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真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与杀意。身为一宗之主,他比这些长老考虑得更多。
他很清楚,王烈阳虽然只是外门大长老,但也是实打实的气海境三层巅峰,能如此轻易将其废掉,并且在须弥圣地的眼皮子底下夺走青木灵脉的核心,那个叫陈州的年轻人,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甚至可能隐藏了修为,或者有什么惊天底牌。
他沉吟片刻,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众人,声音低沉而威严地开口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我圣地威严,断不可鲁莽行事,以免堕了圈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狠厉与算计的光芒:“传本座法旨:第一,立刻召集所有在外历练的真传弟子和核心长老,三日之内,必须全员返回圣地,不得有误!
第二,将此事原原本本,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天通圣地、紫阳宗、玄冰谷,告诉他们,青玄圣地余孽复出,意图搅乱东域格局,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应该比谁都懂!”
“一个覆灭多年的圣地也想死灰复燃,重新崛起?哼!简直是痴人说梦!”玄光真人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本座倒要看看,他陈州,究竟有几斤几两!他青玄圣地,又有什么本事,敢与整个东域为敌!”
一场针对陈州和刚刚有复苏迹象的青玄圣地的巨大阴谋,正在悄然酝酿,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张开。
而此刻,始作俑者陈州和柳若彤,已经横跨数百里,来到了须弥圣地的山门之外。
与青玄圣地那破败荒凉的山门相比,须弥圣地的山门简直是气势恢宏到了极点,高达百丈的白玉山门,雕龙刻凤,霞光流转,仙气缭绕,山门之后,隐约可见连绵不绝的琼楼玉宇,仙鹤飞舞,灵兽奔腾,奇花异草遍地,彰显着东域顶尖圣地的威严、底蕴与无上气派。
山门前,宽阔的白玉广场上,数十名身着统一的金色制式道袍的守山弟子,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枪,一个个昂首挺胸,神情倨傲,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过往行人。
当他们看到衣着朴素的陈州和气质出尘的柳若彤这两个不速之客时,眼中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警惕与深入骨髓的不屑。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可知此地乃是须弥圣地山门,闲杂人等,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一名领头的守山弟子厉声喝道,他修为已达化脉境七层,放在外面也算是个小天才,此刻却透着一股狗仗人势的嚣张。
陈州负手而立,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守山弟子的耳中:“让你们管事儿的出来回话。”
那领头守山弟子见陈州如此轻慢,竟敢无视他的问话,还敢口出狂言,顿时勃然大怒,脸上青筋暴起:
“大胆狂徒!放肆!竟敢在我须弥圣地山门之前如此嚣张无礼,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来人,给我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拿下!”
他手中长枪一抖,枪出如龙,便要率先上前将陈州擒拿,好在长老面前邀功。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甚至还未看清陈州有任何动作,便陡然感觉一股宛如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如同无形的大手,将他连同周围数十名守山弟子死死地压制在原地,双腿不受控制地一软,“噗通噗通”跪倒一片,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更别说动弹分毫了!
那领头弟子更是首当其冲,只觉得浑身骨骼都在呻吟悲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成肉泥!他惊骇欲绝地抬起头,看向那个神情淡漠的年轻人,如同在仰望一尊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少年魔神!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却蕴含着无上威严,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从山门之内悠悠传来:
“何方鼠辈,敢在我须弥圣地山门之前喧哗放肆?”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身着繁复紫色八卦道袍,头戴紫金冠,手持三尺拂尘,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仙风道骨,却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气势的老者,缓步从山门内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数名气息同样强大无比,至少也是气海境三、四层的圣地长老。
此人,正是须弥圣地掌管刑罚清规的戒律堂大长老,玄烨真人!修为已达气海境五层巅峰,在圣地内地位尊崇,权柄极大,是圣主玄光真人的左膀右臂!
“参见戒律大长老!”那些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守山弟子见到老者,如同见到了救星,纷纷挣扎着想要行礼,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与委屈。
玄烨真人目光如电,如同两柄利剑,先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不成器的守山弟子,随即落在陈州和柳若彤身上,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们是何人?来我须弥圣地有何贵干?为何无故伤我圣地弟子?”
陈州看着这位气势不凡的戒律长老,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声音平淡地说道:“青玄圣地,陈州。前来贵地,只为向须弥圣地,讨回一个公道。”
“青玄圣地?陈州?”玄烨真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与浓烈的杀意。
他自然也刚刚接到了王烈阳被废,青木灵脉核心被夺的紧急传讯。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正主,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不把他须弥圣地放在眼里!
他猛地冷哼一声,一股远比之前守山弟子更加恐怖百倍的威压,如同海啸般朝着陈州和柳若彤铺天盖地席卷而去,厉声喝道:
“好一个青玄圣地陈州!好大的狗胆!废我圣地长老,夺我圣地灵脉,如今还敢大摇大摆地闯上山门挑衅!真当我须弥圣地是泥捏的不成,无人能治你吗?!”
陈州面对这气海境五层巅峰强者的恐怖威压,却依旧面不改色,身形挺拔如松,仿佛清风拂面,那股威压临近他身前三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