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辰走到病床边,轻轻抚摸着女儿消瘦的小脸和额头,柔声问。
“媛媛,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媛媛摇摇头,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爸爸。
“爸爸,媛媛不难受。爸爸你什么时候带媛媛回家?”
“等媛媛病好了,爸爸就带你回家,不仅回家,爸爸还送你去全市最好的幼儿园上学,好不好?”沈东辰的声音充满了慈爱。
“真的吗?!”沈媛媛的眼睛瞪得溜圆,小脸上满是惊喜和渴望的光芒。
“可以和好多小朋友一起玩吗?”
“当然!媛媛可以交很多好朋友,学很多新东西!”
父女俩温馨的对话,让一旁的陈晓箐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夜渐渐深了,哄着女儿睡下,连日奔波的倦意袭来,沈东辰也在旁边空着的病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东辰是被一阵刺耳的女人嘶吼和哭闹声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媛媛!我的媛媛!你们让我进去看我女儿!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女儿!”
是李婉玉!
沈东辰脸色一沉。
病床上的沈媛媛也被惊醒了,小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缩到了旁边刚刚赶来接班的陈晓箐怀里,小声啜泣着。
“陈阿姨,我怕……妈妈又来打我了……”
陈晓箐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病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伴随着李婉玉更加凄厉的叫骂。
沈东辰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过去,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李婉玉正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见到门突然打开,沈东辰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脸上的嚣张跋扈瞬间收敛,眼圈一红,竟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哭腔。
“东辰……东辰你终于肯见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媛媛不能没有妈妈啊……”
沈东辰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李婉玉,昨天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钱你拿了,字你也签了,还想怎么样?”
李婉玉的目光越过沈东辰,看到了病房内正抱着沈媛媛的陈晓箐,脸色陡然一变。
“好啊你沈东辰!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么快就找了小三!狐狸精!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
她指着陈晓箐,就要往里冲。
“够了!”沈东辰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李婉玉,你闹够了没有?前几天你在医院怎么撒泼打滚,丢人现眼,都忘了?还嫌不够难看吗?”
李婉玉前几天确实来医院闹过一次,索要更多赔偿,结果被沈东辰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又哭又闹,引来看热闹的一大群人,把脸都丢尽了。
此刻,走廊里已经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病患和家属,对着李婉玉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又是这个女的,上次就来闹过一次,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可不是嘛,听说她把女儿的手术费都给花了,现在人家爸爸回来了,她又来纠缠。”
“啧啧,真是个贪得无厌的疯婆娘,自己女儿病成那样都不管,现在还污蔑人家请的护工是小三,真是恶心!”
李婉玉被沈东辰一句话堵得面红耳赤,周围的指指点点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她先前在医院撒泼耍赖,本以为沈东辰刚出狱,又急着给女儿治病,定会忍气吞声,任由她拿捏,谁知竟碰了个硬钉子!
沈东辰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恼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深深的厌恶。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李婉玉,你花掉媛媛五十万手术费,还虐待她,这些我都清清楚楚。现在,要么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要么,我就把这些证据交给警c,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录音里,赫然是李婉玉尖酸刻薄的咒骂。
此录音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看向李婉玉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李婉玉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她没想到沈东辰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那可是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罪证!
沈东辰猛地一拽她的胳膊,语气不容置喙:“走!现在就去!”
李婉玉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还想挣扎,却根本不是沈东辰的对手。
“哎哟喂,这不是沈先生吗?大清早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东辰循声望去,只见王德水揣着手,一脸幸灾乐祸地走了过来,他那双小眼睛在沈东辰和李婉玉之间来回打量,嘴角咧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啧啧啧,真是没看出来啊,沈先生年纪轻轻,竟然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大家快来看啊,医院里出了个现代陈世美!”
王德水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整个走廊的人都听清楚。
他昨天被郑州东劈头盖脸一顿骂,又眼睁睁看着沈东辰被郑老“认亲”,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逮着机会,自然要好好羞辱沈东辰一番。
沈东辰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周身散发出森然的寒意。
这个王德水,三番两次挑衅,真当自己是泥捏的?
但他此刻急着和李婉玉了断,不想节外生枝。
“滚开!”沈东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懒得再多看王德水一眼。
李婉玉见状,眼珠子一转,突然“哎哟”一声,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拉扯孩子,男人一回来就要跟我离婚,还要把我送进监狱!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她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围观群众的八卦之火,走廊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王德水更是得意,火上浇油地喊。
“大家评评理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女人!”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口,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簇拥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者走了过来。
那老者正是郑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