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一个午后,吃过午饭在路边等待揽客的雷昌逊斜坐在车上打盹,他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醒了,此人正是朱昌俊,只是朱昌俊不等雷昌逊开口说话,就给他比划了一个沉默的手势,朱昌俊顺势坐上了他的摩托车,两人一股风一般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来到一个空旷的野外,摩托车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对面站着,朱昌俊先开口说话道:“雷子,最近三一镇、天鸣驿那边什么情况,我让你吹出去的风有回响吗?”
雷昌逊回到说:“三天前李建军到县城来找了我,追问你的下落,他不单找了我,还去找过田立波的麻烦,都是为了追查你的下落·······”
雷昌逊详细的把李建军找他和他找田立波的经过都说给了朱昌俊,然后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田立波做事情还是很靠谱的,也周全。以前我小瞧他了。”
朱昌俊说道:“都是过去和我玩的,哪能不可靠谱呢,再说了,我这次回来也不想招惹是非,只想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人了,搞钱才是正经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
雷昌逊点头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给哥们交个底,你要是打算和李守业他们对着干,我绝对和你站在一条线上。”
雷昌逊说的掷地有声,不容置疑,朱昌俊都看在眼里,他很是严肃的说道:“以后不管别人如何议论我们父亲的事情,你我都不要发表任何意见,也不参与,这是原则。”
雷昌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质问说:“为什么,他们死的不明不白的,难道我连为他们声张正义的权利都没有吗?”
朱昌俊说道:“你如何声张,你有什么实力为他们声张正义,你拿得出可以为他们声张正义的证据吗,你要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做,那就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嘴边,你这几年之所以在三一镇,在天鸣驿安然无恙的生活着,完全得益于我妈在交通事故中丧命后,没有人再出头去上访告状,你妈他没有这个能力,你的年级又小。”
雷昌逊说道:“这几年我也想过去上访告状的,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攒够上访的路费,所以才什么都没有做。”
“这就对了吗,先赚钱,然后慢慢的找证据,我就不信他们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一点破绽都没有。”朱昌俊说。
雷昌逊赞同的点头说:“现在的钱不好赚啊,我爸原先在煤矿的那点股份因为我妈身体不好早就卖掉了,现在我都是赚一分花一分的。”
朱昌俊说道:“你不要为这事情发愁,以后有的是钱给你赚,他们欠我们的迟早要还给我们的,对了,那个李建军不是通过你来找我吗,你去把他给我约到县城来,提前不要让他知道是我找他。”
雷昌逊说:“这个好办,你看你一提李建军,我想起一个人来,也是三天以前在镇上碰到的,我差点儿被她堵在街上走不了了。”雷昌逊一边说一边笑。
朱昌俊很是疑惑的看着雷昌逊问道:“你是遇见谁了啊,让你想起来都笑的合不拢嘴来,看来这是有故事啊?”
原本是雷昌逊打算来戏弄朱昌俊的,现在反被朱昌俊给嘲笑起来,雷昌逊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李月红,是他把我给堵在大街上来了,你说他为什么会在现在来找我,过去的三年时间里,她看见我都是装作不认识的那种把眼皮抬起来的。”
朱昌俊听明白了雷昌逊的话,说道:“不用理会她”,可是话刚出口,他顿时又心生一计,就补充说到:“这样吧,你先不要去找李建军了,你回三一镇去,故意找到李月红,但是千万不要让她看出是你故意去找的她,我觉得她要是看见你,还会向上次一样的在大街上堵你的。”
雷昌逊问:“他要是追问你的下落我怎么说。”
朱昌俊说道:“当然不能她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如果她真的问起我的情况,你要装作很难为情的样子,然后很不情愿的告诉他我现在在金水县的落脚点,最好你能够亲自用摩托车载她来找我。”
雷昌逊有些不解的说:“咋的,几年不见,该不会是饥不择食了吧,他爸可是李守业,你要想清楚了,不要最后搞成恩仇难分,剪不断理还乱的那种麻烦事情呀。”
朱昌俊没有直接回答雷昌逊的质问,只是默默的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对方,二人约定了一些细枝末节后,雷昌逊把田立波的寻呼机号留给了朱昌俊,朱昌俊随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银白色的小灵通来向寻呼台打电话,
等待朱昌俊收好小灵通后,雷昌逊才说道:“现在这科技就是发达,只要有钱,不管在哪里,只要手里有这东西,就能够和自己想联系的人说上话。”
朱昌俊说:“你等我摸清了情况,只要回到了天鸣驿,我也给你搞一个拿着为玩玩。”
雷昌逊继续骑着摩托车载上朱昌俊回到了县城他落脚的地方,然后就向三一镇的方向赶去。
雷昌逊走后不久,朱昌俊的小灵通就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只听那边一个声音洪亮的男人说道:“你谁啊,找我什么事情。”
朱昌俊很快就辨别出这是田立波的声音,他用调戏的语气说到:“田老板,好久不见,听说你手里有上了色的带子,我急需一批货,价钱都好说········”
电话那头的田立波很是不耐烦的再次追问说:“你到底是谁,不好好说话我就挂了。”
朱昌俊这才一本正经的说到:“田立波,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你这是把老朋友给忘记了吗。”电话那头的田立波迅速的在大脑中搜索着这熟悉的声音,突然他很是激动的说道:“是你,三耳朵,是你吗?”听的出来,此时的田立波已经非常的激动了,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了,只听他继续说道:“回来了就好,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去。”
朱昌俊很是感动的说:“我会回三一镇去的,你抽空把我们过去一起玩的都通知一下,说我回来了,很想大家,想和大家聚一聚,等你把大家都通知到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回三一镇去,时间和地点你来安排。”
田立波很是激动的一一答应着,然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结束通话。
果不其然,傍晚的时候,雷昌逊不负所托的用摩托车载着李月红来到了朱昌俊的落脚处,金水县政府招待所。
雷昌逊带着李月红来到房间敲开房门后,正在思考问题的朱昌俊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有些气血上头的感觉,虽然他已经说服了自己,要和这个自己向来不喜欢的女孩子做些逢场作戏的事情,但是当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内心的抵触还是难以掩盖。
还得是雷昌逊给力,他很是难为情的向朱昌俊解释说:“今天在三一镇揽客的时候,碰到月红了,她不断的和我追问你的情况,我也是一时被他的真诚给感动了,就答应带她来找你了,我也不是故意想把你的行踪透露给别人的,再说你和月红是什么关系啊,我们都知道,你要是不离开金水县,现在你们两个怕是连小孩子都有了·······”
朱昌俊等待雷昌逊尽情的自由发挥完个人的表演后,才说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呀,算了,她也不是别人,以后把你的嘴管住了,不要别人一递凳子你就想往下坐,这样不好。”
雷昌逊很是配合的答应着说:“懂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顺手轻轻的把李月红向房间里推了一把,反手就关了房间门,自己去了楼下。
此时的李月红两眼都冒着火,随时都会把自己点燃,他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朱昌俊的身上移开,这是他多年来一直等待的机会,他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如此近距离的,单独的和朱昌俊待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过。
李月红觉得,此时的朱昌俊是完全属于他的存在,她现在有权利对朱昌俊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欣赏,她的目光在朱昌俊的身体上一寸一寸的移动着,没错,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魂牵梦绕的人,是她心心念念寝食难安的人,今天就这样实实在在的站在她的眼前,她想起这样的场景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了,她问自己,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突然,她快速的上前把朱昌俊抱在了怀里,然后失声大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