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静静躺在我掌心、属于母亲阿瑜的皮质日记本,竟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般,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到了标注着“七月十五日”的关键一页!仿佛冥冥之中有定数,或者说,是母亲残留的意志跨越了二十年的时光,急于让我看到她在那命运转折点所写下的心声!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王掌柜、白小七、陈锋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锁在那本摊开的、散发着岁月尘埃与淡淡悲伤气息的日记本上,等待着那可能石破天惊的真相。
然而,令人错愕的是,那摊开的、标注着“七月十五日”的页面上,竟然空无一字!并非没有写过字,我能清晰地看到纸张上留下的、因用力书写而产生的深刻压痕,娟秀字迹的轮廓隐约可见,但就是没有任何墨迹显现!仿佛文字的灵魂已被抽走,只留下无声的躯壳,被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彻底加密、封锁,拒绝向不应窥视之人展露分毫。(解读加密日记)
“怎么会这样?难道被抹去了?”陈锋忍不住皱眉。
王掌柜上前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那些压痕,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这不是抹除,这是……‘心印咒’。一种极其古老、也极其私密的秘术,以自身心血和灵魂力量为引进行书写,其内容只有拥有相同血脉或特定灵魂印记的人,用自身相应的本源力量去‘映照’,如同钥匙开锁,才能唤醒沉睡的文字。”
特定的血脉或灵魂印记……毫无疑问,这把钥匙,指的就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我尝试着将自身的阴气缓缓注入日记本,但空白的页面毫无反应。我又尝试引动判官笔和渡魂铃的力量去接触,也同样失败。看来,关键不在于力量的强弱,而在于……气息的“同源”。
我回想着之前浸泡三途河水时听到的、那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母亲的呼唤,努力捕捉着那份虽然悲伤、却无比熟悉和亲切的气息。然后,我尝试着运转阴气拟态的技巧,不再是模拟火焰或兵刃,而是极其精细地、如同最谨慎的绣花匠般,用我的阴气去模仿、模拟出属于母亲的那种独特而温柔的灵魂气息。(阴气模拟出母亲气息)
这是一个极其消耗心神、也极其考验控制力的过程。我感觉自己的阴气如同潺潺溪流,温柔地覆盖在那泛黄的纸页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频率和波动,试图与那隐藏的“心印”产生共鸣。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只是空白压痕的地方,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如同萤火般的柔和白光!光芒之中,一行行被时光与秘法隐藏的、娟秀而熟悉的字迹,如同在水中显影般,缓缓浮现出来! (特殊阴气才能显现文字) 那字迹,带着母亲独有的风骨,也浸染着深深的悲伤与决绝。
我成功了!只有我,用这种血脉相连的方式,才能解读母亲留下的最后遗言!我迫不及待地、贪婪地阅读起来,每一个字都如同针扎般刺痛着我的心:
日记的前半部分,记录着二十多年前的一些生活点滴,字里行间充满了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对爱情的甜蜜(她提到了一个“他”,那个如同阳光般温暖却又背负着沉重秘密的男人,会是我的父亲吗?)、以及……对我这个即将降临的新生命的无限期待与母爱。那时的她,似乎只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普通女子。
然而,随着日期的推移,字迹开始变得潦草、焦虑,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流涌动。她提到了“他”参与的一项极其秘密的“研究”,提到了那口从槐荫村地下祭坛中被发掘出来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巨棺。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到无尽的黑暗、毁灭与疯狂。她写道,那不仅仅是一口棺材,更像是一个活物,一个囚禁着太古凶魔的潘多拉魔盒,里面封印着足以毁灭三界的恐怖力量!而“他们”(似乎是指以周宏德教授为首的考古队、戴着面具的主祭、以及那个佩戴碎镜挂饰的神秘人)的研究目的,竟然是妄图利用青铜棺那掌控生死、扭曲时空的伟力,去窥探永生的奥秘,进行一场禁忌的、足以触怒天地的永生实验! (记载青铜棺永生实验细节)
日记中提到了许多我无法理解的术语和理论,关于时间线、因果律、灵魂本质……她似乎也并非完全的局外人,而是被深深卷入其中,甚至可能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关键技术或知识。其中几页,她用极其隐晦的笔触提到,他们对青铜棺力量的滥用,似乎扰乱了时间的秩序,引发了某种因果链上的可怕悖论,而修正这一切的代价,可能是……需要牺牲未来,或者扭曲过去,付出难以想象的沉重代价。(实验涉及时空悖论修正)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那场灾难,日记的字迹变得越来越疯狂、绝望,如同在悬崖边最后的挣扎。她写道,青铜棺的封印因为他们的研究而加速松动,里面那个被镇压了千年的恐怖存在——鬼王帝鸿,即将彻底脱困!而所有的补救措施都已失败!末日,近在眼前!
最终,日记揭示了那个让我如坠冰窟、也让我之前在模型幻象中看到的、残酷到极点的真相——在七月十五日(也就是我出生的那天),利用槐荫村地下那座世代守护的古老祭坛,以及我这个刚刚出生、身负“丙寅七杀”特殊命格、又似乎与渡魂铃有着先天联系的婴儿为“道标”与“容器”,将那即将脱困的鬼王帝鸿的本源核心,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又似一种绝望到极致的守护,打入了尚在襁褓的我体内! (母亲将鬼王封印进婴儿体内) 我,成为了囚禁那盖世魔头的活体牢笼!而那阴符咒,正是锁死这牢笼的第一重、也是不断消耗我阳寿的枷锁!这一切,竟是我的母亲,在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中,为了阻止世界毁灭(或许也为了以另一种方式保护我?),亲手为我设下的命运!
“……阿九,我的孩子,原谅娘的自私和残忍……这是唯一的办法……用你的七杀命格,用娘赋予你的血脉,用渡魂铃的传承之力,或许能将他禁锢……娘不求你能理解,只求你能……活下去……带着这份诅咒,好好活下去……”
看到这里,我的视线已经被泪水彻底模糊。心脏如同被撕裂般疼痛。原来,我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反噬、挣扎,都源于此!原来,母亲并非抛弃我,而是用一种最惨烈的方式,将我与三界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而日记最终翻到的那一页,标注着七月十五日的绝笔,更是道出了一个让我遍体生寒的宿命节点,那是母亲用最后的生命力留下的警告与……一线生机:
“……时辰已到……阵启……棺开……帝鸿之力……远超想象……封印……只能撑到下一个七月十五……那一天,不仅仅是鬼门关大开之日,更是你的命格转枢之刻……阴阳逆冲,七杀临凡……那时封印之力将衰减至最低点……若不能在此日之前……找到并以自身为熔炉,强行吞噬、融合那口完整的青铜棺……以毒攻毒,以棺镇魂……你,便会被他彻底取代,神魂俱灭,沦为新的……灭世之魔……阿九……活下去……一定要……”(七月半是陆九命格转换日 & 转换日需吞噬完整青铜棺)
吞噬完整的青铜棺?!以自身为熔炉?!这怎么可能?!那简直是自取灭亡!母亲留下的,竟然是这样一条近乎不可能完成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路?!七月十五,近在眼前!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巨大的信息量和情感冲击,如同海啸般冲刷着我的灵魂!理解了母亲的苦衷与牺牲,明白了自身的宿命与诅咒,感受着那沉重的责任与微弱的希望……我的灵魂力量(魂力),在这场跨越了二十年的母子“对话”与残酷真相的洗礼中,竟然如同被淬火的精钢,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凝练与增强!(文字解读增强魂力) 我感觉自己的魂海更加稳固,精神力更加澄澈通透,对各种力量的感悟也更加深刻!
就在我心神激荡,缓缓合上这本承载了太多沉重秘密的日记时,我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了日记本那厚实的皮质封底内侧,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硬物硌在那里!并非书页的褶皱!
我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划开封皮的内衬,里面果然有一个被精心挖空的小小夹层!而在夹层之中,用一层早已泛黄、却依旧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丝绸包裹着的,赫然是一件冰冷、坚硬、散发着与我手中判官笔同源的、那种代表着阴司审判与秩序气息的物件!(日记夹层藏有判官笔部件)
我将其取出,那是一枚约莫拇指大小、由某种非金非玉、似骨非骨的暗沉材质打造而成的……笔帽!笔帽顶端还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却仿佛蕴含着六道轮回缩影、深邃得如同星空的黑色宝石!
这……竟然是判官笔最后缺失的关键部件!母亲竟然将它藏在了日记本里!是她早就预料到我会找到这本日记,会需要这支完整的判官笔吗?!
几乎就在我取出笔帽的瞬间,我手中那支已经恢复了大半威能的判官笔猛地发出一阵渴望的嗡鸣,如同游子见到了故乡!笔帽如同受到了召唤般,自动从我指尖飞起,“咔哒”一声轻响,与笔杆、笔尖完美地扣合在了一起!
嗡——!!!
一股远超之前的、真正代表着圆满、权威、足以裁决阴阳、判定生死的浩瀚力量,从这支彻底完整的判官笔中爆发出来!笔身上的符文流淌着如同熔金般的璀璨光芒,那颗笔帽顶端的宝石更是如同活了过来,映照出六道轮回、森罗万象的缩影!我感觉自己握着它,仿佛就能言出法随,代天行罚,笔落之处,可断生死,可判轮回!
或许是这完整判官笔的力量太过强大,引动了冥冥中的因果;又或许是它感应到了我内心深处对母亲那无法言说的孺慕与悲痛……
突然!
我手中那支刚刚补全的、力量犹在激荡的判官笔,笔锋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几乎无法直视的光芒!它竟不受我的控制,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般,笔锋如神罚之矛,猛地向前一刺,竟轻易地刺破了身前的虚空! (笔尖突然刺破时空)
嗤啦!
空间如同脆弱的画卷般被轻易撕裂!一个极其不稳定、边缘闪烁着迷离时光碎片的漆黑裂缝被强行打开!
而在那裂缝的另一端,在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我看到了一道极其极其黯淡、几乎要溃散、却又无比熟悉的女子身影!(显现母亲残影)
是母亲!是母亲阿瑜的一缕残魂或执念?!她似乎被困在了某个光怪陆离的时空夹缝之中,无法解脱!她正焦急而又悲伤地看着我,嘴唇翕动,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极其重要的话!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不舍,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仿佛她所在的时空夹缝中,也存在着某种巨大的危险!
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