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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一脚踹开书房雕花木门,鎏金护甲捏着张泛黄图纸直怼到萧景珩鼻尖:“瘸子,你是打算拿姑奶奶的脸当调色盘?”

正批阅公文的萧景珩笔尖一顿,砚台里朱砂溅上他苍白的腕骨。轮椅慢悠悠转过来时,怀中还抱着个啃奶疙瘩的婴儿,小家伙鎏金瞳仁滴溜溜转着,奶渍糊满了图纸边角。

“王妃这话……咳咳……”他指尖勾住图纸一角,墨色狐裘滑落露出半截锁骨,“倒比工部的河道图还难懂。”

“装!接着装!”姜黎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她的毒指甲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纸面。随着纸张的破裂,一个惊人的景象展现在眼前——裂缝中赫然露出了苏婉儿温婉的眉眼。

然而,这并不是真正的苏婉儿,而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像。更令人惊讶的是,画像上的苏婉儿鼻梁处竟然描着朱砂笔迹,而且这朱砂笔迹与姜黎的轮廓严丝合缝,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姜黎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怒不可遏地吼道:“上个月说我眼角纹像蜘蛛网的是谁?昨儿夸我下巴尖能戳死人的又是谁?合着你是在找平替呢?”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满。

就在这时,一旁的婴儿突然咯咯笑着,吐出了半块奶渣。这半块奶渣不偏不倚地粘在了画像上“面部融合线”的标注处,仿佛是对姜黎的嘲笑。

萧景珩看着姜黎怒气冲冲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却并未收敛,反而越发明显。他不紧不慢地将锦帕重新叠好,放回怀中,然后才缓缓开口:“小主子这脾气,可真是比那六月的天还善变呢。”

姜黎闻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她瞪大眼睛,怒视着萧景珩,恨不得在他那张俊脸上戳出两个洞来。然而,萧景珩却仿若未见,依旧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不过,小主子这一掷,倒也让我发现了这画像的一个新用途。”

说着,他伸出手,将那已经被奶渣弄脏的画像拿了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端详。阳光透过画像上的污渍,映照出一些模糊的线条和图案。萧景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轻声笑道:“原来如此……”

窗外忽地传来瓷器碎裂声,苏婉儿捧着药盏立在廊下,杏色裙裾沾满褐黄药汁:“景珩哥哥,该换药了……”

“换你棺材板的裹尸布!”姜黎甩手将半截帕子砸过去,“这瘸子腿脚不利索,耳力倒是灵光,隔着三道院都能嗅着白月光味儿是吧?”

萧景珩忽然转动轮椅轧过满地碎纸,鎏金链梢卷住她垂落的发带:“王妃若是不喜这画……”

“画?这他娘叫画?”她猛地揪住他前襟,鎏金护甲在喉结处压出血痕,“三百六十五个穴位标注,每根骨头都标着尺寸——萧景珩,你当姑奶奶是提线木偶?”

婴儿突然哇地哭出声,胖手揪住她腰间禁步乱扯。姜黎反手将孩子塞进萧景珩怀里:“小兔崽子跟你爹一个德行,见着美人走不动道!”

“美人?”萧景珩忽然低笑,染血的指尖抚过她暴怒的眉眼,“王妃可知……咳咳……工部呈上的漠北第一美人图……”

“图你棺材板的春宫册!”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攥住腕子。

鎏金纹路顺交握处纠缠攀升,萧景珩的气息混着药香拂过她耳畔:“那画像被为夫烧了,灰烬里还剩半句批注……”

“关我屁事!”姜黎挣开桎梏,毒指甲在案几刻下深痕,“明日我就掀了琅琊阁的屋顶,省得你们天天琢磨怎么拼脸!”

“批注是……”他忽然拽过她手腕,在掌心一笔一画写下滚烫的字迹,“狼毫千支,难描夫人眼中星河。”

廊下的苏婉儿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捏住手中的帕子,以至于帕子的一角都被她生生捏碎。她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狼藉的图纸,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

“姐姐何必动怒呢?”苏婉儿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故作镇定地说道,“景珩哥哥不过是念旧罢了……”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黎猛地打断。姜黎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念旧?”姜黎冷笑一声,她的毒指甲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勾住了苏婉儿鬓角的珠钗,然后猛地一扯。只听得“哗啦”一声,那精美的鎏金流苏瞬间散落一地,仿佛是被扯碎的苏婉儿的尊严。

姜黎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苏婉儿,“你这身行头,从发簪到绣鞋,哪件不是照着姑奶奶三年前的妆奁仿的?连耳坠子的青玉裂纹都描得一模一样,琅琊阁训狗还真是不挑食啊!”

说罢,姜黎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萧景珩怀中的婴儿突然伸出小手,直直地抓向苏婉儿腰间的玉佩。那婴儿的动作十分迅速,苏婉儿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得“啪”的一声,奶泡不偏不倚地糊在了玉佩的玉面上。

原本莹润的羊脂玉,瞬间泛起了黑斑,就像是被玷污了一般。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黑斑竟然渐渐散开,显露出了玉佩内里暗藏的鎏金沙纹路。

姜黎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哟,连仿品都偷工减料,老腌菜穷得连正经玉匠都雇不起了?”

苏婉儿踉跄后退,袖中滑落的银针还未触及地面,就被萧景珩的鎏金链梢卷住反刺回她手背。毒液顺着针尖蔓延,她凄然望向轮椅上的男人:“景珩哥哥当真要纵容这疯妇折辱我?”

“折辱?”姜黎拎起婴儿的后领晃了晃,奶娃娃的鎏金瞳仁骤然亮起,将苏婉儿耳后易容的接缝照得纤毫毕现,“朱雀卫!把她脸上这层腌臜皮扒了,省得顶着姑奶奶的眼角纹装可怜!”

暗卫应声闪现,寒刃贴上苏婉儿脖颈的刹那,她却突然尖笑:“姜黎,你以为他烧了画像便是真心?”她猛地撕开衣襟,心口狰狞的刀疤下竟嵌着半枚鎏金狼头印,“三年前冬猎场,他亲手将这印烙在我骨头上时,说的可是‘此生唯你’!”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碎裂的玉片,苍白的指尖抚过婴儿攥着的拨浪鼓:“王妃可信?”

“信你棺材板的合葬碑!”姜黎怒不可遏,飞起一脚踹翻了案几,只听得“哗啦”一声,案几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密格中更是滚出了数十卷画轴。

姜黎瞪着这些画轴,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她伸出那涂着剧毒的指甲,毫不犹豫地劈开了捆着画轴的绳子。画轴展开,一幅幅精美的画作展现在眼前。

然而,当她定睛细看时,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画中的女子,无论是嗔怒还是微笑,眉眼竟然都与苏婉儿如出一辙!更让她惊愕的是,每一幅画中女子的唇珠处,都点着一颗与她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嘴上烧画,暗地里拼脸——萧瘸子,你这是打算集齐三百六十五张脸皮,给那老腌菜贺寿吗?”姜黎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鄙夷。

就在这时,一旁的婴儿忽然伸出小手,揪住了其中一幅画轴的一角。姜黎还来不及阻止,只听得“刺啦”一声,那幅画被生生撕下了半张,露出了画中女子的半张脸。

姜黎见状,连忙将那残纸捡起来,却发现宣纸上的墨迹遇着婴儿的奶渍,竟然晕开了一道道血纹。而在这些血纹之中,竟然还隐隐浮现出了一些小字。

姜黎定睛一看,只见那密信上写着:【腊月初七,以脸换命】。

“好啊,老东西!连催债都要赶着给我娘忌日上香,你这孝心,可真是感人啊!”姜黎拎起那张湿漉漉的残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喷涌而出。

萧景珩的鎏金链缠住她手腕,牵引指尖按向画中女子的耳垂:“王妃不妨细看这丹青手法。”

姜黎眼神冷冽,手中毒指甲如利箭一般,直直地戳穿了耳坠处的金粉。随着金粉的剥落,底下竟然露出了工部特供的防伪暗纹!

她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怒意:“户部拨给军饷的鎏金沙,竟然被你们这些人拿来描美人图?”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手中的画轴砸向窗外。

那画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檐下偷听的暗探。只听得一声闷响,暗探被砸得惨叫一声,从檐上跌落下来。

姜黎见状,冷笑一声,厉声道:“把这破烂裱在城门上,让百姓们都来看看,摄政王到底是如何‘忧国忧民’的!”

就在此时,苏婉儿突然趁机扑向婴儿,她那染毒的指甲如同恶魔的利爪,直取孩子那鎏金瞳仁,口中还念念有词:“阁主要的天机血瞳——”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黎一声怒喝打断:“要你祖坟的棺材钉!”

说时迟那时快,姜黎身形如电,旋身甩出毒指甲。只见五道寒光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瞬间削断了苏婉儿的五指。

苏婉儿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她的残肢坠地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婴儿的瞳光竟然如同火焰一般,将那毒血瞬间灼成了金渣!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而萧景珩却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他手中的鎏金链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迅速卷起那金渣,然后毫不留情地塞进了苏婉儿的口中。

“这份回礼……咳咳……琅琊阁可还满意?”萧景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

廊外忽传来铁器铮鸣,十八具鎏金傀儡破窗而入,关节处银丝密如蛛网。姜黎拎起茶壶泼向为首傀儡的面门,滚水浇化金粉,露出底下苏婉儿的真容:“老腌菜倒是省事,批量造赝品也不怕遭雷劈!”

萧景珩怀中的婴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突然兴奋地拍起手来,那圆滚滚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欢呼雀跃。

与此同时,婴儿那对鎏金般的眼眸,如同两道闪电一般,迅速扫过眼前的傀儡群。只见那些傀儡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婴儿眼中的鎏金光芒突然变得炽热起来,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就在这时,那些原本束缚着傀儡的银丝,在遇到这道光芒后,竟然像被点燃的火药一般,猛地燃烧起来!

火舌顺着银丝急速蔓延,如同一条条凶猛的火龙,径直朝着暗处的操控者扑去。刹那间,黑暗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显然是那些操控者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势所伤。

而此时的姜黎,正站在不远处,她的指甲闪烁着诡异的绿色光芒,显然是涂了剧毒。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冲向最后一具傀儡。

姜黎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傀儡面前。她的毒指甲如同鹰爪一般,狠狠地勾住了傀儡的脖颈。

“回去告诉你主子——”姜黎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杀意,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他养替身的银子,姑奶奶会烧成纸钱洒他坟头!”

说罢,姜黎的指尖猛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具傀儡的鎏金喉骨竟然被她硬生生地捏碎!

姜黎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萧景珩,你书房暗格里还剩多少替身剧本?今晚不烧干净,姑奶奶连你带轮椅填灶膛!”姜黎的怒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房间里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话音未落,姜黎的怒火已经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她飞起一脚,如同狂风骤雨般狠狠地踹向了旁边的博古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那原本精致无比的博古架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被踹翻在地,上面摆放的青瓷花瓶也像是被惊扰的蝴蝶一般,纷纷应声而碎,化作了一地的碎片,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无辜和无奈。

然而,这一切的混乱和嘈杂都没有影响到萧景珩怀中的婴儿。那小家伙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小天使,对这满地的碎瓷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见他趴在萧景珩的膝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碎瓷片,仿佛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

突然,他伸出那只肉嘟嘟的鎏金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一块碎瓷片,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去。萧景珩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伸手轻轻捏住了婴儿的手腕,柔声说道:“小主子当心硌牙哦。”

“硌牙?”姜黎毒指甲挑起块瓷片,寒光直逼他咽喉,“你这瘸子连苏婉儿耳坠子的裂纹都仿得一丝不差,怎不把琅琊阁的腌臜心思刻成碑文?”

萧景珩低笑一声,鎏金链梢卷起案上密函:“王妃不如瞧瞧这个——”

泛黄信纸抖开的瞬间,姜黎瞳孔骤缩。工部朱批下压着张人皮面具,轮廓与她分毫不差,内侧却用血写着苏婉儿的生辰八字。

“哟,老腌菜这是要唱双簧?”她毒指甲戳穿人皮,黏稠黑血顺着裂缝滴落,“今日扮我明儿扮她,你们萧家的戏台子搭得比护城河还长!”

窗外忽地传来马嘶,朱雀卫拎着个浑身是血的探子摔进门槛:“娘娘!漠北急报,十八路诸侯联名上书,要摄政王交还天机阁主尸骨!”

“尸骨?”姜黎一脚踩住探子胸口的狼头刺青,“琅琊阁刨坟都刨到姑奶奶祖籍了?”

探子咳着血沫狞笑:“阁主说了……若三日内不见疯凰泪,就把您娘亲的骸骨炼成傀儡舞姬……”

鎏金护甲“咔嚓”刺入他锁骨,姜黎俯身冷笑:“回去告诉老东西,他若敢动我娘一根头发——”

话音未落,婴儿突然揪住她袖口嘬手指,鎏金口水滴在血泊中竟凝成星图。萧景珩指尖划过星象缺口:“王妃的泪……咳咳……能补这天机阵的窟窿。”

“补个鬼!”她甩手将星图拍碎,“姑奶奶这就去漠北掀他祖坟,把那些腌臜陪葬品塞他嗓子眼!”

萧景珩的轮椅忽地横挡门前,狐裘下摆扫起阵药香:“王妃莫急。”他腕间鎏金纹缠住她手腕,牵引着按向自己心口,“为夫备了份聘礼……”

“聘礼?”姜黎毒指甲抵着他突起的喉结,“你那些金锁玉镯早熔成恭桶了!”

“这次不同。”他咳嗽着击掌,暗卫抬进九口鎏金箱。箱盖掀开的刹那,血腥气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每口箱中蜷着具女尸,面容皆与姜黎相似,心口插着刻“萧”字的匕首。

“三百死士,三载布局。”萧景珩碾碎箱中滚落的鎏金珠,“琅琊阁这些年搜罗的替身……咳咳……都在这儿了。”

姜黎面无表情地拎起具女尸的头发,那如瀑般的发丝间,竟缠着与她一模一样的禁步。

“老腌菜倒是肯下血本啊!”姜黎冷笑一声,毒指甲轻轻一划,女尸的腹腔便被划开,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然而,在那腐肉之中,却赫然包裹着一个鎏金密匣。

“这是……”姜黎的眉头微微一皱,正欲伸手去取,却听一旁的萧景珩说道:“这是王妃及笄时丢的玉簪。”

他手中的鎏金链猛地一挥,密匣瞬间被绞碎,断成两截的羊脂玉簪在阳光下泛着血光。

“当年阁主就是用这玉簪施咒,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婴儿突然咯咯笑着,如鬼魅一般爬向那尸堆。

他的鎏金瞳光扫过之处,女尸的面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成灰。

姜黎见状,连忙伸手揪住婴儿的后领,将他拎了起来。

“小兔崽子,再乱用瞳术,信不信我把你塞进腌菜坛里!”姜黎瞪着婴儿,恶狠狠地说道。

那婴儿却丝毫不惧,反而冲着姜黎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王妃,不如试试这个。”萧景珩突然开口,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鎏金酒壶,那琥珀色的液体中,竟漂浮着一枚血晶。

“这是离魂草混着疯凰血制成的……咳咳……喝下去,便能见到你想见之人。”萧景珩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这酒对他也有一定的影响。

“见谁?我娘的魂魄还是你的棺材?”她仰头饮尽,辛辣灼烧喉管的刹那,眼前忽现幻象——

漫天血雨中,萧景珩跪在乱葬岗,徒手刨出她娘亲的棺木。鎏金链绞碎碑文时,背后赫然插着三支淬毒羽箭。

幻象骤灭。

姜黎掐着他脖颈按在棺材板上:“三年前那场‘遇刺’……是你自己放的箭?”

“总得让阁主以为……咳咳……臣对王妃只有利用。”他苍白的唇擦过她指尖,后背旧伤崩裂渗血,“如今戏唱够了,该收网了。”

廊外惊雷炸响,婴儿忽然指着夜空啼哭。血月下,三百鎏金傀儡悬丝而立,每根银丝尽头都拴着块天机阁残碑。

姜黎毒指甲劈断窗棂:“萧景珩,你最好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他笑着咳出血,将婴儿塞进她怀中,“王妃不是早就说过……要疯就疯个大的?”

鎏金链梢刺破掌心,血珠坠地的瞬间,整座王府地动山摇。

姜黎捏着半块发霉的绿豆糕,鎏金护甲刮开糕体夹层:“老腌菜连点心铺都买通了?”她甩手将糕点砸在账房先生光秃的脑门上,“往赈灾粮里掺观音土就算了,这绿豆沙混的是砒霜还是你祖坟的香灰?”

账房先生抖如筛糠,袖中账本“啪嗒”掉地:“娘娘明鉴,这、这是摄政王吩咐的节流之计……”

“节流?”姜黎一脚踩住他欲捡账本的手,毒指甲戳穿页面,“上个月修陵寝支了三千两,采买金丝楠木又划走五千——萧瘸子,你是急着给自己打棺材还是给老腌菜建庙?”

廊下轮椅声碾过青砖,萧景珩怀里的婴儿正嘬着块糖画,鎏金糖丝糊了他满手:“王妃消消气……咳咳……工部新制的火药还差些银钱。”

“火你棺材板的纸钱!”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只见她猛地伸手,如闪电般迅速地将那糖画夺了过来。

那糖画本是用麦芽糖制成,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甜香。然而,当她定睛一看时,却惊讶地发现麦芽糖里裹着的金箔竟然显现出了血字密令——【三更焚阁】。

“拿我儿的零嘴传暗号?”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解,“朱雀卫死绝了不成?竟然不会用信鸽传递消息?”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躺在一旁的婴儿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母亲的愤怒。只见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直直地抓向了桌上的账本。

姜黎见状,连忙将账本拿开,生怕孩子把它弄坏。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账本上的墨迹时,却惊愕地发现那些原本清晰的赤字竟然在一瞬间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幅粮仓路线图!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黎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

她拎起哇哇乱叫的孩子,用力地晃了晃,警告道:“再乱改账目,今晚奶糊里就给你拌黄连!”

孩子被晃得有些晕头转向,但似乎并不害怕,反而笑得更欢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萧景珩突然开口说道:“王妃,不如您亲自去验一下粮食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说着,他手中的鎏金链梢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地卷开了地窖的铁锁。随着锁头的开启,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腐臭扑面而来,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姜黎强忍着不适,定睛看去,只见地窖里堆满了麻袋,而从那些麻袋中,竟然簌簌地爬出了无数的黑甲虫!这些黑甲虫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更让人惊讶的是,每只黑甲虫的背壳上,都刻着一个琅琊阁的狼头徽!

姜黎毒指甲碾碎虫群,黏稠汁液溅上裙摆:“拿蛊虫当米粒?你们工部是穷得雇不起挑夫了!”她踹翻麻袋,陈米中滚出个鎏金匣子,锁眼赫然是她幼时的长命锁样式。

萧景珩咳嗽着转动轮椅:“王妃可认得这……”

“认你祖坟的陪葬品!”她捏碎铜锁,匣内羊皮卷铺开的刹那,婴儿突然尖声啼哭。泛黄的“天机阁族谱”上,姜黎母亲的名字被朱砂重重圈起,批注刺目——【疯凰血脉,七代而斩】。

廊外忽起骚动,马夫拖着个口吐白沫的粮商撞进门:“娘娘!这厮在草料里塞了硝石!”

“塞得好!”姜黎反手将硝石粉撒向地窖,火折子擦着萧景珩耳畔掠过,“轰”地点燃蛊虫尸堆,“正好把老腌菜的耗子窝烧干净!”

烈焰窜上房梁时,萧景珩的轮椅卡在门槛进退不得。姜黎揪住他后领往外拽,狐裘燎出焦痕:“瘸了就安分躺着,逞什么英雄!”

“王妃这是心疼了?”他腕间鎏金纹缠住她腰肢,借力滚出火海。怀中的婴儿攥着烧焦的糖画,奶泡“啪”地炸在双亲交缠的发梢上。

姜黎拎着半截烧焦的账本冲进厨房,毒指甲戳穿蒸笼屉布:“老腌菜的手都伸到灶台了?”她抓起个白胖馒头掰开,夹层里蜷着条赤红蜈蚣,“往主食里塞蛊虫,你们当将士们是试毒的牲口?”

厨娘攥着锅铲缩在墙角:“娘娘息怒!这、这是漠北新贡的赤麦……”

“赤你祖坟的纸钱灰!”姜黎甩手将馒头砸在她发髻上,蜈蚣顺衣领钻入后背。厨娘尖叫着撕开衣裳,皮肤下凸起的蛊虫轮廓被鎏金护甲一挑,连皮带肉扯出半条尾巴。

萧景珩推着轮椅碾过门槛,怀里的婴儿正啃着块糖瓜:“王妃验毒的法子……咳咳……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利索。”

“利索?”姜黎毒指甲勾住他狐裘领子,“上月你批的军粮折子呢?三千石粟米换成麸糠,省下的银子够养十个琅琊阁细作了吧?”

鎏金链梢卷着卷轴递到她眼前,朱批字迹突然扭曲成密文。婴儿伸手抓向卷轴,奶渍晕开处显出暗纹——【漠北粮仓,鎏金为引】。

“哟,老腌菜在边关还藏了粮?”姜黎指尖碾碎糖瓜,鎏金沙簌簌落地,“拿军饷熔金锭,你们萧家祖传的败家本事倒是一脉相承!”

窗外忽传来瓦片碎裂声,暗卫拎着个浑身湿透的探子摔进米缸:“娘娘!琅琊阁的人在护城河投毒!”

“投得好!”姜黎抄起水瓢舀了半勺污水灌进探子喉咙,“这砒霜味儿比御膳房的鸡汤还鲜,姑奶奶赏你喝个够!”

探子蜷缩着咳出黑血,袖中滑落鎏金令牌。萧景珩指尖挑起令牌,背面刻着的生辰八字让姜黎瞳孔骤缩——竟是她娘亲的忌日。

“瘸子,解释。”她毒指甲抵住他喉结,“别告诉我工部连墓碑钱都贪!”

萧景珩腕间金纹缠住她手腕,引着抚过令牌浮雕:“王妃可记得三年前那场暴雨?护城河倒灌时……”

“少扯闲篇!”她劈手夺过令牌砸向水缸,鎏金遇水泛出青光,竟投影出地宫星图。婴儿突然兴奋拍打水面,瞳光将星象缺口照得雪亮——正对姜黎心口位置。

厨娘趁机摸向灶台暗格,机关启动的刹那,整面墙的陶罐“噼啪”炸裂。腐臭药汁漫过脚背,数百只蛊虫振翅扑向婴儿。

“小兔崽子闭眼!”姜黎旋身将孩子塞进萧景珩怀里,鎏金护甲划破掌心。血珠飞溅处蛊虫纷纷自燃,焦臭味中传来她咬牙切齿的骂声:“老腌菜养蛊的银子,姑奶奶迟早熔了给他打棺材钉!”

萧景珩咳嗽着转动轮椅轧过虫尸,狐裘下摆扫开满地狼藉:“王妃的血……咳咳……比朱雀卫的火油还管用。”

“管你棺材板的磷火!”她扯过他的衣袖擦手,忽然顿住——布料内衬绣着密密麻麻的星象图,中央缺失的命星位置与她后背胎记分毫不差。

廊外惊雷炸响,婴儿突然指着夜空啼哭。血月下,三百匹战马拖着鎏金棺椁冲破城门,每口棺材都贴着姜黎的画像,朱砂批注刺目:【天机祭品】。

“萧景珩!这满城棺材是给你爹抬棺还是给你送葬?”姜黎毒指甲劈开最近一口鎏金棺,腐尸的手骨攥着卷圣旨,黄帛上朱砂字迹刺目——【献疯凰血脉者,封万户侯】。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碎棺木,狐裘扫起一阵腥风:“王妃说笑了……咳咳……这尺寸分明是照着琅琊阁主的腰身打的。”他鎏金链梢卷住尸骸脖颈,扯出半截鎏金喉管,“瞧,连仿品都比正主结实些。”

婴儿突然揪住姜黎的耳坠嘬了嘬,鎏金口水滴在圣旨上,墨迹竟扭曲成密信:【子时三刻,血祭城门】。姜黎甩手将圣旨糊在暗卫脸上:“把这腌臜玩意挂城楼,让百姓瞧瞧他们的‘明君’有多孝悌!”

“姐姐何必迁怒?”苏婉儿的声音从尸堆后传来。她半边脸溃烂见骨,另半边却贴着姜黎容貌的人皮面具,“阁主说了,只要您落一滴泪,即刻归还天机阁主尸骨……”

“还你祖坟的纸灰!”姜黎毒指甲勾住她面具边缘,“撕了三百张脸皮还不够,现在连声带都要仿我的?”她指尖发力,人皮下露出蠕动的蛊虫,“老腌菜养你们这些替身,不如多养几条看门狗!”

苏婉儿突然癫笑,胸腔裂开窜出鎏金锁链直取婴儿:“阁主要的是天机血瞳——”

“要你棺材板的陪葬品!”姜黎旋身将孩子抛给萧景珩,鎏金护甲硬生生攥住锁链。链梢毒刺扎入掌心,黑血涌出的刹那竟被婴儿的瞳光灼成金雾。

萧景珩腕间金纹暴涨,轮椅撞翻三口棺椁:“王妃退后!”

“退你祖坟的风水穴!”她反手扯住锁链将苏婉儿甩向城墙,“朱雀卫!把这腌臜货钉在‘献忠碑’上,碑文就刻‘琅琊阁第一忠犬’!”

地底忽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护城河水倒灌入城,浪涛中浮起数百具青铜鼎。每尊鼎内煮着具与姜黎容貌相似的尸骸,心口皆插着鎏金匕首。

“老东西倒是会熬汤。”姜黎毒指甲敲了敲鼎沿,“可惜火候不够——”她踹翻铜鼎,滚水浇灭半街蛊虫,“朱雀卫!把这些破烂熔了铸成恭桶,给文武百官府上各送一套!”

萧景珩怀中的婴儿突然嘬着手指指向夜空,鎏金瞳光穿透云层。血月裂开缝隙,露出后方悬浮的鎏金宫殿,檐角铃铛缀着人骨符咒。

“王妃可愿与为夫……咳咳……拆了这空中楼阁?”萧景珩染血的指尖抚过她掌心伤口,鎏金纹路顺血脉攀上小臂,“三年前欠的合卺酒,该补上了。”

“合卺你棺材板的孟婆汤!”她拽住他衣领跃上城墙,毒指甲在砖石刮出火星,“要疯就疯彻底——把你那些暗桩全掀了,姑奶奶要烧座通天梯!”

婴儿咯咯笑着吐出奶泡,鎏金液体在空中凝成火凤。姜黎纵身跃上凤背,烈焰烧融了漫天银丝。萧景珩的轮椅在火光中分解重组,鎏金机关翼舒展如凰羽:“王妃抓紧,摔下去可没人收尸。”

“摔死也得拉你垫背!”她反手将毒指甲戳进他肩头,黑血遇凤火燃成青烟,“三年前你给我娘刻的墓碑,碑文是不是你亲手改的?”

鎏金宫殿近在咫尺,琅琊阁主的声音从骷髅王座传来:“疯凰泣血时,天机当归位——”

“归你祖坟的野鬼位!”姜黎甩出毒指甲贯穿他咽喉,却在触碰瞬间化灰——竟是具鎏金傀儡。

真正的阁主从暗处现身,掌心悬浮着姜黎娘亲的颅骨:“乖女儿,你的命星可还亮着?”

婴儿突然暴怒尖啸,瞳光将颅骨灼成金粉。姜黎浑身血脉如沸,鎏金纹路爬满脖颈:“老东西,姑奶奶的泪——”

她掐着萧景珩的脖子吻上去,咬破他舌尖吮出血珠,“——得用你的江山来换!”

血月炸裂的刹那,鎏金宫殿下坠如流星。

姜黎捏着半块发硬的炊饼蹲在粮垛上,毒指甲刮开饼皮:“老腌菜连伙夫营都塞了细作?”她甩手将饼砸向蹲在墙角偷吃的小兵,“这面里掺的鎏金沙够熔三把菜刀了,你是打算噎死自己还是毒死战马?”

小兵噎得直捶胸口,怀里滚出个油纸包。萧景珩的鎏金链梢卷住纸包抖开,蜜饯上粘着的金箔显出血纹——【酉时三刻,焚粮换将】。

“换将?”姜黎一脚碾碎蜜饯,糖渣黏在鞋底,“老东西是嫌手底下的狗死得不够快,还是想给姑奶奶送几个新沙包?”

婴儿趴在粮袋上嘬手指,鎏金口水滴落处,霉变的麦粒突然蠕动起来。姜黎揪住粮商的后领拎到半空:“解释解释,这米虫背上怎么刻着琅琊阁的狼头印?”

粮商裤脚抖落几粒金瓜子,被萧景珩的轮椅轧得“嘎吱”响:“王妃的米缸……咳咳……比户部的金库还招贼。”

“招你棺材板的纸钱灰!”她毒指甲戳穿粮袋,陈米中赫然埋着鎏金机关匣。匣盖弹开的瞬间,婴儿突然咯咯笑着伸手去抓——

“小兔崽子住手!”姜黎抢先捏住匣中窜出的赤蛇,蛇牙咬住护甲的刹那熔成金汁,“老腌菜养蛊都养不出新花样了?”

萧景珩用帕子裹住她滴金的手腕:“王妃的血……咳咳……比朱雀卫的化金水还烫。”

“烫死你省心!”她甩开手,鎏金汁液溅在粮仓木梁上,蚀出个拳头大的窟窿。月光漏进来,正照在粮商煞白的脸上:“娘娘饶命!阁主说、说这批鎏金沙能测天机血脉的纯度……”

“测纯度?”姜黎掐着他脖子按进米堆,“你怎么不测测自己脑仁有没有核桃大?”

廊外忽传来马匹惊嘶,守粮官跌进来大喊:“娘娘!东边粮垛走水了!”

姜黎踹翻水桶淋湿襁褓,把婴儿往萧景珩怀里一塞:“抱着这闯祸精躲远点!”转身冲进火海时又扭头吼了句,“瘸子你要是敢趁机跑路,姑奶奶把你轮椅熔成绣花针!”

火龙窜上房梁,烧化的鎏金沙像岩浆般滴落。姜黎毒指甲劈开着火的麻袋,陈米中竟混着硫磺粉。她抓起把焦米冷笑:“老腌菜这是要请全军吃炮仗啊?”

“王妃接住!”萧景珩的声音穿透浓烟,鎏金链梢卷着湿棉被破空飞来。她旋身裹住棉被撞向粮垛,火舌舔过后背的瞬间,整面墙的暗格“咔嗒”弹开——

三百张人皮面具整整齐齐码在铁架上,每张都是她暴怒时的模样,嘴角还描着朱砂痣。

“哟,这次连表情都复刻了?”姜黎毒指甲戳穿面具眼眶,“老东西派人天天盯着我龇牙瞪眼呢?”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火星,怀里的婴儿伸手抓向面具:“娘!丑!”

“丑也是你亲娘!”她扯下面具糊在萧景珩脸上,“瘸子你照照镜子,这疯婆子像谁?”

面具下的他突然闷笑:“像极了洞房夜掀盖头时的王妃。”鎏金链梢卷住她手腕一拽,两人鼻尖几乎相贴,“连这根炸毛的鬓发都分毫不差。”

粮仓房梁轰然坍塌,火光照亮面具内侧的血字——【子时焚尽,凰泣则生】。

姜黎拎着半串烤糊的羊肉蹲在房檐上,毒指甲刮开焦黑表皮:\"老腌菜的手艺倒是长进,砒霜里掺孜然——毒不死人也得齁死!\"她甩手将肉串钉在粮仓门板上,尾端的铁签子嗡嗡震颤,惊得檐下暗探缩回阴影里。

萧景珩推着轮椅碾过满地炭灰,怀中婴儿正嘬着块麦芽糖,鎏金糖丝缠在他银发上:\"王妃这暗器手法……咳咳……比朱雀卫的袖箭还刁钻。\"

\"刁钻你棺材板的门钉!\"她翻身跃下屋檐,靴底碾碎三只装死的蛊虫,\"这批羊肉从漠北哪家贩子手里进的?肠子里塞的曼陀罗籽够药翻全城的狗!\"

粮商哆嗦着捧出货单,墨迹突然扭曲成血符。婴儿伸手抓向纸张,奶渍晕开处显出鎏金沙矿脉图:\"娘!亮!\"

\"亮你个头!\"姜黎揪着孩子后领拎到眼前,\"再乱抓脏东西,今晚别想喝奶糊!\"她指尖却顺着矿图纹路一划,\"瘸子,这山头是不是你去年烧秃的土匪窝?\"

萧景珩鎏金链梢卷住货单,朱批角落的暗纹被他指尖摩挲显形:\"王妃记性不错……咳咳……当时剿匪折了七匹马,熔的刀枪倒正好打副金锁。\"

\"锁你祖坟的棺材板!\"她毒指甲劈开木箱,腌菜坛里蜷着数十条赤练蛇,\"老腌菜这是要开蛇羹铺?\"突然掐住粮商咽喉,\"说!鎏金沙矿洞藏着什么腌臜勾当?\"

粮商袖中滑出鎏金匕首,还未刺出就被婴儿瞳光凝成金块。姜黎掰开他牙关,舌底压着的蜡丸裹着密信:【疯凰血浸矿,可炼长生丹】。

\"长生?姑奶奶先让你尝尝短命符!\"她碾碎蜡丸塞进粮商鼻孔,转头揪住萧景珩的狐裘领子,\"三年前你剿匪时,就没发现山里有矿?\"

他腕间金纹缠住她指尖,在掌心勾画矿脉走向:\"当时火势太大……咳咳……倒是烧出些有意思的岩画。\"

廊外忽传来瓷器碎裂声,姜黎旋身踹翻送茶的婢女。茶盏滚落处,普洱汤里浮着密密麻麻的虫卵:\"老腌菜连丫鬟都换成蛊人?朱雀卫死绝了不会查户籍?\"

婢女突然撕开脸皮,血肉模糊的真容让婴儿尖叫出声。姜黎毒指甲贯穿她咽喉,黑血喷溅到萧景珩轮椅扶手上,竟蚀出个狼头凹痕:\"瘸子,你这轮椅该不会也是鎏金沙打的?\"

\"王妃若是喜欢……咳咳……为夫熔了给你打副护甲?\"他鎏金链梢扫过凹痕,机关暗格弹开,露出半卷带血的《天机山河志》。

婴儿突然揪住书页啃咬,奶渍浸透处浮现幻象——矿洞深处跪着数百劳工,锁骨拴着鎏金链,正将血淋淋的矿石塞进心口。姜黎瞳孔骤缩:\"老东西用活人养矿?\"

\"不止。\"萧景珩指尖点向岩壁图腾,疯凰泣血的浮雕与她后背胎记重合,\"每块鎏金石都沾过天机血脉。\"

院墙轰然倒塌,十八匹战马拖着矿车冲入院落。满车矿石遇月光泛出血色,婴儿的鎏金瞳仁突然暴亮,矿石竟凌空悬浮成星图。姜黎毒指甲劈碎最近一块赤矿,碎石中滚出半枚玉珏——正是她娘亲及笄时遗失的耳饰。

\"萧景珩!\"她掐着他脖颈按在矿车上,\"你剿匪三年剿出个吃人矿,还敢说不是故意?\"

\"王妃当时若肯看剿匪奏报……咳咳……第二十七页第三行写过矿脉异象。\"他咳嗽着从袖中抽出泛黄奏折,朱批旁画着只戏谑的王八,\"这只鳖还是您亲笔添的。\"

火把光忽明忽暗,姜黎耳尖泛红,毒指甲却戳穿矿车底板:\"朱雀卫!把这些破石头熔成金汁,浇到琅琊阁大门当迎客毯——记得掺上砒霜!\"

婴儿突然嘬着手指指向夜空,悬浮的矿石星图裂开缝隙,露出矿洞深处血池——池中泡着的赫然是三百具与姜黎容貌相同的女尸,每具心口插着鎏金钉。

\"好得很。\"姜黎拎起铁镐砸向矿车,\"姑奶奶这就去给老腌菜的新傀儡开光!\"

萧景珩的轮椅却横挡在矿洞入口,鎏金链梢缠住她脚踝:\"王妃确定要穿这身寝衣闯狼窝?\"

她低头瞥见被火星燎破的衣摆,反手扯过他狐裘裹身:\"瘸子,你最好祈祷矿洞里没藏你的风流账——\"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沸腾,女尸齐刷刷睁开鎏金瞳仁。

\"萧景珩!这些腌臜玩意是照着你的喜好造的?\"姜黎毒指甲戳穿最近一具女尸的咽喉,黑血喷溅在鎏金矿壁上,\"连嘴角的疤都仿得一模一样——\"她扯开女尸衣襟,心口处赫然刻着萧景珩的私印,\"哟,瘸子挺会玩啊!\"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血池边缘,狐裘下摆扫起猩红涟漪:\"王妃谬赞……咳咳……这印章分明是去年您亲手砸碎的。\"他鎏金链梢卷住女尸手腕,扯出半截鎏金锁链,\"瞧,仿品的云纹少了两道,工部偷料的本事倒是见长。\"

婴儿突然揪着姜黎的衣领尖叫,鎏金瞳光扫过血池,三百具女尸齐刷刷抬手结印。池水沸腾成血雾,凝成密密麻麻的咒文浮在半空——【疯凰泣血,百傀归宗】。

\"归你祖坟的野鬼宗!\"姜黎甩出毒指甲劈碎咒文,碎光中却显出幅岩画:她娘亲被鎏金锁链捆在祭坛,心口插着把与姜黎护甲同纹的匕首。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珠坠入血池,竟让女尸们痛苦蜷缩:\"王妃现在信了?三年前臣屠尽琅琊阁七十二分坛……咳咳……唯独没找到岳母的尸身。\"

\"岳母?\"姜黎反手将匕首抵在他喉间,\"你跪祠堂那晚,往我娘牌位里塞的鎏金沙当我看不见?\"她扯开他衣襟,胸膛上未愈的刀疤与岩画祭坛位置重合,\"这伤怎么来的?别说是老腌菜挠的!\"

血池突然炸开巨浪,琅琊阁主的声音从岩缝传来:\"好女儿,你娘的心头血养了三年矿,炼出的鎏金沙可还衬你肤色?\"

姜黎浑身血液逆流,鎏金纹路爬上脖颈:\"老东西,姑奶奶这就送你下去给她端洗脚水!\"她纵身跃入血池,毒指甲撕开沸腾的血幕,却见池底立着具水晶棺——她娘亲的尸身浸泡在鎏金沙中,面容鲜活如生。

婴儿突然暴怒,瞳光击碎水晶棺盖。姜黎指尖触到娘亲皮肤的刹那,三百女尸轰然炸裂,鎏金锁链如毒蛇缠住她四肢:\"乖女儿,你娘的心跳停了整三年,就等你这滴疯凰泪——\"

\"等你棺材板的纸钱灰!\"她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娘亲眉心。尸身骤然睁眼,鎏金瞳仁迸射的光束洞穿岩顶,整座矿洞地动山摇。

萧景珩的轮椅在塌陷的乱石中疾驰,鎏金链梢缠住姜黎腰肢:\"抱紧小主子!\"

\"用你教?\"她单手搂住婴儿,另一只手攥着娘亲的尸身跃上岩壁,\"瘸子,东南角的火药是你埋的?\"

\"王妃英明……咳咳……半年前就备着给您放烟花了。\"他笑着咳出血沫,鎏金纹路顺锁链燃成引线。

琅琊阁主的惨叫被爆炸声吞没,姜黎在热浪中拽住萧景珩的银发:\"你早知道我娘尸身在此?\"

\"臣更知道……\"他染血的手抚上她眼角,\"王妃宁愿炸了矿洞,也不会让人碰岳母遗骸分毫。\"

婴儿突然嘬着手指指向裂缝,坍塌的矿洞外星河倾泻。娘亲的尸身在月光下化作鎏金沙,凝成枚凤凰簪落在姜黎掌心。

\"老东西算错一步。\"她将发簪插进乱发,毒指甲刮过萧景珩苍白的脸,\"姑奶奶的泪——\"

鎏金沙簌簌落下,混着他唇角的血滚入她掌心。

\"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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