭。黑袍人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箭矢,充满恶意;相同的声音则阴气森森,仿佛是从阴间传来,让人不寒而栗;而那第三道身影却异常诡异,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在烟雾中无声地闪烁,如同幽灵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的气息。
项统与这二人激烈交锋了几个回合,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
可在试探之后,相同却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他原本以为以两人金丹境界的实力,必定能与自己一较高下,可眼前的战斗却让他大感意外。两人所展现出的力量,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甚至有些疲软。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二人定是隐藏了真正的实力,背后或许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越是如此,相同越是不敢大意,每一招每一式都变得更加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入对方的陷阱,这也使得他难以放开手脚,全力将二人击杀,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和胶着。
“刀剑堂的!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的性命留下!”黑袍人怒发冲冠,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天地间炸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这怒吼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只见那一直未曾发出过声响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轻飘飘地抬起了手。就在他抬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空中突然出现了数道血痕,这些血痕如同幽灵一般在空中游荡,它们的颜色异常鲜艳,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血痕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扭曲、盘旋,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它们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张牙舞爪地向项统扑去,给人一种极度恐怖的感觉。
见到这番情景,项统原本凝重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他笑了释怀的笑了,他也能真正的感受到来自对方真实的实力,越是这样,他越是能大展身手。
暴喝一声后,金色的天罡气和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煞气相互缠绕着,两股力量至阴至阳,不分伯仲。此刻,在相同微妙的操作之下,这两股气息呈现出一片祥和的状态。
项统猛然抬手,玄铁长刀裹挟着龙吟之声破水而出,刀身布满古朴的云雷纹,在阴阳交织的光晕中泛着冷冽寒芒。他将长刀横于胸前,天罡气与煞气如同活物般顺着刀身攀爬缠绕,金色与墨色的气浪翻涌升腾,凝练成两条栩栩如生的游龙。龙首高昂,龙须随风飘动,龙鳞闪烁着金属光泽,甚至能清晰看到它们吞吐的气息在空中凝成旋涡。
黑袍人的玉简光芒骤盛,相同指尖快速掐诀。
两股力量在刀身缠绕得愈发紧密,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项统瞳孔中金芒大盛,那是金丹之力运转至极致的征兆,整个人仿佛与长刀融为一体,化作一柄蓄势待发的绝世神兵。
“破!”他暴喝一声,长刀划过一道璀璨的弧光。刀身所过之处,空气被生生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缠绕的两条气龙随着刀锋斩出,化作两道巨大的光刃,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黑袍人等席卷而去。所到之处,空间扭曲变形,地面被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烟尘漫天而起,宛如末日降临。
项统的那一斩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势席卷而来,黑袍人却陡然僵住,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惨白的脸滑入黑袍领口。
这一击远超他的预估,在罡风扑面的刹那,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那个名字:“李合!”
虚空轰然炸裂,血雾翻涌间,一道身披暗红鳞甲的身影踏碎空间而来。“李合”周身缠绕着粘稠如实质的血光,鳞片缝隙渗出汩汩黑血,落地时竟在焦土上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深坑。
他抬手轻挥,暗红色巨爪撕裂空气,与项统的光刃轰然相撞。刹那间,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无数道裂缝以碰撞点为中心疯狂蔓延,方圆百丈内的山石瞬间化为齑粉。
“好个李合...”黑袍人喉间溢出沙哑的笑声,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脸侧,将大半张脸都埋进阴影里。他露出的那只眼睛疯狂转动,瞳孔里映照着李合周身翻涌的血雾——这具以万千生灵血肉铸就的魔躯,此刻正散发着连他都心悸的威压。“李合”每一次挥爪,都能带起血色残影,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让人喘不过气。
项统单膝跪地,长刀深深插入地面支撑身体,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他看着黑袍人张狂的模样,心中却泛起冷笑。世人总说神魔有别,可眼前这操控血肉傀儡的黑袍人,与他手中以无辜者性命炼制的怪物,又哪有半分神的模样?所谓善恶,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正如黑袍人眼中,他们这些正道修士,或许也是阻碍其“大业”的妖魔。
“鼠雀之辈,且能屠神?”黑袍人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扭曲的癫狂。他抚摸着李合鳞甲的手微微颤抖,既像是在炫耀力量,又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惧。然而就在这狂妄的话语落下时,项统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他握紧长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体内金丹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方才的“力竭”,不过是诱敌之策。
“屠神的可不止我一个,他们也都在等着这一刻!”项统抹掉嘴角血渍,仰头大笑,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话音未落,战场四周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数十道、数百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
一时间,刀剑出鞘声、法诀吟诵声交织成战歌,磅礴的气机冲天而起,将遮蔽天空的烟尘都震得四散奔逃。
“刀剑堂第三巷众将士在此,魔教余孽不受死!?”一声清越的女声如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只见一道红衣身影踏空而来,腰间软剑尚未出鞘,却已带起凛冽剑气。
正是项统的老相好沈映雪,她墨发高高束起,眉眼间满是肃杀,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燃烧的火焰。她身后整齐排列着三百精锐,皆是刀剑堂最顶尖的剑客。
众人清一色玄铁软剑斜指地面,剑锋泛着幽蓝寒光,每一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黑袍人,目光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黑袍人只觉后颈发凉,这才惊觉四周早已被重重包围。沈映雪抬手示意,三百柄软剑同时出鞘,剑气凝成一道银色光网,将他和李合彻底笼罩。光网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地面的焦土被无形力量掀起,在空中凝成悬浮的沙暴。
“不可能...你们何时...”黑袍人踉跄后退,冷汗浸透了厚重的黑袍。他看着沈映雪眼中寒芒,突然意识到自己从踏入战场的那一刻起,就落入了精心设计的圈套。“李合”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周身血光暴涨,却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剑气压制得寸步难行。
绝望寻子
“剑阵已成!降魔!”沈映雪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数百道剑气破空而出,在天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银网,朝着黑袍人压去。剑气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阵阵涟漪,发出刺耳的尖啸。
齐启明和王九学等人迅速组织群众撤离,呼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如同潮水般朝着安全地带涌动,然而在这混乱之中,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喧嚣:“阿宝呢!阿宝呢!”林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惊惶。
她不顾一切地逆着人流奔跑,每一步都如此艰难。涌动的人群像汹涌的浪潮,一次次将她冲得踉跄。
她的裙摆被扯破,双手也被擦伤,可这些疼痛对她来说都微不足道。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宝可爱的脸庞,那个总是甜甜叫她“娘亲”的孩子,此刻却不知去向。
“阿宝!你在哪里!”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疯狂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却发现每一个孩子的背影都不是她的阿宝。
她望向战场的方向,那里剑气纵横,硝烟弥漫,危险重重。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害怕阿宝会在那片混乱中遭遇不测。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她不停地寻找,不停地呼喊,可回应她的只有人群的嘈杂声和远处传来的战斗声。她终于力竭,瘫坐在地上,望着四周陌生的面孔,心中满是无助。
“我的阿宝……你到底在哪里……”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她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空中的战场上,黑袍人的惨叫声夹杂着“李合”的怒吼声,这样此方进攻有效,沈映雪再次发令道:“继续!”
被数百道剑气打的没有脾气的黑袍人,渐渐的被怒火所占据理性,而同时,也因为这番天地的规则,这番愤怒也成势不可挡的气势,占据了他整个人。
黑袍人脖颈青筋暴起,扭曲的面容因愤怒而狰狞,先前的倨傲荡然无存。他望着被剑阵压制得节节败退的“李合”,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既然正道要斩尽杀绝,那便让你们看看真正的‘神魔之道’!”话音未落,他枯瘦如柴的手掌猛地拍出,虚空瞬间裂开一道猩红缝隙。
凄厉的痛哭声从裂缝中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被无形力量拽出。那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沾满血污,稚嫩的小脸苍白如纸,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却浑浊无光。
宋观辰瞳孔骤缩——那孩童脖颈处系着的长命锁,正是林婉每日摩挲的祖传之物!阿宝的小身体悬在半空,四肢如提线木偶般无力垂落,嘴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涎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不!!”远处传来林婉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不知何时挣脱了人群,此刻正披头散发地朝着战场狂奔,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痂。但她的呼喊声很快被黑袍人刺耳的笑声淹没。黑袍人五指并拢成爪,掌心腾起幽绿鬼火,火焰中缠绕着漆黑如墨的烟雾,那烟雾如活蛇般扭动着,丝丝缕缕钻入阿宝体内。
随着黑烟侵入,阿宝原本瘦弱的身躯开始以诡异的速度膨胀。他的皮肤下青筋暴起,血管如蚯蚓般扭曲蠕动,小小的脸庞被撑得变形,五官几乎要裂开。更可怖的是,他空洞的瞳孔中渐渐浮现出诡异的血纹,嘴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林婉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泥土,指甲断裂也浑然不觉,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子被魔化,泪水混着泥土糊满脸庞,整个人如同疯魔。
“此子天生灵根,正适合祭献!”黑袍人癫狂地大笑,“今日,就让你们见识灾大人的降临!”随着他的咒语,阿宝周身血光暴涨,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猩红裂痕,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沈映雪等人脸色大变,剑阵的光芒都为之黯淡。而远处的林婉,已经哭得发不出声音,只是颤抖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呢喃:“阿宝...我的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