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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露还凝在菊瓣上,相府的朱漆门就被茱萸枝撞出轻响。小厮们踮脚往门楣挂枝子,红果坠得沉甸甸,风过时噼啪撞着铜环,倒像谁在门后叩问。廊下长案早摆得齐整,青釉盘里的重阳糕冒着白汽,“寿”“福”二字鎏金被日头照得晃眼,衬得旁边陶罐的红泥封口愈发沉实——那是按费长房古方酿的菊花酒,埋在菊根下整三年,昨儿起坛时,酒香漫了半条街。

最惹眼的是案头那盆“墨麒麟”,紫黑花瓣裹着金边,花芯藏着点鹅黄,像从《东篱赏菊图》里走出来的,瓣尖还凝着露,亮得像沾了星子。穿青布衫的花匠正往菊丛里撒小米,引得群雀扑棱棱落,翅尖扫过“雪团儿”的白瓣,惊得露珠滚进泥土里,洇出小圈湿痕。

巳时祭祖的鼓响了三记,老夫人扶着紫檀拐杖,踩着青砖上的菊纹砖雕往里走。供桌前的铜炉燃着柏木香,烟缕缠上梁间“孝”字匾额,慢悠悠打了个旋。新收的小米装在青花碗里,颗颗饱胀,是佃户凌晨从田里挑来的,还带着潮土气。老夫人颤巍巍抓了一把,往香炉前撒时,指缝漏下的小米落在青砖上,引得檐下麻雀蹦跳着啄食,被小厮们笑着赶开。

“列祖列宗,今年收成稳当。”老夫人的声音裹着香雾,“孙辈们都出息,今儿聚在一处,替咱们把这重阳过热闹了。”子弟们按辈分跪下,膝盖砸在蒲团上的闷响此起彼伏。小公子们偷瞄供桌,那里的重阳糕垒成小塔,最顶上的“福”字沾着点桂花,是厨娘特意撒的,甜香混着柏木香,漫过孩子们的鼻尖。

礼毕时,老夫人往孩子们手里塞茱萸香囊,红绳缠着银丝,三圈绕得匀匀的。“三圈保平安。”她摸着小孙子的头,指腹蹭过香囊上绣的小壶,“这是壶公的壶,戴着它,瘟气不近身。”

女眷们先往菊园去。穿藕荷色衫的三夫人捏着素绸,正教丫鬟绣茱萸纹:“针脚得密些,不然挡不住秋寒。”她发间簪着朵“金蕊流霞”,花瓣上的露珠滚到耳垂,亮得像缀了颗珍珠。那边穿水红裙的小姐们正斗草,手里举着各色菊梗,喊着“墨麒麟胜!”“雪团儿输啦!”的嚷嚷声惊飞了枝头麻雀,鸟粪落在刚摆好的投壶靶上,引得一阵笑骂,裙角扫过菊丛,带起的香混着鬓边珠花的甜,漫成一团暖。

登高宴设在后园假山,石阶旁每隔三尺摆着茶点案。青瓷碟里的蜜饯裹着芝麻,甜香引着蜂蝶绕着菊丛飞。相爷长子提着酒壶走在最前,腰间玉佩撞出叮咚声:“昨儿约了李学士对诗,他若接不上,可得罚三盏菊花酒!”话音刚落,就见李学士从假山上探出头,青衫被风吹得鼓起,手里还捏着支狼毫,宣纸上“登高”二字墨迹未干,被山风扫得微微发皱:“放马过来!”

爬到“山顶”时,小厮们已支起红木案,案上摆着《东篱赏菊图》——画中老翁正弯腰拾菊,壶公的壶就藏在菊丛后,壶口飘出的云气里藏着座小亭,亭里两人对弈,棋子落得轻,倒像能听见脆响。“该题跋了!”相爷笑着推李学士,“就等你的妙笔呢。”

李学士却摆手,指着山下跑来的小公子们:“先看他们投壶!”小公子们早憋不住了,投壶靶插在菊丛边,箭杆缠着红绸。穿宝蓝褂的小公子刚赢了三箭,正得意地往嘴里塞重阳糕,被输了的同伴推了把,糕渣掉在衣襟上,引得众人笑。忽然有人喊“戏班来了!”,众人拥着往戏台去,台上伶人正唱《陶渊明赏菊》,水袖扫过台前的菊丛,瓣瓣金黄落在他的靴底,倒像是从画里沾来的颜色。

未时的书画案前最是热闹。李学士挥毫写“独在异乡为异客”,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时,相爷正给阿石递砚台:“你那幅《壶公醉菊图》该添笔了。”阿石的笔尖悬在纸上,盯着图里的壶口——他偷偷画了个小脑袋探出来,梳着双丫髻,正是小弹的模样。“别藏了,”相爷敲他的手背,“昨儿见你往她发间插墨麒麟,当我没看见?”阿石的脸腾地红了,墨滴落在纸上,倒像朵溅了墨的菊。

女眷们的绣架旁堆着刚做好的茱萸香囊,红绸缝的袋口坠着银铃,一摇就叮当作响。穿月白裙的小姐赢了斗草,却把输家绣的菊纹帕子往袖里塞:“这针脚比我的匀,借我学三天。”输了的小姐不依,追着她往菊丛里躲,裙角扫扫落的花瓣粘在发间,倒比簪的花还俏。

申时分赠重阳礼时,夕阳把菊园染成了琥珀色。管家捧着礼箱挨户走,锦盒里的重阳糕垫着菊纹棉纸,咬一口能尝到桂花碎;陶罐外贴着“避瘟”红签,标签上的小字写着“饮此酒,岁岁安康”;女眷们的礼多了块绣菊帕,帕角缝着根细红绳,据说能系住福气。

小弹接过阿石递来的锦盒,里面躺着支银簪,珐琅菊的花瓣上沾着点茱萸粉——是今早他往簪盒里撒的。“后山的墨麒麟,”阿石挠着头笑,“明年这时候该爬满花架了,到时候咱在架下登高,酒要埋十坛,诗要写百首。”

风卷着戏文声掠过菊丛,小弹把银簪插进发间,忽然觉得这重阳的暖,从祭祖的香雾里来,从投壶的笑闹里来,从藏在画里的心意来,更从那句“明年”里来——原是把日子过成了盼头,把传说过成了身边人。

暮色漫上来时,相府的灯笼次第亮了,光透过窗棂落在满地菊瓣上,像撒了把碎金。远处的戏台还在唱,伶人的水袖扫过夜空,惊起的流萤,倒像是从《东篱赏菊图》里飞出来的星子。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漫过相府的飞檐。小弹攥着阿石给的锦盒,站在菊园的月亮门边,看小厮们往廊下挂灯笼。竹骨灯笼透出暖黄的光,把“墨麒麟”的紫黑花瓣照得泛着暗绒光,瓣尖的露珠坠在青石板上,洇出星星点点的湿痕,像谁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在看什么?”阿石从身后探出头,手里拎着两盏琉璃灯,灯里的烛火被风一吹,影子在菊丛里晃得细碎。“刚从账房讨来的,说是前朝的物件,你看这灯壁上刻的‘登高望秋’,倒合今日的景。”

小弹把锦盒打开,银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珐琅菊的花瓣上,茱萸粉簌簌落在掌心,带着点涩涩的草木气。“你往簪子上撒这个,倒不怕蹭脏了我的头发?”她故意挑眉,指尖却轻轻抚过簪头——那里藏着个极小的刻痕,是个“石”字,刻得浅,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阿石的耳尖红了,挠着后脑勺往假山那边指:“去不去?我在山顶石桌上藏了坛新开封的菊花酒,还温着呢。”

假山“山顶”其实是块丈许宽的平台,石桌被月光洗得发白。阿石掀开坛口的红布,酒香混着桂花香漫出来,他给两只青瓷碗斟上酒,酒液晃出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碎了放进去。“尝尝?”他递过一碗,“这坛加了蜜渍的桂花,没那么烈。”

小弹抿了一口,甜香从舌尖漫到喉咙,带着点温热的暖意。山下忽然传来一阵哄笑,是女眷们在偏厅行酒令。穿藕荷衫的三夫人正念:“‘采菊东篱下’,接!”立刻有个穿月白裙的小姐接:“‘悠然见南山’——该罚你,这是陶公的诗,得用自己的!”接着便是一阵银铃似的笑,惊得菊丛里的蟋蟀停了鸣。

“听见没?”阿石碰了碰她的碗沿,“她们在考诗呢,咱也来一个?就以这‘墨麒麟’为题。”他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却被小弹捂住嘴——她听见假山后有脚步声,是相爷带着李学士上来了。

“这两个孩子,倒会找地方。”相爷的笑声传过来,手里的折扇敲着掌心,“阿石的《壶公醉菊图》题完了?昨儿见你画壶公的壶,壶嘴歪歪扭扭,该罚酒三盏。”李学士跟着笑:“我刚看了那画,壶里藏的小丫头倒画得灵动,是照着小弹姑娘画的吧?”

阿石的脸腾地红透,忙给两位长辈斟酒。小弹却不怕,举着碗笑道:“李学士谬赞了,他画的壶公才传神呢,胡子上还沾着朵小菊,活像偷喝了酒的老神仙。”

相爷接过酒碗,指着山下的灯火:“你们看那片灯笼,像不像散落的星子?”远处的戏台还在唱《陶渊明赏菊》,伶人的唱腔裹着晚风飘上来,“……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和菊丛里的虫鸣缠在一起。

李学士忽然指着天边:“看那月亮!”一轮满月刚爬过东边的墙,清辉泼在菊园里,把“雪团儿”的白瓣照得像落了层霜,“墨麒麟”倒成了剪影,像幅浓墨重彩的画。“该题诗了。”他从袖里摸出张素笺,“阿石先来。”

阿石接过笔,手腕悬在笺上,余光瞥见小弹鬓边的银簪,忽然有了主意。笔锋落处,先画了朵小小的墨菊,接着题道:“月浸菊香里,簪头藏晚星。”小弹看得眼亮,从发间拔下银簪,蘸了点酒,在“星”字旁边点了个小圈,墨晕开,倒真像颗星子。

相爷抚掌大笑:“好个‘簪头藏晚星’!该小弹姑娘了。”小弹却把银簪递给阿石:“他刻的‘石’字太浅,得让他再刻深些,不然明年怎么认得出?”阿石接过簪子,借着月光在刻痕上细细描,指尖被针尖似的簪尖扎了下,血珠滴在簪头,倒像给珐琅菊添了点胭脂色。

山下忽然放起了烟火,“嘭”的一声,金红的光炸开在夜空,把假山的影子投在菊丛里,忽大忽小。女眷们的欢呼从风里钻上来,三夫人的声音最亮:“小弹!阿石!快下来吃重阳糕——新蒸的,夹了枣泥!”

阿石把银簪还给小弹,顺手替她别回发间,指腹蹭过她的耳垂:“明年,我在山后种一片墨麒麟,搭个竹架,比这假山高十倍。”他往她手里塞了个小布包,“刚从厨娘那讨的,枣泥糕,你爱吃的。”

小弹捏着布包往山下走,布包里的糕还温着,热气透过粗布渗出来,混着银簪上的茱萸香。灯笼的光在地上织成网,她踩着那些晃动的光斑,忽然回头看——阿石还站在山顶,手里举着那盏琉璃灯,灯壁上的“登高望秋”四个字,在烟火的余光里明明灭灭。

走到偏厅时,女眷们正围着新端来的重阳糕说笑。穿水红裙的小姐举着块糕,上面的“福”字沾着桂花碎:“小弹你看,这是我让厨娘特意做的,比你那银簪上的菊还俏。”三夫人却拉着她的手往绣架走:“刚赢了斗草,该你教我绣那茱萸纹了,你看这针脚,是不是得再密些?”

小弹坐下时,指尖触到袖里的布包,忽然想起阿石扎破的手指。她偷偷把银簪拔下来,在烛火上烤了烤,又蘸了点菊花酒,往簪头的刻痕里抹——血珠混着酒液渗进去,那“石”字便像生了根,再也褪不掉了。

夜深时,宴席散了。阿石帮着小厮们收拾酒坛,听见相爷对李学士说:“明年该给孩子们办正事了,那丫头的绣活好,阿石的画也能拿得出手,倒是般配。”他手里的酒坛“当”地撞在石桌上,酒液溅出来,在月光里闪了闪,像串没来得及接住的星子。

小弹回房时,把银簪插在妆奁的最高层,旁边摆着那盏琉璃灯。灯里的烛火还没灭,把“登高望秋”四个字投在帐上,像幅会动的画。她摸出那块枣泥糕,咬了一口,甜香里混着点酒香——想来是阿石偷偷往布包里撒了点菊花酒,这小子,倒比陶公还懂藏趣。

窗外的菊丛里,蟋蟀又开始鸣唱,和远处戏台的余音应和着。小弹把锦盒盖好,忽然在盒底发现张纸条,是阿石的字迹:“后山的土松,明年开春就种墨麒麟,约好了,你教我绣菊,我教你画壶。”

她把纸条折成小鹤,塞进银簪的刻痕里,忽然觉得这重阳的暖,原是藏在这些细碎的盼头里——是簪头的刻字,是酒里的桂花,是山顶那盏等着人的灯,更是那句“约好了”,把往后的日子,都熏得香香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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